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妃身體本來就不怎麼好, 又連著趕了這麼多天的路, 明舒看她面上隱有倦色,跟她說了一會兒話就告退了。記住本站域名
只是出了南王妃的院子就吩咐了香茜讓廚房備些清淡的燕窩粥和小菜點心送過去且是另話。
明舒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竟然發現趙景烜已經回來了。
她看他神色如常,就問道:「王爺,已經送父王他們走了嗎?」
因為之前才從南王妃那邊過來, 尚未從被南王妃感動中緩過來,所以聲音有些軟軟的。
趙景烜「嗯」了一聲,他當然聽出了她的異樣, 所以特別看了她一眼,就看到了她眼圈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的樣子。
雖然知道她不是會被欺負的性子, 今天也沒受什麼委屈,不該是因為受了委屈才哭的,但他還是有些心疼了, 道:「我已經警告了父王, 他們暫時明面上不會再為難你,你不必擔心, 若是下面的人敢對你不敬, 直接發作了就可以。」
明舒聽他這般說愣了愣,隨即心裡就一陣酸軟。
就算知道他和老王爺關係淡漠,但她也沒想到他脾氣能這麼大,對老王爺就能那麼直接「懟」,還是為了她。
南王妃說他脾氣不好,讓她對他多一些寬容。
其實前世他對她的確是......不怎麼樣, 但她也沒給他寬容,對他好過。
而這一世就算他脾氣再壞,對她......除了那個時候,平日裡對她不說千依百順,但也是捧著手心裡疼愛的......這一點她還是不好意思昧著良心否認的。
這讓她好像竟然有些愧對南王妃對她的好一樣。
她想,也許她的確是可以對他更好些的......
所以這一次她主動上前摟了他的胳膊,然後抬頭問他道:「父王有沒有很生氣?會不會因為我不讓梁彩怡進門就讓你很難做?」
聲音格外的軟糯。
趙景烜低頭。
可真是很少見她這樣主動溫柔又乖順的樣子......通常都是被他逼著時為了討好他少辛苦些才肯這般的。
大概是良心發現了?
他本還想嘲笑她兩句,可是看她抬頭軟軟的看著自己,眼睛亮亮的,還帶著濕氣,別樣的可憐可愛......又惹人心蕩。
他伸手撥了撥她額前的頭髮,道:「不,我只是藉此事警告他不要插手我的事......舒兒,其實讓他進京是我故意放任的。」
「這麼多年來北疆的政務一直被各大世家把持著,其中濫用職權和貪腐的情況十分嚴重,北疆本就苦寒,還常年戰亂,再加上這些世家的盤剝,百姓更是難過。所以我想要開始著手肅清北疆,但我不在當地,父王又一向與世家親近,讓他留在那裡就很可能成為最大的阻滯,所以他想要來京城,我便由著他過來了。」
好在北疆的軍權一直都在燕王府的手中,未曾讓北疆的各大世家染指,否則怕是北疆早就內亂了。
他的手指摩挲著她的額頭,道,「只是讓他待在京城,又帶了這麼許多人過來,可能會讓你受些委屈了。」
原來是這樣。
他的手指很燙,手心也滿是熱氣。
他看她的眼神也像是會發燙。
明舒一時被他的動作和眼神弄得有些心猿意馬,平日裡她也不是這樣的,竟然被他這樣撩撥一下就心跳加速起來。
她放棄了他的胳膊靠近了他懷中,抱了他蹭了蹭,低聲道:「我沒有受什麼委屈,你放心,後宅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好的,才不會受什麼委屈的。」
***
原成郡王府的王府西宅。
梁老側妃看著還躺在床上暈著的孫子一個勁的掉眼淚,雖然大夫看過,說呼吸和脈搏都正常,不會有什麼事,但梁老側妃還是覺得心一揪一揪的難受,當然這其中多少是為了自己孫子,多少是為了現在她這一脈的處境就很難說了。
老王爺沉默不語。
從王府出來之後他就一直陰沉著臉沉默不語。
房間裡服侍的人都退了下去,梁老側妃一直等著也沒等到老王爺出聲安慰自己,最後只能拭了拭淚,對老王爺道:「王爺,此次是我們梁家和妾身拖累了您,妾身會召彩怡好好問問,也會約束下人,王爺您千萬別因為此事和二公子生分了去。」
還是一如既往的體貼。
可這回也不知道為何老王爺的心情並沒有熨帖下來。
他的心情甚至更加糟嘔......約莫是以前梁老側妃的委屈求全都是老王爺能安慰到,事後能給她補償,讓她得到更多的。
而這一次,他卻再不能給梁側妃主持公道,或者是事後好好哄著她,給她更多的恩寵就能解決的事情了。
而他從來也不蠢。
很多事情他其實不是看不明白,只是很多時候他不願深究不願多想而已。
兒子的那些話就像一個大棒,把很多讓他感覺良好的東西都打碎了。
他以前不去想太多,但現在不用想事情就攤在了他面前......他知道梁側妃這般委屈求全,百般懇求讓他不要和自己的兒子衝突生分,就是因為現在燕王府的大權已經都在兒子手中......
