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思不能接受!她中了一千萬!居然在去領獎的路上被土方車撞死了!
脖子上的疼痛都驅散不了她此時的憤怒!
賊老天!
她的人生太悲催,十歲父母離婚誰都不要她,被扔進了寄宿學校。她沒有墮落,發奮圖強的讀書學習,雖然天資一般但也用勤奮補上考了個本一,讀了醫科。
死前是大三的中秋假期,柳如思在勤工儉學,那無聊老闆給了兩張彩票說是中秋禮品,她本不在意,第二天開獎還是同事提醒,她才隨手查了下…
柳如思無聲咆哮:還不如不中呢!沒中獎死了也就死了,平淡無奇的生活本來也沒有什麼期待的!可現在…那可是一千萬啊啊啊啊!
「碰!」木門猛的被撞開,悲痛中的柳如思下意識看過去。
「小翠你快走…」一個粗布古裝打扮的中年漢子急匆匆進來,見她倒在地上,頓時面露悲憫之色。
柳如思這才從悲痛中抽離,身處的環境是個柴房,她倒在一堆坍塌的木柴里,她的脖子很痛,還掛著一根破布條…儼然是上吊失敗的場景。
粗布漢子將柳如思從地上拽起。「我那兄弟造孽!小翠啊,好死不如賴活著!你先跑山上躲躲!背後叔再給你想想辦法!」
隨著漢子焦急把她往門外帶的動作,一些零碎的記憶湧入柳如思的腦中,她現在是柳翠,剛滿十三歲,眼前這個漢子是她的小叔叫柳榮貴。
柳翠的爹是個賭棍,十賭九輸,欠債對於賭棍就是常態,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要把柳翠賣掉抵債了,第一次就是小叔給錢還債把她救下。
「榮貴!」一個有些粗壯的女人跑來,一邊怒喊:「這是你哥的女兒不是你女兒!你救一次他賣一次!咱們家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媳婦你放心,這次我就讓小翠跑,肯定不給錢了…」柳榮貴頓時面色訕訕的解釋著,手上推了一把柳如思,低聲交代道:「往東邊山上跑,半山腰秦家墳再往上走點有個山洞,晚上叔給你送飯!」
柳如思腦子裡還有些混亂,但哪怕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渣爹肯定不會給她賣去什麼好地方,先跑再說!
憑著模糊的記憶,她一路跑過幾間土房民舍,繞過一片池塘,柳如思依稀聽見身後遠處有叫喊聲,她匆忙轉頭看了一眼,隱約看見她的重生點——那間柴房前面有好些人影,並且開始往她的方向跑。
柳如思立刻意識到,自己的逃跑路徑被發現了!她立馬撒丫子跑得更快了!
衝進上山的山林小路,一個急轉彎,柳如思眼前一黑,一頭撞到堅硬而有彈性的「牆」上!
柳如思向後就要仰倒,心裡迅速閃過念頭,這山路陡峭還都是石頭,不會剛重生就又要嗝屁了吧,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拿一千萬…
粗糙而有力的大手把柳如思從胡思亂想中拽回,堅實的臂膀把她固定在原地。
「我撞疼你了嗎?」低沉的男聲從頭頂斜前方傳來,柳如思抬頭看到一張又帥又有辨識度的臉。
說是帥,是因為這人濃眉大眼,鼻樑挺直,輪廓英朗分明。說是有辨識度,是因為這人左臉有三道爪痕,最長的一道從眉峰往下路過眼角直至下頜…
柳如思腦中的記憶浮現,這人叫秦烈,是個獵戶,也是東山村有名的天煞孤星,出生時喪母,六歲時父親服兵役後一去不回,十三歲祖父砍柴被熊重傷不治身亡,去年十五歲撫養他的祖母也因病過世了。
事實上柳翠根本沒見過秦烈,他性情孤僻和村里來往很少,關於他的這丁點兒記憶能夠對印得上人,還得歸功於他臉上的疤,因為村里都叫他疤面煞星。
