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老劉家的傳統技能

  第271章 老劉家的傳統技能

  河東郡的諸地豪強們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 ➅❾Şђย𝕏.匚o𝓂 🍔👌

  陳拓任賦稅寺卿.

  這就不是他們還想不想要執行計劃的事情了,而是他們是否能夠從這位的手底下保住一條狗命的事情。

  王均冷笑一聲:「難道天下就是他陳氏說的算了?」

  「天子都不能讓你我等人屈服,為何要屈服於一個小小的陳氏?」

  「陳氏哪怕有天大的本事,難道還能夠跨越官渡與河東之間的距離,來剿滅伱我等人?」

  「天子都做不到這樣的事情!」

  李卿眨了眨眼睛,繼而也同樣開口道:「王兄說得對!」

  「哪怕他陳拓是一條過江龍又能夠如何?」

  「強龍不壓地頭蛇!」

  「更何況,你我不也是這河東的強龍麼?難道還會怕了他一個陳氏?那豈不是讓天下人小瞧我河東望族了?」

  剩餘的人見到這兩位領袖如此說,頓時之間心中鼓起了無盡的勇氣。

  兩大家族的族長都這麼說了,那必然是有信心能夠對付陳氏!

  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而如今在河東郡,這兩位便是個子高的人了。

  於是紛紛拍著胸脯表態:「李族長、王族長既然都這麼說了,那麼我們必然是全力配合!絕對要讓那陳氏的人知道什麼叫做厲害!」

  等到眾人都離開了之後,李卿望著王均輕聲問道:「王兄方才所說可是真的?」

  「真的要對抗陳氏?」

  王均神色不變,言辭堅定的說道:「沒錯!我們必須是要對抗陳氏!」

  「這天下是屬於天子的!是屬於我們這些世家大族的!陳氏是世家大族,難道我們這些人就不是了麼?」

  「陳氏之人敢來河東,我就讓他們知道,河東姓王!」

  李卿似笑非笑的拱了拱手,笑著說道:「好好好,那李某便全仰賴王兄了。」

  王均傲然的負手看向遠方眼神中帶著數不盡的驕傲與自信。

  後元二年秋十月。

  秋風蕭瑟起,這個秋日即將結束了。

  賦稅寺成立之後,天子對這個十分重要的機構竟然完全不置一詞,賦稅寺少卿、各地的賦稅寺機構主管人員幾乎都讓陳拓選出。

  而陳氏的弟子在這賦稅寺人中,幾乎占據了四成!

  這是一個何等驚人的數量?

  天下人、尤其是儒家人對此開始口誅筆伐,他們認為陳拓在以權謀私,為陳氏謀得利益。

  畢竟賦稅寺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肥差,這樣子的差事全給了陳氏?

  陳氏想幹什麼?

  一時之間,天下諸多望族也都在鬧。

  只有三個群體沒有鬧。

  一、朝堂上的高層人員。

  二、天下黔首。

  三、皇帝。

  按照道理來說,朝堂高層人員以及皇帝是最應該鬧騰起來的,畢竟這對於皇帝來說威脅到了他的皇權,對於高層人員來說,他們手底下的人沒有飯吃,他們自己的利益也會受到損礙。

  可.

  到頭來最安靜的反而是這兩個群體。

  至於黔首?

  黔首並不會理會到底哪個世家、哪個勢力的人在朝堂上占據了多少人數,他們只會在意自己的生活是否正在逐漸的變好。

  只要他們的生活在變好,他們就不會在意上述的事情。

  甚至他們還會雀躍、暗中偷偷的給某些人立長生牌位——這是諸華諸夏古代子弟們長久以來最樸實的一種渴望。

  渴望這樣的統治者、這樣的管理層能夠長生不死,這樣他們就能夠永遠過上這樣幸福安定的生活了。

  這是人們最樸素的願望,也能夠最真實的反映一個人的統治到底如何。

  有些人在去世後近百年還能夠得到年輕人們的愛戴,人們希望他能夠活著、能夠再次歸來;

