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一次是我盯著燕長生看的。
我的注意力也是比較集中。
就在燕長生摸出錢,準備下注的一瞬間,我看到發牌小青年的目光朝著燕長生那邊看去。
發牌小青年看似不經意的一瞟。
可實際上一個非常隱晦的眼神稍縱即逝。
與此同時,我還看到人群中有兩個人,也是朝著燕長生那邊看。
燕長生一針猶豫,最後拿出一張五十的,放在了其中一個下注區域。
這時候我發現風哥也在朝著燕長生那邊看。
這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只要有一個新的賭客來這張賭桌上下注,立馬就要成為這張賭桌上的焦點?
「好了,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啊……」
發牌小青年又在吆喝著。
最後,我看到燕長生下注的區域,我也跟著下了一百塊錢下去。
風哥和梁冬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他們也是在我們的後面下注。
也都是下了一百。
看來,我們四個人都同時看好了一個區域。
可開牌的時候,還是讓人大跌眼鏡。
因為我們又輸了。
這一次連燕長生都忍不住眉頭緊皺。
雖然他只是下注了五十塊錢。
可燕長生的眉頭緊皺卻並不是因為輸了錢。
我嚴重感覺燕長生覺得這張賭桌上有貓膩。
而且看燕長生的這個神情,他貌似還看不出這個貓膩。
「有點意思……特麼的,看來是怎麼下注怎麼輸啊……」
風哥慢吞吞地又點燃了一根香菸。
他掃視著周圍的人群,最後目光似不經意間朝我這邊一看,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假裝沒看到。
我估計風哥是想給我暗示什麼。
可當著眾人的面兒,他又不好說得太明顯。
於是,從第二把開始,我自己觀察起來。
這一次我開始注意小青年的手法。
前面幾把試水,只是為了熟悉這張賭桌上的環境。
我並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小青年發牌的是否作弊。
我自問,別的不說,我看局的本事那絕對是一流的。
只要在我的觀察之下,小青年要是有什麼作弊的行為,我應該是能輕鬆看出來。
果不其然……
我心中剛這麼想……
下一把,在小青年洗牌的時候我就發現了貓膩。
因為小青年用了一種非常低劣的假洗手法,而且發牌的時候更是最基礎的釜底抽薪。
他早就提前做好了牌,只不過在發牌的時候把莊家的牌從最底下發出去。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
我們幾個人雖然一直都在輸錢,可莊家看起來也沒怎麼贏錢!
在我看到小青年連續好幾把做牌的時候,我本以為莊家肯定是一直都在贏錢的。
可發牌小青年旁邊還有一個抱著紙箱子在收錢賠錢的小青年。
每一次我看到那個小青年都在賠錢,而且收回去的錢還比賠出去的錢要少。
也就是說,在莊家這邊,是有些入不敷出的。
這就顯得更加詭異了。
莊家在做牌,可是莊家卻一直在輸錢?
我怎麼看都覺得怎麼不對勁,而且非常怪異。
雖然只是一張小賭桌,一場小賭局。
可以小見大,這裡面的詭異值得我去好奇。
我也不是每把都輸,偶爾也會贏個一兩把。
漸漸地,我終於發現,我們幾個人的輸贏,都是有規律的!
要是我們幾個人分開下注,那誰下注的錢比較多,誰就一定輸!
比如我和風哥下一百,燕長生和梁冬下五十,那我和風哥就一定被莊家給殺牌!
可如果是我們下得少,而燕長生下的多的話,那燕長生就要被莊家殺牌!
看起來只是簡單的殺大賠小,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套路了。
可當我仔細琢磨這其中的門道的時候,我才恍然驚覺這張賭桌是多麼可怕。
因為除了我們幾個正常下注之外,其他的不敢說百分之百,一大部分的賭客,都只不過是在逢場作戲而已!
是的,也就是說……這張賭桌上,我們幾個人都是被人家看中的獵物!
看起來每個下注區域都是在有輸有贏……
可實際上呢?
真正的輸贏在我們幾個。
其他的人不管怎麼下注,莊家也根本不會在乎他們的輸贏。
可我們不管怎麼下注,基本上都是輸。
我心說真是日了狗了。
這種簡單粗暴,甚至有些低級的套路,用來對付一些經常來山上玩兒的賭客,肯定是綽綽有餘了。
一桌子的屠夫,一桌子只有幾頭待宰殺的豬!
這個場子根本不高明。
根本不配對風哥的身份啊,他為什麼要來?
在我已經看穿了這個小桌子的套路之後,我頓時對這張賭桌失去了興趣。
我能很輕易地看穿小青年的手法,更能很輕易地看穿這張賭桌的套路。
可問題是,人家就把你當成目標賭客,你敢出老千在這裡贏錢麼?
你只要稍微多贏個兩把,立馬就能引起別人的懷疑了!
就在我思考著風哥他們來這裡的目的的時候。
突然,我感覺背後有人拽了我一把。
我下意識還以為是北斗或者鄧鐵柱。
可一回頭,卻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黑色的西裝,在這個山上的小賭場之中,顯得格格不入。
男人的身高至少一米八五往上,站在我身後都很有壓迫感。
他嘴裡叼著一根雪茄,微眯著眼,就這樣盯著我看了一眼。
「什麼事兒?」
我皺眉問了一句。
男人擠出一個笑容,道:「小兄弟,能不能稍微給我讓讓,我腿腳有些不方便,想坐下來玩兒!」
這時我才注意到,在這個男人身後,還跟著兩個男人。
那兩個男人身材強壯,面相一看起來就是那種不苟言笑的……
其中一個男人的手裡,居然還拎著一張凳子。
看來這個西裝男是打算強行地擠進這張賭桌了……
我心說你特麼哪裡不去,偏偏要來我這張賭桌擠?
心中這麼想著,可我還是給他讓出了位置。
男人輕輕地把雪茄的一頭放在桌面上。
後面的小弟把凳子往風哥邊上一放。
風哥扭頭朝著那個男人望了過去。
我明顯看到風哥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
男人笑著,卻沒有正眼去看風哥,只是笑著問了一句:「胖哥,我坐在這裡,沒問題吧?沒有打擾到你吧?」
不知為何,這一刻,我總覺得這個西裝男……似乎是不懷好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