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專人的服務,但弗雷德卻硬是吩咐巴赫安排沈慕卿來照顧他。
一向視弗雷德命令為聖旨的巴赫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只能前來拜託沈慕卿。
沈慕卿眼睫微垂,讓人看不清神色,只是點了點頭。
巴赫鬆了口氣,便順勢將前方的路讓了出來,讓沈慕卿進入其中。
此刻的弗雷德依然躺在床上,只是那雙眼睛不知道為何,一直朝著門外望去。
沈慕卿輕聲走了進去,將房門合攏,輕輕的響聲傳來。
那受了傷的猛獸在此刻突然有了動靜,沒有一點血色的唇緩緩勾起,
「過來,到我身邊坐下。」
要是放在以前,沈慕卿定是要猶豫一番,在心底里掙扎片刻才肯按著弗雷德的指示行動。
但這一次,光是聽著男人虛弱的聲音,她就心疼不已。
趕緊小跑了過去,坐在了剛剛放置在床邊的椅子上,小手送了過去,輕柔地觸在了他的眼尾處。
「很疼吧。」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沈慕卿從最開始就是被這一雙眼睛吸引,而變成現在這樣,是她始料未及的。
即便是看不到,弗雷德也能察覺到身旁人突然變化的情緒波動。
他伸出了手,將那放在他眼睛旁的小手抓住,第一次像小狗一般朝著沈慕卿訴苦,
「很疼。」
沈慕卿微愣,那隻大手的主人更是得寸進尺,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摩挲,「你親親我,好嗎?」
不再是強硬的逼迫和命令,沈慕卿心頭一顫,嘴唇發抖。
他的一頭金髮沒有被一絲不苟地打理,而是乖順地搭在額前。
此刻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盯著她,活像一隻動物幼崽。
原本擔心他身體的沈慕卿也只能在心頭嘆息一聲,緩緩抽出被他壓在手下的小手。
弗雷德眼前是一片黑暗,臉上唯一的熱源撤走,讓他不禁皺起了眉。
但那柔軟的手卻是在下一秒覆蓋在了整雙碧眸之上,一抹溫熱輕輕落在他的唇上。
一觸即離,沒有任何情慾,卻溫暖到了極點。
那抹溫熱順著臉頰親吻而上,鼻子,最後落在了耳朵。
吻了吻他的耳垂,沈慕卿顫抖著開口,
「等你好了,我再這麼吻你好不好?」
眼前無盡的黑暗,突然在這一刻充滿了色彩,繁花似錦,濃郁的香氣在一朵朵綻放開來的鮮花之上迸發。
弗雷德突然想起小時候,被父親責罵之後,自己不小心跑到後山所見到的場景。
無數的鮮花,無數的綠意,在那一個春天,那一個午後徹底綻放在眼前。
在手心之下的眸子緩緩閉合,弗雷德的喉結上下滾動,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良久之後才緩緩吐出一個字節,
「好。」
溫柔的唇瓣離開,弗雷德有些不滿僅僅只有這樣的接觸,雙手撐著就要坐起來。
可身體剛一動,自己的手臂就被沈慕卿扶住,帶著責怪的心疼的聲音響起,「別亂動!」
「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還不聽話!」沈慕卿扶著他纏滿紗布的背部,就要將他放在床上。
手一把將剛剛因為起身動作而滑落的被子拉了起來,嚴嚴實實地將他整個人裹嚴實。
看著完全無法動彈的弗雷德,沈慕卿總算是鬆了口氣。
重新坐下,就這麼撐著手打量著眼前乖巧到不行的弗雷德。
濕潤,通紅的雙眼總算是泛出了幾絲笑意。
「躺我身邊來。」弗雷德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任然固執地想要沈慕卿更多的接觸。
她的每一次靠近,都是良藥。
沈慕卿努了努嘴,大著膽子就這麼伸手順了順他的一頭金髮。
終於摸到了呀。
沈慕卿心頭暗嘆,揚著一張笑臉,就像是在安撫一隻寵物,輕輕地順著他的毛髮。
這動作似乎真的奏效了,剛剛還吵著要她靠近的弗雷德噤了聲,就這麼乖乖地不說話。
直到沈慕卿還想要以身試險,將目標瞄準弗雷德的臉時,終於被沉睡的猛獸反撲。
手還沒落到他的臉頰兩邊,躺在床上的人就已經側頭將湊近的手指咬住。
突如其來的動作惹得沈慕卿小聲地驚呼一聲,面龐一熱。
以前兩人親熱的畫面突然在她的面前閃過,沈慕卿雙頰緋紅。
下一秒就要將手指抽回來,打斷弗雷德此刻受著傷還如此無法無天的動作。
手指一動,那咬著她的人卻是不打算鬆開放人。
沈慕卿瑟縮了一下,皓齒咬著下唇,在就這麼僵持了幾秒後,還是忍不住敗下了陣來。
輕聲哄他,是她的妥協,「你先鬆開,我躺在你旁邊就是了。」
沈慕卿話音落下,那如同孩童般幼稚的弗雷德終於鬆開了口,興奮地將自己身旁的被子掀開。
看著指腹側面淺淺的牙印,少女羞的紅了一張臉。
斂下眼中毫不掩飾的愛意,起身緩緩朝著床的另一頭走去。
沈慕卿輕柔地鑽進了那個被窩時,才知道自己的腳有多冷。
溫暖的感覺從足底鑽入,沈慕卿控制不住地朝著那一抹暖意追尋而去。
自己剛一靠近,手就瞬間被抓住。
更加滾燙的熱意襲來,沈慕卿抬眼,朝著已經調整了動作的弗雷德望去。
他的臉就在眼前,眉頭卻是緊緊皺著,「怎麼這麼冷?」
還沒等她出聲解釋,冷冽的聲音再度響徹耳畔,「莎洛特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不關莎洛特的事,是我自己沒有注意,她很好的。」這話驚得沈慕卿趕緊出聲,小手撫上他的臉,想要將眉頭撫平。
眼前的男人卻是輕嗤了一聲,溫暖的身體靠近了一些。
沈慕卿只覺腰部一緊,整個人都被他抱在了懷裡。
她穿的不多,紗布的粗糙感印在她的身體上,莫名的觸感讓沈慕卿不自在地扭了扭身體。
「別動。」頭頂突然傳來他隱忍的聲音。
沈慕卿僵住,完全不敢動,只好將小腦袋貼在他的胸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