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
極度的熱!
似乎連冥冥中的蒼穹,在此時都似乎被點燃。
憑藉一道血脈之力,旱魃炙熱就連九州大地都能滴雨不落,更何況是進入旱魃的體內。
南氏能進入旱魃體內,那是因為融合真龍不滅執念再先,當時古屍僅僅只是古屍,體內蘊藏著龐大底蘊尚未開發,並未演化出旱魃血脈。
是南氏靈魂進入古屍體內,古屍為之『活』了過來,然後那龐大潛力遭受南氏靈魂的刺激,開始為之覺醒。
南氏卻是撿了一個便宜。
可惜,南氏不懂得隱忍,被古屍的力量沖昏了頭腦。她若是能苟個五六百年,古屍化作飛天旱魃,到那時天下之大,誰還能擋?
區區一個翼洲知府,吹口氣都能將其刮死。
不過,想想也是,南氏不過尋常女子,豈能忍受數百年不見天日的寂寥?
待到數百年過去,仇家已經盡數化作培土,她縱使得了力量,又有何用?
南氏背後的那個黑手顯然低估了這個女人報仇的執念,所以翼洲才會惹出這般大風波,然後乾脆將錯就錯,直接讓南氏出手,屠了翼洲直接令飛天旱魃一步到位。
以數千萬眾生的血液、怨氣、靈魂,用來成全飛天旱魃。
很顯然,對方這一步走對了,要不了多久,憑藉翼洲那鋪天蓋地的龐大怨氣,飛天旱魃的蛻變或許不難。
可惜,他們碰到了虞七與老龍王。
一個是開了掛的掛逼,邊還有一個是真龍死而復生,這兩個不論那一個,都是不合常理的存在,卻又偏偏勾搭再了一起。
法則之光灼灼,能點燃萬物,將屍身守護的滴水不通,但是誅仙四劍乃是殺戮法則,那旱魃的血脈之力,面對著已經形成模糊劍胎的誅仙四劍劍胎,就像是一張紙一樣。
剎那間就被刺穿了!
然後誅仙四劍的劍胎裹挾著虞七元神碎片,在旱魃體內穿梭,循著冥冥中的氣機感應,剎那間撞入了一片火焰的海洋。
鋪天蓋地的火焰,道不盡的各種神火,在那個火焰的世界裡飄蕩。
誅仙四劍這個外來客,就像是蠻橫不講理的瓜娃子,剎那間將整個世界攪得粉碎,劍氣過處火焰化作了齏粉,然後元神被誅仙四劍的劍胎裹挾著融入了這方世界。
半刻鐘後,火焰世界逐漸自我修復,不多時一個完整無缺的火焰世界又一次形成。
只是,這一次的火焰世界,似乎多了一點別的道不明的東西。
溶洞內
虞七眸子裡露出一抹神光,蒼白的面孔在岩漿的照耀下,變得晦澀不明。
「成了嗎?」見虞七睜開眼睛,老龍王連忙道了句。
「成了!不過,這古屍吸收了南氏靈魂,似乎有一股微弱的意志,在其體內誕生!」虞七腳步虛浮的站起身,慢慢來到了古屍身前:「我並未煉化這古屍,不過是在這古屍體內留下了後手,日後任憑這古屍誕生自我意志吧。」
一具沉埋在泥土裡無數年的古屍,被三道金鎖鎖住,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
瞧著那金鎖,虞七眉毛一挑:「是好寶物,只是不知能不能扯下來。」
翼洲城
府衙內
孫小果看著手中文書,露出了一抹沉思:「事情麻煩大了,若鐵彪、鐵虎兄弟就折在我這裡,只怕我就算完成任務,返回欽天監也討不到好果子吃。鐵虎,決不能死!」
「武勝關李家,果然是麻煩至極!那孽障若不肯與我和解,說不得魚死網破,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斬了他,我若是躲入欽天監,武勝關在強,還能進入欽天監拿我不成?」孫小果眸子裡露出一抹狠辣。
空氣灼灼,汗水打濕了衣衫,孫小果拿起案幾前的一個大西瓜,一拳捶碎不緊不慢的放在嘴中,正慢慢悠悠的躺在太師椅上來回搖晃,下一刻忽然只聽得一道『咔嚓』聲響,然後水晶破裂之聲傳來。
聲音微弱,聽在孫小果耳中,卻猶若是道道驚雷。
猛然睜開眼,卻見案幾前墨台迸射出道道裂痕,一道道黑氣,絲絲縷縷的自那裂痕中繚繞而出。
墨汁噴濺,打濕了宣紙。
「不要!不要!不要啊!」孫小果驚得魂飛天外,手中西瓜拋飛,猛然撲在桌子上,雙手死死的向著那墨台按壓下去:「給我合上!給我合上啊!」
「咔嚓~」
在孫小果絕望的目光中,墨台化作了齏粉,墨汁打濕了孫小果的衣衫。
沖霄而起的黑煙,即便是里許外也清晰可見。