  有些人在去世後幾十年,口碑就已經完全壞掉,人們發現了他隱藏在羊皮下的面具,人們發現是他讓自己的生活更加悲苦。

  前者如文帝、景帝,後者如玄宗、天啟。

  在文帝去世後的兩百年後,京都之地的黔首們還依舊因為文帝的仁德而再次信任皇室,願意跟隨劉氏皇帝的腳步。

  玄宗、天啟帝甚至還未曾死去,民間的罵聲已經一浪接著一浪,讓天下人恨不得讓他們去死。

  此時的民間便是如此。

  人們悄悄的給陳氏、文帝立下了長生牌位,並且十分虔誠的日夜叩拜,想要上蒼保佑他們能夠長生不死。

  在這樣的情況下,在皇帝、高官、黔首們默不作聲的情況下,在真正的世家大族看似鬧得歡騰,其實沒有泛起幾絲水花的情況下,賦稅寺第一次全天下的賦稅普查正式開始了。

  陳氏的子弟們手中握著天子詔令,拿著賦稅寺卿的命令,開始前往天下各地。

  於是

  一種詭異的情況便出現了。

  河東郡

  陳氏某位弟子方才抵達河東郡,便受到了熱情而又冷漠的對待與歡迎。

  河東的大小豪族全都來到了他所居住的驛站,看似熱情實則冷漠的歡迎著他,甚至那兩位大豪族,比如王家和李家的兩位家主甚至沒有親自前來,而是派遣了族中的嫡長子來。

  這兩位公子一言不發,但從禮數上面根本挑不出來任何的錯誤,熱情、恭敬、禮貌、但一問三不知。

  其他的小家族家主則是有些挑釁。

  其他陳氏子弟的遭遇也都大差不差,幾乎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但.

  夜晚。

  夜黑風高殺人夜,天上的星子如同燭火一樣掛在星穹之上。

  諸多陳氏子弟大多數是第一次出門辦這種事情,他們有些睏倦,但腦子卻越來越清醒,有些睡不著了。

  而到了子時,所有的陳氏子弟都聽到了門口有敲門聲,並且隨身的小廝、家丁、侍衛低聲說:「公子,xx家主求見。」

  河東郡驛站

  陳贇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王均,臉上帶著溫和之色:「王家主所說,我.」

  話還未曾說完,那隨身小廝又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恭敬之色:「公子,李氏家主求見。」

  李氏家主?

  陳贇神色不變:「有請。」

  王均臉上倒是有了些許變化,他輕笑一聲,看著正在走來的李卿:「沒想到李兄竟然也來了。」

  他方才坐下,屁股甚至還沒坐穩。

  李卿臉上也是閃過一抹訝異,瞬間被他壓了下來,他笑著說道:「王兄這不是也來了?」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樣的情況發生在天下各地,所有的陳氏子弟都在同一時間學會了同一件事情。

  豪強們的話,一句都不能信。

  後元三年,春。

  當春天的腳步逐漸抵達了之後,人們發現了一個問題。

  地方上的政治似乎略微清明了一些.

  各地的郡守也都發現了一件事情,經過賦稅寺的打擊、經過去歲那半年間陳氏子弟們的堅強努力,今歲能夠收上來的賦稅好像多了一點.

  哪怕這種賦稅有一大半都要收攏到朝廷上去也是一樣.

  剩下的四成甚至比以往的十成還要多!

  這是什麼情況?

  比他們更驚訝的還有朝堂上的那群之前跳的很歡脫的臣子們,他們突然之間也發現了一件事情。

  經過這一場轟轟烈烈的賦稅改革之後,賦稅寺中的陳氏子弟竟然在減少!

  是的,減少。

  不是慢慢的減少,而是突然之間就減少了。

  陳氏子弟在賦稅寺中的人幾乎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一位賦稅寺卿,一位賦稅寺少卿,地方諸多郡縣中,也只有寥寥無幾的兩三個人擔任賦稅寺地方的「寺丞」。

  但皇帝也好、真正高層的官吏們也好,這些人都沒有絲毫的驚訝。

  因為他們知道之前到底是什麼情況。

  賦稅寺剛剛成立,這樣的龐大機構、尤其是針對天下豪族、豪商的機構,簡直是一柄巨大的長劍、甚至是一個巨大的「肥差」,誰都想要從中撈一筆油水。

  尤其是制度還未曾全部健全的時候,就更加方便了那些「手」的伸出。

  所以,陳氏的那位「鬼狐」才會以自己的身份號召,號召大部分的陳氏子弟前來賦稅寺中任職,然後奔走天下。

  他們為的不是那些小螻蟻們所想的「撈一筆」,而是為了防止有人「撈一筆」。

  當制度逐漸健全、當事情逐步解決,當天下的稅收制度等開始穩步運行的時候,這些人就拍拍袖子,然後再次回到陳氏當中。

  甚至有些人都沒有留下姓名。

  當然——

  陳氏在這一次的大清洗中死去的子弟也不少,有足足四位年輕子弟死在了這一次的賦稅清洗當中。

  前面說過,真正的豪強大族都是有腦子的,知道自己無法承受陳氏的怒火,不如割肉放學,以求自身的保存。

  但.