抓住腦子裡迅速閃過的靈光,柳如思直視著秦烈快速的問:「你能娶我嗎?」
秦烈的眼睛頓時瞪大了一圈,呆楞的樣子暴露出他兇惡外表下的少年氣息。「啊?」
「我爹要把我賣去青樓,我不想去!未嫁從父,繼嫁從夫,你娶了我,我爹就不能賣我了!」柳如思儘可能做出楚楚可憐的模樣哀求道。
作為現代女性柳如思當然不贊成三從四德這些糟粕,但大致梳理好記憶,她意識到這個是個歷史不同但習俗相近的封建社會,而這個社會就是按照這些糟粕運行的。
因為未嫁從父,所以渣爹隨時有權力把她賣掉,儘管大多數人會唾棄,但不違法,別人也管不著。
柳如思分析了一下現狀,渣爹和那些人已經發現她往山上跑了,她很可能會被找到,渣爹把她賣給富人當丫鬟都算最好的了,但最大的可能是賣去青樓,因為賣青樓的價錢會比較高。
而秦烈是個獵戶,嫁給他可以暫時應對困境,若是以後想逃跑,趁他上山打獵的時候逃跑應該也容易。
見秦烈久久不出聲,柳如思眼珠滴溜轉了一圈,又開口遊說:「你要是不願意,可以成婚以後再和離,我發誓,日後會報答你…」
「我願意。」
秦烈從呆楞中回神後,回答得肯定,他嘴角微微上揚,看著她的眼神清澈溫暖像山林間熱度宜人的溫泉。
倒是柳如思愣了一下,她仔細觀察著秦烈的表情,遲疑的問:「你…見過我嗎?」
「我沒有印象。」秦烈的臉上除了疤就只能看出坦誠。
「那你為什麼就願意了?」柳如思不禁疑惑道。
秦烈的臉上露出一絲青澀的侷促,若不是柳如思離得太近都聽不見他低不可聞的聲音。
「你很好看。」
突然被誇了呢,柳如思還不知道這個身體長什麼樣,但她前生也經常被誇,對此已經有一套標準回答。
「你也…」
秦烈微微偏頭向左。
柳如思意識到他介意自己的疤,她把仰著的頭收回,看著眼前堅實的胸膛誠懇道:「身材非常好。」
如果秦烈的臉評7分的話——她不覺得疤難看,這身材可以評9分了,這寬肩窄腰大長腿,剩下的1分得看到腹肌才能給。
小姑娘身穿滿是補丁的粗布衣裙,頭髮蓬亂卻難掩她眉目如畫,一雙明眸此時正打量著他的胸口和腹部,目光灼灼直燒得秦烈耳尖通紅。
「找到了!那丫頭在這!」
三個男人拿著棍棒打破了山林間的春意,而渣爹氣喘吁吁的跑在前面帶路。
柳如思立刻躲到秦烈身後,兩手扯著他後背的衣襟,從他的胳膊間往外看,絲毫看不出來他們才剛認識。
秦烈身形高大魁偉,加上左臉的疤,讓他看起來煞氣十足,三個男人不約而同的在幾尺外停步。
渣爹在三個男人的眼神示意下,故作友善的開口:「疤面…啊不,秦烈小兄弟你讓一下。小翠!你快過來,這幾位大爺急著接你呢。」
秦烈身體紋絲不動,只是微微眯眼,看起來更加凶神惡煞,氣氛一時有些緊繃。
還沒等秦烈冥思苦想出該怎麼說,躲在身後的柳如思就喊道:「秦烈現在是我夫君,要接我得先問過他!」
秦烈的耳朵又悄悄紅了,面上維持著嚴肅的表情附和道:「先問我。」
三個男人頓時怒目看著渣爹質問:「耍我們呢!」
「沒有沒有!小丫頭片子胡說八道呢!我可沒把人許給疤面,婚書都沒有,哪能算啊!」渣爹慌忙解釋道。
聽到這些柳如思頓時有些慌亂,渣爹雖然渣但邏輯還挺清晰,大夏朝成婚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何確定有這些呢?就由婚書體現。大戶人家的婚書分聘書、禮書、迎書,平民小戶簡單點的就雙方長輩各寫下婚書,媒人在上面簽字按印以示見證,然後交換婚書,說明這樁婚事是有效的。
而現在他們沒有婚書,就說明柳翠的所有權依然是歸渣爹所有,渣爹有權任意處置她!
