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貴神速,謝昭他們在神女峰峰頂並沒有多待。💚♢ ❻❾𝐒ᕼ𝐔𝔁.𝐂𝕆m 😲💞
在其他烽火衛順著牽引鎖沿著南坡逐一往上攀爬時,謝昭就已經開始啃著冰涼又難啃的炊餅,一邊艱難的咀嚼吞咽、一邊閉目養神。
她急需補充體力。
北方晝夜溫差極大,而神女峰的冬季夜晚北風刺骨,人的身體熱量流失極快,但他們在神女峰峰頂,卻又不能生火引人注意。
所以,只能靠多吃一點東西來補充因寒流極速消失的體力。
謝昭必須在四更之前,帶著牽引鎖完成幾乎垂直向下的北坡攀爬下崖,然後烽火衛們才能趁著天還沒亮、在五更之前完成全員攀渡神女峰的任務。
就是這炊餅.是真他娘的硬到家了啊!
為了便於攜帶儲存,他們此行每人都只帶了炊餅和水囊。
炊餅用油紙袋包裹緊實,才能在之前偷渡比索布達河時不會被浸濕。
謝昭實在是咽不下去了。
她啃了良久,竟然連四分之一的炊餅都沒吃下。
於是,這廝轉頭來眼睛一亮,絲毫不見外的拍了拍馮彥希的肩膀:
「馮叔啊,我記得你出門似乎是隨身攜帶酒囊的習慣?
不過軍中出任務可是忌飲酒的,快快快,你的酒囊已經被收繳了。」
馮彥希正在面無表情的啃炊餅,聞言也只是淡淡道:
「主子您多慮了,既是軍務傍身,屬下怎會私帶酒水?」
謝昭「呸呸呸」好幾聲,把剛剛被風颳進嘴裡的沙子盡數吐出來,沒好氣道:
「馮叔?你這樣可就見外了啊!」
謝昭一臉悻悻,就著水囊里的冷水終於勉強咽下了半塊兒炊餅。
她看了看天色,準備起來活動了一下微微僵硬的手腳。
正打算下崖探路,一隻拿著水囊的手伸到他面前。
馮彥希嚴肅的臉上難得帶了一絲笑意,他道:
「剛剛不是不給殿下,而是還不到時候,吃飽了肚子才好喝酒。喝一口罷,暖暖身體。」
謝昭咧了咧嘴,伸手去拽,卻一時沒抽動。
只聽馮彥希又正色補充道:
「主子,您悠著點,喝兩口得了。酒可暖身,剩下的還要留著給您返程喝。」
謝昭挑了挑眉,接過酒囊也不知小聲說了句什麼。
馮彥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位定然是在說他太過小氣,酒都不許她多喝兩口。
但是好在謝昭倒也並不貪心,居然真的只喝了兩口,就蓋上蓋子。
然後,她便將酒囊扔還了給馮彥希。
謝昭最後又整理了一下衣著,將衣服的下擺和袖口都勒得緊緊的,避免下崖途中會刮在崖壁、或增加阻力。
「走了。」
她檢查無誤,便準備下去探路了。
平日裡謝昭在城牆上大多數時候都穿著鎧甲,看不出身上的胖瘦。
此時脫了厚重的甲冑,穿上一身修身的邯庸服飾,倒顯得格外瘦削。
看她此時的容色,實在不像是少時山珍海味養出來的天潢貴胄,更不像是臉色紅潤有加的武道高手。
反而瞧著更像是哪位家道中落、瘦弱不堪的大家閨秀。
馮彥希看了看謝昭手心被牽引鎖磨出的血痕,沉默良久。 他知道,那血痕定是她之前獨自一人使力拉動牽引鎖、拽前面幾名烽火衛上神女峰時留下的傷口。
可能還有些是向上攀岩時的磨傷。
但是馮彥希沒有多話,因為多說無益。
牽引鎖材質特殊,如果戴上手套再去握鎖鏈,奇滑無比,根本無法施力。。
所以,最終他也只能輕輕點了點頭,目送她離去
「主子,小心。」
「知道啦,安心。」
謝昭漫不經心的擺了擺手,就好像面前並非深不見底、險峻異常的北朝第一險峰,而只是一個小小山坡一般。
她輕輕向前邁一小步,人便直晃晃的垂直在眾烽火衛面前消失了。
儘管知道謝昭無礙,馮彥希還是下意識快步上前兩步,探頭向崖下看去。
此時天色昏暗,可見度極低。
他只依稀能看到一個身影,極速下墜,然後輕若翩羽般掛在下方那幾乎垂直而下的崖壁上。
謝昭以手為施力點,不斷向下跳躍,動作靈動的就像一隻山間精怪。
大概只等了不到一個時辰,峰底閃現出一隻可見度不高、時間極短,幾乎一閃而過的信號彈。
這信號彈是為此行任務特製的,只有微弱的光芒,只有十分認真注視才會看到,並不會過於引人注意。
馮彥希一喜,知道這是謝昭的訊號來了!
她意在告訴他們,她已經成功抵達,並且用牽引鎖固定了一條最適合他們的下峰路徑,他們可以下去了。
馮彥希再次檢查了一下神女峰頂牽引鎖的布置,確定只要承重不超過它的受力頂點,便不會出紕漏。
旋即一個手勢,烽火衛們訓練有素的排好隊列,準備以一炷香為間隔,逐一依次下崖。
馮彥希是最後一個壓隊的。
他順著牽引鎖的九曲連環,將輕功用到極致,小心翼翼渡崖。
不得不說,神女峰不愧其名。
儘管已經有「千歲劍仙」在前探路,並為他們選定了最安全最省力的下峰路線,但攀越神女峰依然不是容易的事。
好在,謝昭把牽引鎖固定在各個拐點,助他們借力。
因此,即便烽火衛中的斥候將士武道境界並不算高深,卻也可以勉強通過。
不過,低頭看去,腳下就是萬丈深淵,錯一步就是黃泉再見,也確實有些望之駭人。
馮彥希一臉嚴峻,看來千歲說的沒錯。
如果她不來,光憑烽火衛和琅琊關的斥候,是斷然不能完成這項任務的。
待馮彥希下到神女峰峰底時,他的後背已經微微見汗。
他剛將牽引鎖崖下的這一頭隱蔽在一叢灌木里,轉頭就見謝昭跟一幫烽火衛半蹲著圍成一圈,就蹲在不遠處,小聲說著話。
馮彥希以為是有什麼特殊發現,走上前去一看,瞬間眉心皺的死緊。
原因無他,地上竟然躺著一個昏迷的少女。
一個穿著邯庸服飾的少女。
還是一個頭頂編著一隻麻花辮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