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在提到樂小封這個名字的時候，好像都是同一種表情，同一個心情。
這個叫做樂小封的人，似乎也成了江湖人口中的禁忌一般。
「怎麼了燕叔？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問道。
燕長生皺眉：「兄弟，你幹嘛突然問這個人？」
我說：「只是前段時間聽人說，有個叫樂小封的人好像來江州了，好像別人都挺害怕這個樂小封的，也沒人告訴我，所以就隨口問問！燕叔要是不方便的話，可以不說！」
燕長生更是一臉震驚：「什麼？你沒開玩笑吧？你說樂小封要來江州了？來江州做什麼？」
我搖了搖頭：「不清楚，我只是道聽途說，這消息不一定準的！」
我故意給燕長生下了個煙霧彈，勾起他的好奇心，這樣即使不用我問，只要敢說的，他肯定都會全盤托出。
果不其然，燕長生喃喃道：「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啊，這個人怎麼會來江州呢？難道是找麻煩來了？要是他來了江州的話，只怕是要天下大亂了！」
我苦笑道：「燕叔，沒這麼誇張吧？」
燕長生嘆道：「看來你是真不知道樂小封啊……」
「他是幹什麼的？」我問。
燕長生點燃了一根香菸，沉吟一聲緩緩道：「樂小封是我們那個時代，江湖三狼之一，那時候的江湖三狼，說的就是樂小封，龍爺，還有陝北的塗一楠……而這個叫樂小封的，是江湖三狼中最年輕的一個！」
陝北塗一楠讓我想起了塗姐。
塗姐應該就是塗家的人吧？
燕長生說他們那個年代……
可現在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現在江湖上人人敬畏的，竟然還是這幾家人！
這足以看出這幾個人在江湖上的底蘊有多深，時隔多年都堅不可摧！
「據說，樂小封早年是在非洲叢林那一塊當僱傭兵的，而且此人心狠手辣，六親不認……當年有傳言，這個樂小封帶著自己的一幫僱傭兵兄弟，去邊境護送某個金主，做一些黑色交易……黑色交易是什麼，不用我多說，兄弟你應該明白吧？」
燕長生說到這裡，一頓，問我。
是的，我大概明白，能跟邊境扯上關係的黑色產業，無非就是那幾樣。
當然，有些話說明白了就不好了，容易被和諧。
「可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樂小封不講江湖道義，臨時見財起意，槍殺了對方的老闆，還幹掉了自己的金主，搶走了一大批錢財……也正是靠著這筆錢，樂小封又回到了國內，招兵買馬……那時候據說樂小封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你敢信？」
燕長生說著說著，語氣都變得有些驚駭起來。
如果真是如燕長生所說，樂小封是這樣的人，那這個人也沒什麼意思。
凡事都要講規矩，江湖上也有江湖上的規矩，而樂小封這樣的存在，豈非就是破壞了江湖規矩？
「樂小封這人夠狠，而且手底下的一幫小弟全是手上沾染了無數鮮血，訓練有素的僱傭兵，而普通的出來混社會的，有哪幾個是像他們殺人這麼專業的？」
燕長生仿佛勾起了回憶一般。
他說，當年的樂小封，在整個西南一帶，飛揚跋扈，稱王稱霸。
只要是他路過的地方，必定要去找地頭蛇好好喝茶。
正逢那幾年是最亂的時候。
只要哪個地頭蛇敢違拗樂小封的意思，樂小封也不當面翻臉。
只不過，一個月之內，得罪他的人，必定被暗殺。
燕長生苦笑道：「我記得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我親身經歷，當時有個叫陳二爺的，是西南一帶的大佬。也是江湖上大家最尊敬的老一輩的大佬，只不過說了一句，要幫西南一帶道上的兄弟們主持公道……」
燕長生說，後來沒過多久，陳二爺的壽宴上，兩個蒙面持槍的歹徒，衝進了酒樓，衝著陳二爺就是一陣突突……
只是兩個人，當時在場卻沒人敢阻攔。
兩個歹徒最後揚長而去，據說跑到國外去了，巡捕也沒能抓到。
燕長生叼著香菸，一臉的回憶，可回憶的神情中帶著驚駭，似乎當年發生的那一幕仍在眼前。
燕長生道：「那一次我是跟著韓老爺子去的，所有人都躲到了桌子底下，韓老爺也不例外……所有人都被嚇傻了！至於那兩個殺手是誰指使的，道上的人都心知肚明……」
「那後來呢？」
每每聽到這種江湖往事的時候，我感覺就像是在聽小說一樣。
我心說當年那個年代，真是夠刺激，夠黑暗啊……
現在我們生在和平年代，江湖上都還存在著那麼多的灰色與黑色。
更別說當時了！
「既然樂小封那麼厲害，那他現在人呢？好像很少有人提起他，只有極少數人才會記得樂小封這個人……」
在我印象中是的。
第一次聽到樂小封這個名字還是在凌姐的口中。
凌姐當時告訴我，要是阿蛇要找我麻煩的話，就報樂小封這個名字。
現在看來，真是一點也不誇張啊。
燕長生搖了搖頭：「這才是最讓人感到疑惑的地方，在刺殺陳二爺之前，樂小封已經有了江湖三狼的名頭了……道上的人也都默認了這個後生確實太瘋狂，太恐怖……也沒人敢去找樂小封的麻煩，更沒人敢再說主持道上大局和公道的話……可就在樂小封風頭正盛，如日中天的時候，他失蹤了……」
「失蹤了？」
「是的，失蹤了……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人見過樂小封的蹤影，也沒人再提起樂小封的名字！當時還有江湖傳言說樂小封做事兒太囂張，被巡捕抓住了，槍斃了，還有人說樂小封在倒騰一些黑色交易的時候，被人亂槍打死，反正各種傳言都有，總之……這樂小封就沒有再出來興風作浪了！」
燕長生的一根香菸燃到了盡頭，看向我：「也就是最近這兩年，才時不時傳來消息，說樂小封好像在雲緬邊境那一帶做黑色產業……所以對於道上的人來說，那個區域，算是禁區吧，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沒人敢去驗證樂小封是否還活著……可如果他活著的話，為什麼會選擇在風頭最盛的時候銷聲匿跡呢？這可能也只有樂小封自己才知道了……」
是的，只有樂小封自己才知道。
而此時我也不知道，我的江湖版圖，也正式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