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瞪著,幽靈摸了摸鼻子,莫名有些心虛。
響尾蛇輕嗤了一聲,「確實會贏,下一次再見時,說不定你和北極熊雙雙都埋在地下了。」
伸手從他手裡搶過塗著藥的棉簽,輕輕塗抹著自己的傷口。
熟練地撕下紗布,快速地將其包紮好。
一切處理妥當後,響尾蛇率先站了起來,朝著房間之外走去,「你和北極熊召集所有的僱傭兵和弗雷德先生的人,我要重新制定計劃。」
「響尾蛇!」
幽靈咬著後槽牙,看著前方那個冷傲的女人,心中的那抹煩躁得不到釋放。
響尾蛇回頭,冷靜地看著他。
「你先休息,制定計劃的事情交給我和北極熊。」幽靈此刻也站了起來,想要朝著她走去。
「幽靈,你記住。」卻不料,還未動一步,響尾蛇腫著一張臉,冷靜開口,
「這一小隊,我才是總指揮,你既然加入其中就必須聽我的,如若你想要違逆我的命令,就立刻滾蛋!」
說到最後,響尾蛇眼睛瞪大,怒氣沖沖地盯著幽靈,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的想法,在軍校里我的成績一直高過你,女人也能夠打出最漂亮的戰鬥。」
說罷便沒再理會站在房內的幽靈,兀自離開。
而幽靈卻站在房間中不知所措,看著響尾蛇離開的地方,神情落寞,喃喃道,
「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啊........」
只是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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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便是連續接近二十天的等待,沈慕卿依然精神懨懨。
美杜莎想盡了一切辦法想要逗她開心,卻還是沒有效果。
只能拋開這些不談,專心保護她的安全。
期間沈慕卿也試圖改變自己的情緒,和美杜莎一起前往瑪利亞廣場購買布料,完成了與響尾蛇在一起時未完成的所有事情。
但心中那一股子壓抑著的心境卻一直得不到抒發。
花園也很少去了,沈慕卿直接坐在了別墅門口處的台階上。
莎洛特見狀,每每勸她之時,沈慕卿就只是淡淡搖頭,朝她露出一抹淺笑。
次數多了之後,莎洛特便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個精緻的小軟凳擺在門口處。
沈慕卿不好再拒絕莎洛特的好意,便每日都坐在小軟凳上。
雙腿蜷曲,手肘撐在膝蓋之上,已經消瘦了不少的小臉則是被她捧在掌心。
眼神發愣,朝著莊園,門口處望去。
而美杜莎自然也沒閒著,同樣站在門口處自己找樂子,但卻不讓沈慕卿離開她的視線。
要麼摸摸自己的武器,要麼找幾個守在莊園中的人切磋。
又是一日,從早晨坐到下午晚餐時,天色緩緩變暗,沈慕卿安靜待了一整天的身軀總算是有了動靜。
在莎洛特的攙扶之下緩緩起身,正想著朝著屋內走去,身後那安靜的環境中居然在這一天有了動靜。
沈慕卿身體一僵,之後迅速轉身。
麻木的小腿發軟,朝著一旁就要摔倒。
「小姐!」
美杜莎眼疾手快,將她的整個嬌弱的身軀都接在了懷裡。
可此刻的沈慕卿完全沒有要理會查看自己身體情況的意思,雙手緊緊抓著美杜莎的衣物。
那雙含著血絲的杏眸死死地盯著莊園門口處,那道聲音傳來的地方。
莊園入口處的鐵門被人打開,幾輛黑色的車緩緩駛入。
在最後,沈慕卿就算是在夜色之中,也清晰地看見了那輛眼熟的卡宴。
弗雷德回來了。
一個念頭在心中生成。
她此刻心裡所結的郁瞬間消散,這些時日之中所有的擔憂在這一刻消散的無影無蹤。
這麼多天,每一天夜裡她都會想起那一日的夢魘,一次次的子彈穿過肉體聲和血液噴發的畫面閃現。
這些所有的一切,在弗雷德回來之時就已經被忘得一乾二淨。
三輛車依次在院中停穩,沈慕卿甚至沒有看見率先下車的響尾蛇,幽靈等人。
她的目光卻一直落在那一輛黑色的卡宴之上。
直到駕駛座的巴赫下車,朝著后座走去,將車門打開之時。
沈慕卿瞳孔一縮,穩住身形,緩緩鬆開抓著美杜莎的手,朝著前方輕輕邁出一步。
一道高大的身影從車中下來,金色的頭髮耀眼,冷白的皮膚,健碩的體格,稜角分明的面龐,還有那時雙常被他戴在手上的白手套。
夜色之中,她眼裡含淚,把那一道身影逐漸模糊在眼中。
沈慕卿實在無法等待,提著裙子,哭著朝著那道身影跑去。
越過了前方的數道人影,沈慕卿直直撲在了弗雷德的懷裡,小手死死抓住他背部的衣料。
剛站穩的弗雷德鼻息之中突然竄入一股熟悉的幽香,他下意識地張開了手,接納這讓他朝思暮想的人。
在兩具身體相觸之時,弗雷德發出了一道輕哼,但哭得一塌糊塗的沈慕卿卻是沒有察覺。
只是將臉貼在他的胸口,感受著散發出來的溫度。
眼淚浸透衣衫,暈染開來。
她抬手,一拳一拳捶打在弗雷德的胸口處,大聲哭喊著控訴他的離開,久久不歸。
「你到哪裡去了啊!」
「為什麼不回消息?」
「這麼久也沒有一通電話,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
「我.....我好害怕。」
.........
聲音嘶啞,如同在身臨絕境中的幼獸,直到最後又發出最為可憐的悲鳴。
站在一旁的巴赫見狀,皺著眉上前一步出聲道,
「小姐.......」
「巴赫。」
但剛一說話,就立刻被弗雷德阻止。
沈慕卿抬手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眼淚,身軀微微離開弗雷德。
抬眼朝他的眼睛望去,想要重新再看看他那雙冷冽的碧眸。
可入眼的卻是一雙無神的雙眼。
沈慕卿心臟一滯,也顧不上什麼,直接踮腳,伸出雙手將弗雷德的臉捧在了手中。
朝著自己的方向移動,那雙綠眸就這麼完全地出現在了沈慕卿的視線之中。
無神,但依舊美麗,像是放在紅絲綢之中,鎖在一間極其精美的屋子中的綠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