  有些窮山惡水的刁民卻管不了那麼多,他們只知道自己手中的利益消失了!

  所以他們要動腦子!但是他們沒有腦子。

  於是,威逼利誘之下陳氏子弟依舊沒有屈服後有一個郡的郡守以及當地的豪族動手了。

  四位年輕的子弟死在了那一場大火當中,隨之而去世的還有十幾位忠實的護衛以及朝廷派過去的人。

  結果是什麼?

  結果是一封詔書。

  後元二年冬,臘月三十。

  天子詔令:桂陽郡叛逆,責令威武大將軍韓信、武安上將軍陳得、校尉周亞夫率兵二十萬,以鎮叛亂。

  是的。

  簡單粗暴,沒有什麼試探,沒有什麼藉口。

  就是直接出兵。

  且——

  是由大漢如今的武將天團:韓信、陳得、日後著名的大將軍、丞相周亞夫三人共同率兵,且領兵二十萬。

  這個數量,這個陣容。

  哪怕是如今匈奴捲土重來,這三個人帶著二十萬大軍也能夠把他們扇幾個耳光之後一腳踹回草原,當然了,更大的可能性是匈奴可汗看到這三個人就兩股戰戰,不敢說話。

  於是,後元三年夏天的時候,這一場壓根不算是戰爭的戰爭結果出來了。

  桂陽郡所有叛逆盡數被抓。

  記住這兩個字。

  所有。

  上到郡守、郡丞,下到豪族家主、甚至是年幼的未曾長成的少年人,全都抓了起來。

  共計一萬三千七百三十人。

  威武大將軍韓信上報朝廷,啟奏天子,詢問如何處理這些叛逆。

  半個月後,天子的詔書抵達了郡。

  天子那張詔書上只有很簡單的一個字。

  「殺」

  殺氣沖霄,殺氣凌然。

  饒是以韓信這種久經沙場的人看來,也是有些驚懼之意。

  當今天子登基三年時間,幾乎從未下令殺過人,可今日卻直接下令殺死這一萬三千多人?甚至其中還有老幼婦孺?

  他有些害怕。

  所以,韓信做了一件年輕時候他絕對不會做出來的事情。

  他再次上書,請奏天子。

  這個殺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所有人還是首惡。

  天子的詔令來的比上一次還快,上次用了半個月,這一次只用了八天。

  是的。

  八天。

  來匯報的人跑死了九匹馬,在路上連夜趕程,中途換了四五個傳信人。

  天子的詔令依舊很簡單。

  「所有叛逆,盡數誅殺。」

  依舊是簡單的八個字,依舊是殺氣沖霄。

  韓信在接到這一封詔書的時候,十分小心的將詔書放入了自己的袖子中,準備將這詔書當成傳家寶藏起來,萬一日後天子翻臉,他也有證明。

  後元三年,夏。

  大雨不斷落下。

  但即便是大雨都未曾能夠洗刷乾淨這幾天中地上的鮮血,鮮血以及人頭、屍體不斷的出現,但是這個郡意外的沒有出現什麼驚恐以及叛亂。

  甚至全郡大多數的百姓全都身著素衣。

  有些超過六十歲的老人甚至披麻戴孝的來到刑場,但他們的臉上沒有絲毫同情,全都是憤怒與憎惡,他們不是為了這些人而披麻戴孝,而是為了那四位死去的陳氏子弟。

  原本所有人都要披麻戴孝的,這是他們自發的。

  但這些老人阻止了。

  他們不同意這件事情,表示這樣子不合禮數,對他們來說不是好事。

  但他們轉頭自己就穿上了孝衣,在陳氏那四位弟子的墳前慪哭。

  因為他們年齡超過了六十歲,在這個時代,超過六十歲的老人所有的刑法對他們來說都沒用了,除非他們揭竿而起此時謀逆。

  所以他們願意冒著被天子懲罰的危險,來悼念這四位陳氏子弟。

  但.

  天子會責怪他們麼?

  長安城

  劉恆對面坐著陳彼,陳彼神色無奈。

  因為當今天子正在他面前伏案大哭,哭的痛徹心扉,仿佛死的那幾位不是陳氏子弟,而是他的親生兒子一樣。

  「朕對不住陳氏啊!大漢對不住陳氏啊!劉氏對不住陳氏啊!」

  「朕該如何去見高皇帝啊!」

  哭聲繞樑,怕有三日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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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