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凝思片想,步履沉重地從病房內走出。
出來後,他看向眾人,愧疚道。
「很抱歉,我暫時沒法能治好溫老夫人的病,我得回去翻翻醫書。」
他心裡十分難受,未曾料想溫老夫人病得這麼重,連他都束手無策。
「空山先生,您是打算回S市嗎?」
「嗯。」
剛好S市和A市距離不遠,寧汐開口道:「這樣吧,我送您回去。」
「小汐,這種事情,我來就好。」賀昭殷勤似的說道。
話音剛落,顧淮景又緊接著說:「我將空山先生接來,理應我送回去。」
見兩人又掐了起來,寧汐忍不住翻個白眼,輕呵道:「行了,別爭了,你倆一起送吧。」
空山的目光在幾人身上遊走,眼中詫異,感慨道,小丫頭魅力真大。
忽而,想到陸若星的父親……
寧汐這般優秀,壓根不必要為一個犯人浪費餘生,意味深長的看眼顧淮景和賀昭。
這兩人倒是不錯……他如今也算得上寧汐的長輩,既如此,就幫他考驗考驗他們吧,他越想越滿意,嘴角微微上揚。
等他們三人前腳剛離開。
秦妤剛好忙完,正打算要去看望陸若星,在走廊處見到寧汐的背影,她喊道:「小汐。」
寧汐停下腳步,微微一回眸,見到一臉倦色的秦妤。
「小妤。」
秦妤快步走向寧汐,握住她的手歉意道:「抱歉啊,現在才來。」
「沒關係,我知道你很忙。」寧汐體貼說道。
她視線將寧汐快速打量一番,嘆了聲氣:「你瘦了好多,得好好的補補,知道嗎?」
秦妤絮絮叨叨的說著,言語中滿是關切。
寧汐連連點頭。
「嗯。」
「知道了。」
接著,似想到什麼,又停頓一下:「你有沒有把你回來的事告訴紀雲序?」
寧汐眨了下眼睛,搖了搖頭:「最近太忙了,沒顧上。」
「我也沒說,主要我怕你應付不來。」說完,秦妤又一想到,自主打寧汐出事後,紀雲序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有點於心不忍,便說道:「你今天有空嗎?」
寧汐嗯了聲:「怎麼了?」
「要不咱倆一起去看看他?」秦妤緊張地詢問了句。
「也行。」
此時,紀家。
紀雲序頹廢不已的坐在客廳地板上,懷裡抱著裝有寧汐照片的相冊,眼神空洞的望著牆。
此時門鈴響了,他好似沒有聽見,依舊坐在原地。
門外,寧汐緊皺著眉頭站在門口,扭過頭看向秦妤,詢問道:「不在家嗎?」
她嘆口氣:「在家。」又無奈說道:「這段時間我來過好幾次,他都沒開過門。」
……
「那我們怎麼進去?」寧汐看著這扇門,思考著,要不一腳將其踹開?
秦妤擺擺手,嘿嘿一笑:「這倒是不用。」
只見她熟練的輸入密碼。
「咔擦」門打開了。
寧汐看看秦妤,又看看這扇被打開的門,腦子一片混亂,心情複雜不已。
進去後,秦妤一眼就看見宛如木偶人一樣呆坐著的紀雲序。
「紀雲序。」秦妤喊了好幾聲,屋裡的人應都沒應。
見到這種情況,秦妤實在沒轍,只好拿出殺手鐧,她搓搓手,對著他的耳朵大喊一聲。
「寧汐來了」。
「寧汐?」紀雲序呢喃道。
待他一抬頭,兩人才看清他的模樣。
他早就已經不像曾經那麼風度翩翩,鬍子拉碴,眼底烏青,……看到這樣的他,寧汐心中很不好受。
他機械般的轉側過頭來,見到寧汐的那一剎那,呆住了。
他覺得他還在還在做夢,直接一抬手,用力往臉上一扇。
「都是幻覺,幻覺……」
「什麼幻覺?」寧汐開口問。
熟悉的聲音傳來,紀雲序渾身一僵,手指哆哆嗦嗦指著寧汐:「你……你……真的是寧汐?」
「嗯,我回來了。」寧汐往前跨一步,正打算要給人來個擁抱。
她千想萬想都沒想到,這人會變成這樣……
下一秒,紀雲序立馬從地上爬起,直接把秦妤往旁邊一推,踉踉蹌蹌的往臥室方向跑去。
秦妤和寧汐兩對視一眼,二人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秦妤蒙圈的說道:「他跑什麼?」
寧汐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
接著,寧汐這才開始打量著周圍,看見亂糟糟宛如垃圾場的客廳。
她深吸一口氣:「秦妤,確定這裡是他家?」
秦妤無奈地點了點頭。
寧汐撓了撓頭:「我記得他有潔癖,家裡一直都井井有序,現在……」
秦妤環視一下四周,最後提議道:「算了,咱倆替他打掃一下衛生吧。」
兩人二話不說,捲起袖子便開始了大掃除,一番忙碌後,客廳終於恢復了往日的整潔與寧靜。
兩人癱坐在沙發上,相視一笑,皆是疲憊卻滿足。
就在這時,紀雲序從臥室走出,一身清爽的裝扮讓人眼前一亮,與之前的頹廢判若兩人。
「喲,大變活人呀!」秦妤打趣的說道。
秦妤調侃道。紀雲序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寧汐,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忐忑:「你……這段時間過得好嗎?」
寧汐淡然一笑,示意他坐下,隨後緩緩講述了自己的經歷。
紀雲序聽得咬牙切齒,對那個傷害寧汐的人恨得咬牙切齒。
然而,當話題轉到他們之間時,他的語氣變得小心翼翼:「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
他不甘心的眸子盯著寧汐,想要從中尋求一線可能。
「嗯,沒可能。」
本以為,他都釋懷了,沒想到……寧汐垂眸, 眼眸暗了暗。
聽到了這個回答,說失望也不失望,仿佛像是意料中的答案。
細細想了想,他和顧淮景原本就有差距,經此一事,兩人差距更大……他拿什麼爭?
秦妤眼見氛圍不對勁,急忙出來打圓場。
「哎喲!咱們仨好不容易重聚,出去吃頓好的呀!」
餐廳內,三人圍坐一桌,歡聲笑語不斷,秦妤更是拉著他們拍照留念,記錄下這難得的時光。
隨後,紀雲序看向寧汐,他輕聲過問:「你回來後有和寧叔叔聯繫嗎?」
寧汐身子一頓,沉默幾秒,答道:「還沒有。」
她又忍不住想起,當初她出事時,寧致遠的反應,她心中有所觸動。
畢竟,從前,總以為他只愛研究……
在她思緒流轉時,紀雲序又道:「其實自打你出事後,寧叔叔一直很自責,這段時間他也沒搞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