「這位兄弟,沒有婚書就讓一讓吧,你強留這丫頭,她爹可是能告你強搶民女的。」一個黃牙男人有些譏諷的笑著往前,伸手想把柳如思拉出來。
秦烈眉頭緊皺,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黃牙朝他伸手的時候,他下意識就抽出腰間的柴刀。
黃牙連忙觸電般收手退後好幾步,回過神來立即惱羞成怒的揮舞棍棒喊道:「你小子敢動手試試!」
渣爹連忙攔下黃牙作勢要打的動作,對秦烈堆笑勸道:「秦烈小兄弟,你想是娶媳婦,我過陣子幫你托媒人介紹一個,找個踏實能幹的女人聘禮也就一兩,最多二兩,像我家小翠這種是不適合幹活過日子的。」
秦烈皺著眉認真反駁道:「我不需要她幹活…」
柳如思扯了下秦烈的衣服打斷他說話,她發現了,這哥們是個憨憨!渣爹這是拐彎抹角的說他娶不起呢!
說到底不就是要拿她換錢嘛!
柳如思踮著腳身子攀到秦烈背上,可嘴還是湊不到他耳邊,氣息只灑在他的脖頸間,惹得他渾身酥麻,她悄聲問:「你能給五兩銀子嗎?」
「能。」秦烈聲音低沉。
柳如思開始胡謅:「爹!我會織布會種菜,能幹活過日子的!我讓烈哥把二兩聘禮補給你!求你成全我們吧!我們已經定下終身,做過夫妻之事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場的人都炸翻了!
秦烈頓時整張臉通紅,震驚得扭身盯著身後的小姑娘。
黃牙一腳踹向渣爹,怒罵道:「你丫的連個女兒都看不好!破了身的怎麼賣?把二十兩還來!」
「沒有!絕對沒有!丫頭扯謊呢!找個穩婆驗了身就知道了!」渣爹慌忙辯解。
秦烈聞言眉頭又皺起,抬手探向肩頭的包袱,然而被柳如思抓住按了回去。
小姑娘清脆的聲音接著喊道:「我沒撒謊!十天前爹去城裡,兩天都沒回家,家裡柴火不夠我只能自己來山上撿柴…剛開始的時候可疼了,我還流了血!不過後面就舒服極了…」
本在考慮是不是帶柳翠去驗身的黃牙當即氣急敗壞,未經人事的小姑娘怎麼會知道這些!
「把老子錢還來!」黃牙抬腿又是一腳把渣爹踹倒在地,接著伸手朝他放銀兩的衣襟抓去。
渣爹死死捂住衣襟,哭天喊地的哀求:「爺!求你把小翠收了吧,你瞧瞧她那水靈的模樣,肯定有人要的!」
黃牙聞言朝秦烈身後瞥去,柳如思立刻把悄悄觀望的半張臉縮回去,然而黃牙早見過柳翠。
這小丫頭現在就容貌不俗,黃牙作為人牙子對自己的眼光很自信,他斷定柳翠過兩年長開後只會更加美貌…
「你歡場裡見識過的,最值錢的就是那一夜,人我是還願意收,但得折價,十兩!別跟老子講價,否則老子這就走,你一文錢都別想要!」
渣爹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對於他來說十兩銀子少了些,不能完全填補他的賭債,還需要賣點家當才能還上。
其實十兩銀子對於平民百姓已經是巨款了,在大夏朝夠一個三口之家吃飽穿暖的過一年了!
所以柳如思覺得她這身價還能再砍砍,以後要還錢也能壓力小點。
「我已經是烈哥的人了!此生非他不嫁!非要將我賣給他人,我就…把這張臉劃了!叫你們一兩銀子也賣不出去!」柳如思一邊乾嚎著,一邊去抓秦烈手上的柴刀。
秦烈眼疾手快就把柴刀高高舉起來,柳如思只來得及夠到他的衣袖,隨著他手臂高抬,把他的衣袖都捋到了胳膊肘,露出充滿力量感的手臂。
沒等柳如思再扯皮,秦烈擲地有聲道:「十兩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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