「完了!完了!那南氏的鬼魂竟然死了!那飛天旱魃失控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欽天監問責下來,我該如何交代?我該如何交代?」孫小果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裡,然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猛然跌跌撞撞驚慌失措的向門外奔去:「掌令使!找掌令使!唯有找到掌令使,或許還有機會逆轉大局。」
陶家大院
十娘面色憂愁的看著天空中烈日,大榕樹樹葉枯黃,片片飄落而下。
在一邊,已經化作了十八九歲年輕和尚的摩達,愁眉苦臉的擺弄著一副雲圖,不斷推算翼洲天機。
藍采和站在烈日下,仰頭看向蒼穹,眸子裡一抹神光流淌。
「砰!」
「砰!」
「砰!」
一道猛烈的敲門聲,打破了庭院中的寧靜。
「大人,快開門啊!快開門啊!」孫小果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
藍采和聞言面色一變,然後二話不說,一步邁出向著大門外趕去。
大門打開,卻見衣衫狼狽,滿臉墨汁的孫小果猛然抓住了藍采和的雙手:「掌令使,不好了!不好了!」
「發生了什麼?有什麼事情慢慢說,莫要著急!這天,塌不下來!」藍采和慢條斯理的道了句。
雖然他有點驚訝,孫小果竟然光明正大的來找自己,但卻並不驚慌。
若無大事,孫小果斷然不會這個時候來找自己。
但,再大的事情,還能有多大?
他是欽天監的掌令使之一,目前除了那飛天旱魃,沒有什麼事情是值得其放在心中的。
對於孫小果來說,乃是天塌地陷的大事,但是對於他來說,不過是芝麻大的小事罷了。
「南氏的鬼魂,魂飛魄散了!當年鹿台中老祖留下的鎮印,破碎了!」孫小果哭喪著臉道。
「什麼!」藍采和聞言勃然變色,再也沒有了那風輕雲淡,一把揪住了孫小果的脖子:「你可莫要和我開玩笑,這等事情,開不得玩笑。」
飛天旱魃,涉及大商未來國運,更是大商鹿台兩百年謀劃,豈容出現差錯?
「大人,小的豈敢說謊?」孫小果哭喪著臉道。
「鎮印何在?」
「在我府中!」
……
等十娘等人出現在大門外時,藍采和已經不見了蹤跡。
「藍采和這廝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十娘眸子裡露出一抹沉思。
「莫要管他,還是想出一個破劫而出的法子吧」摩達和尚愁眉苦臉,眼角都透漏出一抹苦澀的味道。
知府衙門內
藍采和仔細的看著那破碎的鎮印,眸子裡露出一抹不敢置信,許久後才道:「此事我自會處理,我要親自前往那地下走一遭。飛天旱魃大計關乎我大商未來國運,決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這三根金鎖,確實是了不得的好東西,看其上紋路,乃是先天神文,出自於上古人神之手。其上帝王之氣流轉,真龍之氣循環往復,似乎是傳說中的祖龍之氣!」老龍王打量著金鎖,鎖鏈長數十丈,一道道細密的先天神文,上古文字就像是蝌蚪般烙印其上,蘊含著古老滄桑的力量。
虞七轉頭看向老龍王:「我想要這三根金鎖,唯有去了這三根金鎖,這殭屍失去壓制,蛻變的速度才會加快。」
「可惜了,你只是藉助旱魃修煉,而不是將其煉化為身外身!你可是錯過了一次千秋不死的機會!待到百年之後,老龍我在你墳前祭奠一番,你我陰陽兩隔,想想那滋味就覺得玄妙」老龍君吧嗒著嘴,某隻怪異的看著虞七。
「這旱魃是女的,我終究還是過不了心中那關!再說,我要修成不死身,也絕非變成這種不死不活的怪物」虞七信心在握:「憑我本事,此生必定能長生不死。」
「呵呵」老龍王嗤笑了一聲:「自上古至今朝,人神只有兩位。一位是黃帝,還有一位便是蚩尤。古往今來,五帝何等驚才艷艷,不也是化作了枯骨?」
虞七不和老龍王抬槓,而是看向那金鎖:「可有辦法將其拔出來?」
「金鎖以祖龍之氣鎮壓,想要拔出金鎖,非祖龍不可!」老龍王搖了搖頭。
「哦?」虞七眉毛一皺。
「是極,這古屍必然有驚天動地的大來歷,甚至於乃是三皇五帝時期的大人物,否則怎麼會有祖龍之力將其鎮壓?必然是天帝出手,鎮壓了這古屍!」老龍王說到這,便不由得毛骨悚然。
被天帝鎮壓的存在,何等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