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庫倫

  李天陷入了無盡的自責當中,進攻方向多了,就有意無意的會忽略一些事情,他不該忘記最大的敵人。從他來到這的那天起,就一直壓的他喘不過氣來。雖然女真已經西遷了,但是仍然是威脅最大的敵人,應該時刻關注他們的動向,否則也不會造成這麼大損失。他們不是沒有威脅了,只是暫時蟄伏了而已,他們的野蠻嗜血,兇殘,奸詐一樣都沒有減少!不排除這外蒙四部分裂早就在女真的預料之中,只不過不知道會是誰留下吧?如果盯住了女真韃子的動作,那麼車臣部的動作就不會超出自己的視線範圍,就不會有悲劇發生了!哎,還是大意了啊!李天好幾天沒有說過一句完整的話了,盈盈她們都很擔心。

  李天在院子裡坐著,一動不動,看著似有似無的雲霧,繚繞在月亮周圍,黃色的光暈透過了雲層,樹葉,在院子裡留下斑駁的碎片一晃一晃,仿佛喝醉了酒,在那肆意揮灑自己的不滿,一忽兒躲起來,一忽兒又突然冒出來想嚇人一跳,李天看著看著就淚流滿面了,你可以表達不滿,可以躲起來,我不行,今後再也不能有一絲的鬆懈!那些戰死的年輕女孩子一直都在刺痛著他的心,她們的父母會多麼傷心!李天招了招手,讓靜靜地坐在邊上的李定國、李霖過來,兄弟倆趕緊過來了,看著李天一臉的擔憂,李天摸摸他倆的頭,悽然一笑!然後說:

  定國、霖霖你們知道嗎?我對不起那些戰死的女孩子們,她們都是年紀輕輕的,有著花一樣的年華在等著她們去綻放,有著關愛她們的父母等著她們回家,可是我的疏忽讓她們永遠回不來了,我對不起她們,也對不起她們的父母,我心裡很難過!我只想說,你們長大了去幫我照顧她們的父母,去跟他們說一聲對不起!你們願意嗎?

  兄弟倆如小雞點頭般把頭點個不停。李天接著說:

  我想替她們給她們父母唱一首歌,你們一起學學,今後唱給她們的父母聽,好不好?告訴他們那些孩子沒有忘記他們,我沒有忘記他們,華夏沒有忘記他們!

  兄弟倆齊聲說:好!

  李天抱著吉他開始唱「母親」,一遍又一遍,直到嗓子沙啞泣不成聲。

  你入學的新書包有人給你拿

  你雨中的花折傘有人給你打

  你愛吃的那三鮮餡有人她給你包

  你委屈的淚花有人給你擦

  啊,這個人就是娘

  啊,這個人就是媽

  這個人給了我生命

  給我一個家

  啊,不管你走多遠

  無論你在幹啥

  到什麼時候也離不開

  咱的媽

  你身在那他鄉住有人在牽掛

  你回到那家裡邊有人沏熱茶

  你躺在那病床上有人她掉眼淚

  你露出那笑容時有人樂開花

  啊,這個人就是娘

  啊,這個人就是媽

  這個人給了我生命

  給我一個家

  啊,不管你多富有

  無論你官多大

  到什麼時候也不能忘

  咱的媽

  李定國、李霖把這支歌唱給了那些女孩子的父母聽,也唱給了那些烈士的父母聽,唱給了華夏所有的父母聽,「母親」傳遍了華夏各地!

  李天慢慢的開始恢復正常,不過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天晚上都要看完關於女真韃子的情報後才能入睡!

  五月十五日,黃得功部騎兵兩個旅到達庫倫,曹文詔正在勸扎薩克圖部投降,扎薩克圖部的大汗猶豫不決,但是貴族們群情激奮,堅決不降,因為他們的兵力比曹文詔部要多出五千人。

  此時扎薩克圖部還不知道黃得功部騎兵離他們只有二十里了,兩天前曹文詔部就已經和黃得功部聯繫上了,為了不給敵人可乘之機,才沒有會師,就是為了這一刻!

