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疑惑地看了凌姐一眼。
凌姐笑了笑,也不繼續問了,轉身就走。
等凌姐走了之後,我才把北斗扶進了房間。
我心說也難怪凌姐走的時候還特意讓我幫北斗清洗一下身上。
不僅是北斗,此時我也才注意到,我的身上也散發著一種剛從農田裡幹活兒出來的淤泥味兒。
我看到北斗已經表現得很疲憊了,但想要舒舒服服睡一覺的話,就要先洗澡。
把北斗扶到沙發上,我有些犯難了。
俗話說,男女授受不親。
更何況。
像我這么正直的男人。
北斗坐在沙發上之後。
我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搓了搓手,我走上去,伸手去解北斗的衣服,但伸到一半,我停下了。
「那個……北斗姐姐啊,要不要洗個澡啊?」
我儘量讓自己保持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態。
我發誓絕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北斗點點頭。
「你看……這個……你是自己洗呢……還是我幫你洗啊……當然,我絕對只是想單純地跟你一起洗個澡而已。啊不,我絕對,只是單純地幫你洗個澡而已……」
一字之差,表達的含義絕對不同。
馬勒戈壁,差點一不小心暴露了我的真實想法。
我本以為,這種情況下,北斗應該也會很尷尬才是。
可北斗的反應,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她面色很平靜,問了我一句:「你幫我嗎?」
我不停地吞著口水:「幫你啊……」
北斗對我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謝謝阿堯,我身上很痛,不太方便呢!麻煩你了!」
我拍著胸脯道:「大家都是自己人,這種小事兒,不用掛在心上!」
不知為何,明明是一件很正直的事兒,我突然變得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古人云,食色性也。
可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
一時間,我有些糾結起來。
北斗從沙發上起身,慢慢地朝著衛生間走去。
我急忙跟上。
只是走了兩步,我便看到北斗那有些晃蕩的身體。
這一刻心頭忽然多了一種羞愧的感覺,真巴不得趕緊給自己一個耳光,真不是個東西。
人家為了保我,現在渾身是傷,我他媽居然還在這裡七想八想的,真不是個東西。
我頓時收起了所有的小心思,快步上去扶著北斗。
來到衛生間,把馬桶蓋子翻下來,讓北斗先坐在馬桶蓋上,然後去洗手台放熱水。
北斗的身上肯定不能用水沖,只能用毛巾慢慢擦。
剛剛把熱毛巾擰了一下,突然聽到外面門鈴又響了。
我趕緊跑到貓眼去看了一眼,發現居然又是凌姐。
打開了門,發現凌姐的手裡拎著個紙袋子,直接遞給我,道:「明天要出去做事,稍微收拾一下,不要穿得邋裡邋遢的!」
頓時我感覺這個凌姐就像是這個老千團的保姆一樣,想得還挺周到。
我說了聲謝謝,凌姐再次轉身就走。
紙袋子沉甸甸的,裡面裝著兩套衣服,給我和北斗的。
可當我再次回到衛生間準備幫北斗擦拭的時候,我頓時傻眼了。
腳步一下子滯住,愣愣地站在門口:「這……這……」
雖然有點心理準備,但我沒想到北斗居然已經直接把她的上衣和內衣全部脫了下來。
北斗的表情甚至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
「阿堯,你不是要幫我洗嗎?」北斗扭頭望著我。
俗話說,非禮勿視。
哪怕我不是故意啊,但突然見北斗這樣我還是有些難適應。
不過……
當我下意識扭頭之後,我的目光不自覺又回到了北斗的身上。
因為只是一眼,我便看到北斗身上那有些觸目驚心的疤痕。
北斗是側對著我的,但即使如此我還是能一眼看到北斗的後背上,小腹上,胸口,都有很多疤痕。
尤其是背後上,三大條長蟲一樣的舊疤,看得我是觸目驚心。
我清楚地看到北斗身上有刀傷,槍傷,甚至在小腹的位置,有巴掌大一塊兒,疑似是燒傷或者燙傷。
北斗的模樣看起來很清純。
也許是在我進入這個社會之後,我很難再從別的女生的氣質中感受到清純的感覺。
就像我之前見過的王雯雯,同樣看起來很清純,可背地裡卻幹著碧池的事兒。
可北斗給我的感覺真的是一股清流。
哪怕她是個殺手。
可她由內到外散發出來的氣質都是單純,殺人對她來說只是一個指令而已!
我感覺心情也是一下子變得有些黯淡下來。
緩緩走到北斗面前,蹲下。
不自覺地伸手去觸摸北斗身上的疤痕。
有些疤痕軟綿綿的,有些疤痕硬邦邦的。
她明明只是一個看起來不到二十五歲的女生而已啊!
「北斗姐姐,這些傷……都是以前留下的嗎?」
我覺得喉頭有些發酸,顫聲問道。
我不是一個愛煽情的人,可真的有些繃不住了。
舊傷添新痕,現在北斗身上還有很多淤青,肯定就是今晚上才留下的。
北斗點點頭,一句話也沒說。
我問北斗:「你是不是……每次去執行任務的時候,都九死一生?」
北斗抿了抿嘴唇,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在蝴蝶夢裡面,不算是最厲害的,跟師傅學功夫也慢,還有好幾次差點失敗,都是鳶尾姐姐和玲瓏姐姐來幫我的……」
我明顯從北斗的語氣中感受到了一絲挫敗感。
可北斗真的是想太多了。
她的實力無需證明什麼,就憑著她肉搏戰單挑能把鄧鐵柱打服,混戰之中能以一己之力打倒那麼多混子,這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我覺得就算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搏擊運動員,玩兒街頭混戰,也做不到北斗這個程度!
我嗯了一聲,凝視著北斗,只覺得眼前這個姐姐是真讓人心疼。
北斗見我沒說話,臉上表情有些不自在。
她垂著頭,又說道:「師傅找到我的時候,說我轉運的機會來了,以後不用再過苦日子了,因為我跟雨柔師姐一樣,遇上了一個好老闆……」
我嘆了口氣,道:「你師傅過於樂觀了,你雨柔師姐確實是遇到了一個好老闆,可我……」
她的話讓我無比慚愧。
這一刻再也沒有困意。
我從洗手台上重新弄了熱毛巾,十分認真地開始幫北斗擦拭。
「北斗姐姐,你給我講講故事唄。」
「什麼故事?我不會講故事……」
「就說說你以前怎麼執行任務的。」
「哦,好。」
北斗說,她殺過七個人,自己輕傷三次,重傷兩次。
兩次槍傷,三次刀傷。
最重的一次刀傷,在醫院躺了三個月。
我只覺得不可思議:「北斗姐姐,你今年多大?」
北斗道:「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