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孫二人氣喘吁吁的彎腰虛扶著雙膝,臉上的汗珠如玉盤滾珍珠似的刷刷往下掉,浸透了身上的衣服,老瘋子就這麼一會兒一壇酒已經見底了,搖搖晃晃守在缸前,就是不見倒地。
兩人相視一眼,火候不到,再加把勁。
「老神仙,換我倆守,您來發球吧!」林安靈機一動。
「嗝、嗝、嗝」老瘋子滿意的打了幾個酒嗝。聽到林安的提議,老瘋子醉醺醺,囫圇著口舌說道。
「好,讓你們看看本仙的本事」
說完一個大跳,唰的一下就越過了三四米的距離,見慣了稀奇的二人也已經麻木了。隨即二人調換位置,「來吧!我們準備好了」
其實是做好了挨砸的準備。
「那好,看球」老瘋子剛說完,起腳便射,嗖的一聲,正中擋在缸前的林安身上,還好力氣不大,自己防護做的也好,感受到皮球砸在身上的力道,林安無比慶幸。
「沒進,哈哈哈,酒拿來大哥咱倆喝」看著林安擋下了一擊,孫前山壞笑道。
本來醉眼惺忪的老瘋子,一聽孫前山的話,球被擋下來了,要搶酒喝,立馬圓睜大眼急了。
「不行不行,剛才的是本仙練習一下,不算不算,再重新來過。」
見老瘋子上當,二人相視一笑,不加快進程怎麼行,這第二壇可是加了佐料的「嘿嘿」孫前山忍住內心的奸笑,強繃著臉皮。
「那不行,輸就是輸了,光天化日之下,老神仙還想耍賴,欺負我們兩個不諳世事的少年郎不是?」林安接話。
「本仙怎麼會耍賴,剛才真是試一下,我們重新來過」
「不行不行,前山拿酒!」
「哎 ,不行,酒是我的,都是我的。」見說不過兩人,老瘋子只能耍無賴。
「神仙怎麼還耍賴呢?明明是我二人拿來的酒,怎麼倒成你的了,明明說好了遊戲分輸贏,贏家喝一口,怎麼您輸了反倒不認帳了?您是什麼神仙?莫不是神棍?」
「就是就是,大哥說的對,他哪裡是什麼神仙,明明就是神棍,耍賴騙人的。」二人一唱一和,不但進行遊戲輸贏論證,還進一步攻擊老瘋子的人品,這攻心計歹毒。
受不了的老瘋子,急的直跳腳,說啥也不同意給酒,二人見時機已到,作勢就要上前奪酒,老瘋子原地一跳,唰的一下就跳到了堂前,然後急忙打開第二壇的酒封,單手托著壇底,對著自己的血盆大口就倒,只見喉結上下翻飛,咕嘟咕嘟的酒入胃海,不一會兒,就喝完了。老瘋子單手一扔,酒罈就飛到了林安手中,老瘋子一摸嘴巴,單手叉腰,神采飛揚的望著捧著空酒罈呆立當場的林安和孫前山。
「哈哈哈,喝完了,味道真不錯」
林安掂量著手中的酒罈,心裡暗暗竊喜,喝這麼快不信放不倒你,收斂心神,義正言辭的對著老瘋子輸出道。
「你還我的酒,你這不是欺負老實人麼?言而無信,羞與為伍,前山我們走」
說完轉頭給孫前山使個眼色,二人轉頭就走。邊走邊氣憤道。
「這麼大個老人了,言而無信,前山你見過這樣的人嗎?」
「沒有,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隔壁的大黃餵頓飯還知道進門搖搖尾巴呢!太欺負人了。」
「大黃是誰?」
「哦,大哥你才來應該沒見過,就是隔壁的大黃狗啊!」
「不能無禮,怎麼能拿人跟大黃比呢?」
「那怎麼說?」
「應該和隔壁黑胖子比」
「黑胖子是誰?」
「哦哦!王大娘養的大黑豬啊」
「那不還是牲口嗎?」
「.......」
看著搖頭晃腦的二人充滿污言穢語的進攻性語句,老瘋子臉色由紅轉紫,紫到發黑,就好像自己今天做的事是豬狗不如被人唾棄一樣,自己可是可是神仙,怎麼能被這兩個娃娃教訓,隨即張口喊道。
「停停停,就算喝了你二人兩壇酒,就算本仙耍賴了,不就兩壇酒麼,我賠你二人就是了。」