  曹文詔部與扎薩克圖部一直保持二百米的距離,敵人加速就跟著加速,敵人減速就跟著減速,就是讓你夠不著,然後不斷削剝敵方的兵力,就是不直接決戰。敵騎兵集群的外圍被一層一層削落地面,就像是削蘿蔔,越削越小,膠著了二個小時左右,敵人馬力已盡,速度怎麼也提不起來了,黃得功部兩個旅這時候突然出現敵人騎兵集群的後方,已經休息了兩個小時的黃得功部正是龍精虎猛,速度與激情並存,士氣如虹,意志如鋼鐵,以高速從敵人兩翼插入,頓時就把敵騎兵集群切開,分成三塊,打穿敵人的陣形後又高速回頭再切入,連續三次,敵人已經散亂為一團一團的小股集群,像是分散的雨滴四濺,不成陣形了,而曹文詔部掉頭反擊,敵人堅持不住開始了大潰敗,這時候才是騎兵殺傷力體現的時候,因為絕大多數敵人在逃跑,把後背亮出來讓你殺,往往對沖時還沒有太大傷亡,這時候誰先逃跑誰敗,而且一定是大敗,甚至全軍覆沒!曹文詔部這種邊打邊撤,保持陣形不亂,速度一致,還能保持隨時反擊的能力,這已經是騎兵戰術的巔峰了!成吉思汗的騎兵橫掃歐亞大陸靠的就是這樣的騎兵戰術,不過變化更多,都是以小股騎兵戰術為基礎,拉瓦就是放風箏戰術絕對經典,打的歐洲重騎兵潰不成軍,保持機動性就是不二法寶。

  扎薩克圖部潰散到周圍二十里方圓的範圍內,再跑也跑不動了,馬匹受不了了,可能隨時倒地,人民軍騎兵四個旅此時兵力二萬三千多人,比敵人多大概八九千人,已經不僅僅是大勝了,而是能不能打出殲滅戰了。騎兵的兵力多少決定了戰果大小,擊敗不意味著殲滅,騎兵決定性在那擺著,你追不上還是白瞎!

  這也正是李天不遺餘力的擴大騎兵規模的原因,更是對努爾哈赤那個六萬八旗精銳騎兵如此忌憚的原因。加上幾萬蒙古附庸騎兵,一二萬漢軍騎兵,努爾哈赤的騎兵集群最高可以集中十萬以上的兵力,這是一個極其恐怖的數字。再加上努爾哈赤高超的指揮能力,基本上野戰無敵,步兵守不住,死!騎兵數量少了,死!在騎兵數量不足的情況下,據守堅固的城池或者陣地,消耗敵人才有可能擊敗敵人,不能殲滅,因為你追不上!這是一個極其難纏的對手!所以前期李天都是戰略欺騙為主,趁敵人大意,打個突襲,才能造成奇效,打了幾次勝仗,但是沒有一次全殲。

  而現在呢?就不一樣了,人民軍兩部騎兵分成數十股分割包抄,一口口吃掉潰逃的敵騎兵,隨時保持局部兵力優勢,勢不可擋的橫掃整個戰場,半天后除了三百多人逃跑外,一萬六千紮薩克圖部騎兵基本上全部殲滅!此戰震懾了蒙古各部,包括遠在青海的察哈爾部、西域的準噶爾部,葉爾羌部,造成了這幾部看到赤血金龍戰旗就避開,逃跑的局面。再沒有人敢打華夏商隊的主意,哪怕是規模再小也沒有人敢。

  這些蒙古人怕了,因為華夏的報復誰也承受不起,二萬騎兵上去就是全滅。對於一個中等規模的部落來說,結局就已經決定了,要麼被吞併,要麼四散加入其他部落,今後再無部落的傳承了!

  曹文詔等兩部騎兵接收了扎薩克圖部的普通牧民,對其餘留下的貴族就一個要求,服從人民軍安排,均分財產、牲畜給牧民的,活!不服從的死!外蒙局勢迅速被華夏穩定下來,歸化的蒙古族工作團隨後就到了外蒙,在人民軍騎兵的支持下,牧區根據地的建設全面鋪開了。

  之後曹文詔率領一個騎兵旅,從恰克圖出發,往西北方向一直前行,二十天後與北海戰區的曹變蛟部在距離伊爾庫斯克一百里的哥丁斯克會師,叔侄倆在時隔兩年多後重逢,都是百感交集,不勝喜悅!那個年頭,說不上什麼時間,人就沒了,出門的風險極大,每一次分開都有可能是生離死別,人的神經也都是要大條一點的,否則就沒法活了。

  盧象升盛情款待了曹文詔,並且交流匯總了雙方的情報,也使得雙方對自己的戰略形勢越發的清晰起來,雙方約定了情報互通機制和定時聯絡時間,打通雙方邊境的事交給了曹文詔,因為羅剎人的增援快到了,盧象升準備了半年的大戰就要開啟。曹文詔部回師時把布里亞特部的幾個中小部落全部收復,兩部邊界徹底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