她以前委屈求全是為了得到他的憐惜,所以他受用。
而現在她委屈求全是為了從他兒子手裡得到權勢......她不僅自己委屈求全,還要他也跟著委屈求全,讓他看他兒子的面色?求著他哄著他?
老王爺只覺得心裡像火燒一樣,怒火難以自抑。
他冷冷道:「沒有用的。那孽子有意收回所有的權力......他怕是就算得了那個位置,也不會肯把燕王府交給煬兒的。」
他說到「收回所有的權力」之時心頭就是咯噔一聲......自從兒子跟他說了那一番話之後他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但卻一直抓不住那個點,剛剛說到這一句時,他心頭驀然就冒出了一個想法,並由之一凜。
他不允許自己插手任何事情,然後對梁家的這種態度......莫不是他有了什麼想法?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側妃。
這些猜測到底沒有說出來......他是想讓自己的庶長子得到王府爵位,但其他的立場卻絕對是站在兒子那一邊的。
而梁老側妃不知道他的心思,她聽了他後面那句話時面色就已大變。
她癱坐在床上,良久之後才喃喃道:「王爺,二公子,二公子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他雖然也很冷淡,但他性情本就如此......他,他是不是受了那夏氏的蠱惑,王爺,您不覺得那夏氏太過妖異了嗎?二公子他,他一向性情冷淡,何時竟然會為了個女人就對王爺那般說話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說。
但找到一個理由總比是趙景烜自己厭惡趙景煬,不肯讓趙景煬繼承燕王府的爵位更容易讓人接受些。
雖然她心底也並不怎麼相信......
一向主意很定的她此時也只覺得心亂如麻。
***
梁衡是跟著老王爺梁老側妃一起入京的,只是入了城之後梁衡就在趙景烜侍衛的暗示下離開了。
在他得知老王爺和梁老側妃住在改成燕王府西宅的原成郡王府之後,第二日一早就帶著梁彩怡過來給梁老側妃請安了。
老王爺沒出來,就梁老側妃在偏廳見了他們。
梁老側妃面上隱有黑色。
梁衡和梁彩怡都已經知道趙景烜因為趙和琅的幾句話抓了趙和琅身邊服侍的人審問一事,他們只以為梁老側妃是為此事惱火。
梁彩怡給梁老側妃請安之後見廳中除了姑母的一個心腹嬤嬤之外再無他人,就道:「姑母,那夏氏不過是個冒牌貨,父親來信說已經查過,那南氏根本就不是什麼南家的族人,而是王爺在路上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里弄出來的......姑母,那夏氏並非出身什麼名門,卻養成那樣一副狐媚子的樣子,還練成了那樣的嘴皮子和手段,怕不是什麼地方專門訓練出來專門勾-引男人......」
「啪」得一聲,梁彩怡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被打得眼冒金星,往後退了好幾步,才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姑母。
「姑母!」
站在後面的梁衡也吃驚地喚道。
梁老側妃沒理會梁衡,她冷冷地看著梁彩怡,道:「不管她是什麼出身,既然是趙景烜把她一手扶上那個王妃之位的,那就證明她是他看重的女人。」
「你連趙景烜的面都沒見過,根本還沒摸清狀況,你就敢上門去叫囂挑釁夏氏,你是腦袋被馬踏過了嗎?這一回不僅是梁家,就是我和王爺都被你拖累了。」
說完她才轉頭對梁衡道,「昨日趙景烜直接就彩怡上門叫嚷著要和他成親,挑釁他的王妃一事大發雷霆,不僅是我,就是王爺都被遷怒了,他的言辭之間,可是對我們梁家大有不滿。你們可當清楚,現在北疆的大權都在他的手中,得罪了他會是什麼下場!」
「姑母,」
梁衡皺了皺眉,他看了看梁老側妃身邊的那老嬤嬤一眼,梁老側妃便對那嬤嬤示意了一下,那嬤嬤便會意地出了偏廳守在了外面。
梁衡這才道,「姑母,妹妹去王府的經過我已經仔細問過了,那日並不是妹妹先行挑釁,而是那夏氏派一個侍女羞辱妹妹在先的。我聽說當時趙景烜根本就在府中,先接待妹妹進府的也是王府外院的管事,可趙景烜卻從始至終都沒出現過。既如此,那夏氏的態度根本就是趙景烜的態度。」
「妹妹的事情怕只是一個引子,若趙景烜他對梁家不滿,對大公子不滿,恐怕是早就有之......姑母,南王妃多年獨居宮室,雖然表面淡然,可心裡不可能不怨恨姑母和大公子......」
「而且,侄子聽說當年南王妃有孕之時,曾數次遇險,就是趙景烜幼時,也曾遭遇暗殺多次,可那時他們都選擇了隱忍不發,可以趙景烜的性子,又如何會是有仇不報之人,當年隱忍不發,也不過是因為無力深究......姑母,我只怕現在還只是個開始。」
梁老側妃的面色一下子煞白。
有些事情年代久遠,並不代表沒曾發生過。
可若真是如此......他們恐怕連性命都堪憂,還談什麼王府爵位?
可就算如此,他們又有什麼能力反抗?
是,老王爺是可能對她,對她的兒子偏袒一些,但他也不可能因為趙景烜想要對付自己,對付梁家就幫著自己去對付趙景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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