聽到老瘋子的話,二人停下腳步,同時轉頭用無比純真且如翰淵海一般深邃的眼光望向老瘋子,張口說道。
「你拿什麼賠?」
「我..我...要..要不再商量商量?」老瘋子摸著自己破破爛爛的袖袍,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布的打扮,好像自己沒啥可賠的,隨即咧嘴賠笑道。
望著窘迫至極,手在身上翻過來找過去一臉賠笑的老瘋子,林安嗤笑一聲。
「呵呵,老神棍,剛說到哪了?」
「就是,別理他,剛說到王大嬸的黑胖子」
二人又開始了精神侮辱。
「停停停,我怕了,你們說怎麼賠,就怎麼賠!」見二人又要開始高談闊論,評論抨擊,忍受不了的老瘋子直接怒道。
可不是這樣嗎?辱人之言也有上下之分,下者辱人,上者辱心,低級的罵戰就如潑婦罵街,高級的罵戰才像是煎魚,正面煎完反面煎,不但要表皮焦黃還要內里入味。
不幸的是老瘋子這次就是那條被煎的魚,難受啊!
林安見火候差不多了,略作委屈道。
「唉!我二人本是過來要球的,見老神仙您一個人孤苦無依,才想著一個遊戲,帶點酒水,過來找您玩耍一下,沒想到搞成這樣,您倒是耍開心了,也喝美了,我二人啥也沒撈著,前山你說公平嗎?」
孫前山頓時委屈巴巴道。
「球砸的我身上好疼啊!肚子也餓了,我還偷拿了我爹兩壇酒,太不公平了」
「漂亮!您說公平嗎?」林安轉頭望向老瘋子,疑問道。
聞聽二人之言老瘋子也不禁面浮駝色「呃呃...確實、好像、,貌似是..是有點咳咳咳」
「是吧?」林安再做一問。
「哎呀,你兩個小娃娃,本仙說了賠,這次定然不會欺騙你,你二人說說想讓本仙怎麼賠?」越聽越老臉掛不住的老瘋子急切地說道。
完美地被拿捏了。
見魚已上鉤,收線的時機到了。林安內心含笑,雙手環抱胸前略作施禮道。
「老神仙自然是老神仙,自有做派,既然您讓我二人做決定,那小子就斗膽了。」
「說吧說吧,墨跡」
「您看啊,玩遊戲自然是想贏的,我二人玩遊戲玩不過您,但那是因為您仙法無邊,那皮球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真的是防不勝防,所以可不可以將這一手賜授給我倆,等我倆學會了就可以跟您一樣對等的玩耍了,有輸有贏才好玩。另者我們學會了跟其他小夥伴們露一手,也能大漲您的威風不是,您看可好?」
聽著林安徐徐道來,想讓自己教他這一招,這有何難?自己仙法多的是,這還不是九牛一毛?但是也不能輕易教給他們,隨即單手撫須故作沉思,為難的說道。
「你說的有道理,世間快樂法無數,但難覓一處,這個遊戲本仙也玩的很開心,但是仙法不可輕易外傳,你們得拿對等之物來換。」
見老瘋子鬆口,大事可期,二人急匆匆道。
「怎麼換?」
見二人上鉤,老瘋子暗藏心中之喜,說道。
「這樣吧!本仙念你二人年少,也無甚對等之物可交換仙法,你們要學這個是很漫長的,每次過來拿兩壇酒當做敬獻本仙之物,怎麼樣?本大仙寬容吧?」
沒有修習過仙法的二人,被老瘋子這一句漫長唬住了,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只要修習到心法,元氣納身,自然可以像老瘋子一樣,隔空攝物,不過過程長短,因人而異。
二人略作思量,登時應允。
「我們一言為定,哈哈哈」老瘋子願望達成,長笑道。
曾記否?世事無常,少年二人獻酒學法,肩抗毅勇,入世入局,攪弄風雲,為芸芸眾生,終證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