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要治什麼傷,現砍

  柳如思鼓足了勇氣。

  褚時鈺接收到了她委婉而易懂的示意,也沒有退卻。

  但,梅開二度!

  活色生香,止步於兩道鮮紅!

  「捏住鼻子!」

  柳如思氣急敗壞的命令!

  這毛病怎麼還是固定技能!那以後要怎麼辦?當一輩子偽柏拉圖情侶?!

  褚時鈺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直恨不得找個地洞躲一躲!

  不過,一雙瑞鳳眼,還不由自主的,跟著無餘的仙景移動……

  「轉過去!別看了!你想流鼻血身亡,我可不想再當一次寡婦!」柳如思羞惱不已,把心底的吐槽都說了出來!

  褚時鈺只得委屈的,不舍的,羞憤的,順從的,背過身…

  柳如思迅速往身上套衣服,一邊也迫使自己冷靜一些…

  流鼻血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事…責怪他也太不近人情了…是她操之過急了些,明知道他那麼容易激動,應該循序漸進的讓他適應…

  自我疏解著,柳如思又是一陣抓狂!她怎麼要考慮這麼奇怪的事情!

  「去找李春甫老師看看吧,老是流鼻血,也有什麼內因…」

  柳如思不禁又有點擔憂,她給褚時鈺把脈過了,沒發覺問題,但也可能是她功夫不夠,雖然機率很小,可流鼻血也是白血病的徵兆之一…

  找那嘴臭的郎中看病,褚時鈺是不願意的……

  但又一次在她面前『不能人道』,直讓他感覺顏面全無,啞口無言…在終身大事面前,那點喜惡就無關緊要了!還是趕緊把問題解決了好!

  匆匆捯飭好慘烈的血跡…

  柳如思就拉著高大而有些呆滯了的男人,隨著丫鬟的指引,往眾醫者住的院子裡走。

  李春甫正在自己的屋裡準備吃晚餐,兩人經允許就匆匆進去。

  「師父,您能幫褚時鈺把一下脈嗎?他總是流鼻血!您看一下會不會有內因?」柳如思徑直詢問。

  窘迫不已的褚時鈺微頓…

  柳如思的稱呼,往往就代表很多…她以往對每個能教醫術的醫者,都稱老師。

  現在她改叫李春甫為師父……並且在李春甫面前,叫他的名字,也是說明覺得李春甫不是外人。

  李春甫滿眼嫌棄的瞥著匆匆而來的兩人,頤指氣使道:「坐下,手伸出來。」

  褚時鈺聽從坐下,對李春甫的態度不知不覺就恭敬了幾分…

  李春甫還是那副嘴臉,倨傲著神情,認真凝神摸脈,不一會兒就得出判斷。

  「就是腎陽旺盛了些,不是什麼壞事!剛好這地方乾燥,來點大喜大怒,火氣上炎,流個鼻血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說著,李春甫也突然意識到,大約是什麼事兒導致的!

  頓時皺眉咧嘴,左右來回瞪著兩人!表情極是誇張!生怕表現不出自己的嫌棄!

  「咳…」

  柳如思腆著臉強作正經的問:「那師父,這流鼻血的症狀,能不能改善?」

  李春甫鄙夷的目光最後鎖定了褚時鈺,陰陽怪氣道:「我看啊,人如其名,最好把名字改了!改成寡慾!省得色慾薰心,火氣上頭!」

  褚時鈺聽著數落,垂眸不語,默默認下了…

  柳如思心虛的瞥了一眼扛下所有的男人,轉移問:「這情況不用吃藥吧?吃些清火的食物有用嗎?」

  「嗯,是藥三分毒,沒病就少吃藥。」

  李春甫總算回到醫師心態,交待道:「最近滋陰清燥的東西多吃些,銀耳、綠豆或者白蘿蔔也行。」

  ……

  一波三折,蠢蠢欲動的企圖徹底擱置…

  就連當夜褚時鈺申請『純潔』的共眠,柳如思也怕他再次流鼻血,拒絕了同睡一屋…

  於是。

  寒風凜冽的清晨,桌上出現了半邊素食。

  五六盤清心降火的菜,就道盡了一個男人深受打擊,知恥而後勇的決心!

  柳如思不禁暗嘆著,為什麼一遇到褚時鈺,她人生的打開方式就會切到奇葩賽道?!

  早餐後…

  柳如思語氣自然的勸慰道:「一下子飲食調整太大,可能會影響人的狀態,你還要為西北的戰事效力,就別苛待自己了,下一餐還是正常吃吧?」

  俗話總是以『我可不是吃素的』來表明自己不好惹,是有一定依據的,脂肪和蛋白質能提供更多能量。越是依賴以體力、武力的職業,越是喜好葷腥,行軍打仗的軍人就沒有幾個吃素的。

  褚時鈺對吃素降火的決心已定:「沒事,最近西北這一片已趨近穩定,我不用費太多心思。」

  柳如思一滯,雖然有些殘忍…可她帶眾醫師來西北,就是衝著打仗造成的傷亡來的…

  見她神色,褚時鈺也大約知道她在想什麼,站起身揚唇笑道:「你要醫學實踐的事我都安排好了,跟我來。」

  「安排好?這要怎麼安排?」柳如思不禁一頭霧水。

  「跟我去看就知道了。」

  褚時鈺神秘兮兮的賣關子,似是要給她留驚喜,並提議道:「對了,要去的地方在城外礦區,來回要一個時辰,要不直接把你的老師們也帶上?」

  聽聞他的安排在城外礦區,柳如思大約有些猜測,礦工確實是容易受傷的職業,雖然比不上戰爭…但總不能讓褚時鈺沒仗硬打吧…

  嘆息著來晚了,柳如思也決定叫上醫師們,跟著褚時鈺過去,總比白來一趟的好。

  …

  一行人騎馬乘車,到達褚時鈺的安排之地。

  柳如思從馬車裡出來,入目的就是飛沙走石的荒蕪礦區。

  下車的地方離礦洞還有一段距離,可以看見一些人在那附近走動,柳如思多看了幾眼,依稀可見那些人中…有許多都戴著鐐銬?

  柳如思突然有些不妙的預感,遲疑問:「這些是…」

  她的反應,和褚時鈺預期的不太一樣,但已經事到臨頭了,突然改變也不合適…

  「都是瓦剌的戰俘。」

  褚時鈺一邊柔聲解釋,一邊對過來行李的礦主揚了下巴。

  顯然早就安排好了,礦主得到示意,就往礦區方向走了幾步,大聲喝道:「把昨日沒完成定額的人帶出來!」

  不遠處,一些披甲持銳的兵將聽命,凶神惡煞的走向一座座土石和破氈布構造的簡陋建築。

  喝罵聲、慘叫聲響起…還有隱約的皮鞭「噼啪」聲…

  很快,一群群衣衫襤褸的人走了出來,多數都是年輕男人,少數是老年和少年模樣…

  可能,稍微能讓她克制點表情的,是裡面沒有任何女性和兒童…

  在這寒冷的冬日,接近零下的溫度,這些人隻身披單薄的衣服,一走出那能避風的土屋就被寒風吹得瑟瑟發抖…

  近百個人被皮鞭趕著,長槍指著,在幾仗遠排起參差不齊的隊伍…

  褚時鈺掃了一眼,大約是滿意的,進而向柳如思介紹他的安排:「先弄一百個,需要治什麼傷,現砍就行。」

  「不夠可以再挑,總共八千多戰俘,你們一人一天用一個也夠弄兩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