通過剛才的一番交流,三人初步達成共識,林安、孫前山獻酒學法,老瘋子教授,過程一番討價還價自不必說。
老瘋子斜躺在堂前的石階上單手撐著頭,嘴裡叼著一根茅草,微閉著眼睛,一副睡夢道人的模樣,林安和孫前山盤膝而坐於石階之下,好好學生模樣。
「你們要學本仙的無上妙法,得看你們自身的資質了,我先來瞅瞅你的!」說完老瘋子一努嘴指向林安。
林安和孫前山相視一眼,起身走向老瘋子。
「盤膝坐定」老瘋子吩咐道。
林安按照吩咐坐定,老瘋子突然起身正襟危坐,單指點向林安眉心。然後就見那指尖發散出一縷紅芒,由林安眉心擴散全身,林安只感覺一股熱流湧向眉心,然後流經身體五臟百骸,直覺的通體舒泰,不一會兒,那流經全身的暖流順著原路重新聚集於老瘋子的指尖,身上的疼痛和疲乏頓消,林安睜開了眼。
「你來」收回指尖的老瘋子忽略林安求知的眼神,向孫前山指到。
又在孫前山身上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做法。
兩人投出詢問希冀的眼神,老瘋子卻老神在在,盤膝閉眼,破舊布條袍子隨風而動,忐忑緊張的氣氛忽然瀰漫在林安和孫前山的心裡。這也是林安長這麼大第一次如此緊張,如此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孫前山亦是如此。二人大氣不敢出只等著老瘋子說出最終結果。
正在緊張的時刻,老瘋子忽然嘴唇噙動,一語問出。
「你二人且聞風聲?」
林安和孫前山相顧一眼,不知道這老瘋子在打什麼啞謎,只能壓下心裡的急切和疑問回答道。
「尚聞」
「且聞風動?」
「尚聞」
「心動還是風動?」老瘋子又問道。
這什麼跟什麼呀?這老神棍一會兒瘋一會兒又高深莫測,又開始騙人了?這是二人心裡同時浮現的疑問。但也只能作答。
林安閉上眼,感受到耳邊吹過的微風,呼呼的聲音灌入耳膜,慢慢的心跳隨著風呼聲奇異的一致起來。腦海又不由浮現出,爺爺林修坐在躺椅上,安詳的閉目養神,微風吹過拂拭起鬢間白髮和衣衫的一幕,有時候自己叫爺爺,他都沒反應,嚇了林安好幾次。每次只能抱怨起爺爺,怎麼能露天睡著了,您年歲日高不比以往,注意身體。林修卻說「我沒睡,只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入神了,不用擔心,爺爺好著呢!」啊!明白了!原來是這樣!林安靈光一閃,嘴角浮笑,緩緩開口道。
「心動,風不動,風動,身不動」
「嗯,小娃娃尚可」聽到林安的回答老瘋子依舊沒睜眼,只是認可的點了點頭。
「大哥,我怎麼只感覺到風一直在動啊?心當然一直在動啊!心都不動了,人不就沒了嗎?」聽到林安的回答孫前山撓著頭, 直皺眉頭,他實在想不明白風動和心動到底有啥關係,只能直白的回答。
「呆子,風動其實.......」看著孫前山的憋悶疑惑的樣子林安笑罵,正準備提點,老瘋子說話了。
「本仙的仙法自然是獨一無二的,豈能是隨便傳授?」
「你」一指林安。
「神體一般,但通法理,根源尚可」。
「你」一指孫前山。
「神體尚可,法理不通,根源尚可」
聞聽老瘋子對二人的探查之言,林安不禁問道。
「老神仙!何為神體?何為法理?何為根源?」
「此三樣是法修的三樣要素,元氣聚體,身體就是容器,身體越佳聚集的元氣越多,自然修行事半功倍,此謂之神體。」
「本大仙剛問你二人風動與心動,即是看你二人悟性,也是探測你二人心性,悟性即理性,心性即法性,悟性通則法訣竅門易掌握,心性通則容易破除修行障壁,此謂之法理」。
「你剛說的是心動風不動,風動身不動亦是此理,心是一切法修最難勘破的關隘,內心堅定則外物不能撼其身移其志。」
「根源則是二者之上的總綱,神體有成則明其根源,法理堪透亦會明其根源,最終都是使自己走上自己的道,通俗點講就是天賦靈根,此謂之根源。」
老瘋子對法修三要素做了詳盡解釋,聽的兩人云山霧繞,但也大概聽懂了部分意思。
「那我二人該怎麼學習您的仙術呢?」林安發問道。
「笨笨笨笨,本仙剛才不是說了麼,要元氣聚體,等到元氣納身自然可外放攝物」老瘋子一臉不耐煩地罵眼前這個他認為沒有好好聽講的學徒。但卻忽略了這二人也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小娃娃,怎麼可能懂得這些玄奧的東西。
林安一臉委屈縮著脖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您剛也沒說怎么元氣納身啊!元氣又是什麼?」
「呃呃,我沒說嗎?」聽到林安的解釋,老瘋子一想確實如此,隨即不好意思的攏了攏雜亂的衣袍。
「也罷!為了那兩壇美酒,本仙就給你倆好好地傳法。」
「在我們元罡大陸充滿了一種特別的物質,就稀散藏在空氣中,看不到摸不見,但是這種物質聚集起來就具有很大的力量,剛才說的風動,你可以理解為那種物質驅動的,我們把這種物質叫做元氣,大量的元氣通過法訣抽離出來聚集在一起,可視可用,就成了元靈,元靈強大就可以揮手間翻江倒海,移山斷川,眨眼間飛行數千萬里,真就是仙人手法厲害至極。」
老瘋子的一番言語極大地震懾住了兩個小娃娃,那樣的本事自己也能擁有嗎?「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朝游滄海暮蒼梧了,那自己不是眨眼間就可以帶著爺爺回到北州老家了?」林安如是想到。
「我要是學會了這樣的法術,豈不是可以在小夥伴們前邊炫耀一番,看二虎,索子他們目瞪口呆羨慕的樣子真是想想都覺得有意思」孫前山如是想到。
兩人到底還是孩子心性,法修一途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想修成那樣的大神通,豈是泛泛之輩想想就可以的?其中的苦痛外人怎會知曉,殊不知滄海桑田眨眼過,一人功成萬古枯才是法修最根本的樣子,此時二人只是沉浸在暫時的美好憧憬之中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