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赫?」沈慕卿皺眉,將巴赫打量了一遍後,這才轉頭一臉不解地望向了弗雷德,「巴赫的傷,是怎麼來的?」
自從上次小嫣發生意外之時,沈慕卿就一直記得巴赫的恩情。
如今看到他的模樣,語氣中難免帶上了幾絲著急。
「不用擔心。」弗雷德矜貴地靠在沙發之上,沒有戴眼鏡的他格外邪肆,抬手拍了拍沈慕卿的發頂,「失職的懲罰而已。」
沈慕卿心中卻已經開始回想巴赫消失不見的時間,剛好是自己手臂受傷晚回家,惹弗雷德生氣的那一日。
一切似乎都變得有跡可循。
沈慕卿咬著下唇,原本紅潤的小臉,血色逐漸消散。
直到最後,她才抬眼,眼中有了些許濕意,愧疚地看著巴赫。
然而巴赫卻完全將沈慕卿的目光忽略,仍然恭敬地等待著弗雷德的下一道指令。
弗雷德嘴角一直噙著一抹淡笑,開口道,「讓他們進來吧。」
「是,先生。」
巴赫應了一聲後,便轉身,將門推開,身影消失在了這棟別墅之中。
沈慕卿眼中已經集滿了郁色,側頭看在了眼弗雷德此刻舒心的模樣,心中開始惴惴不安。
這打量的小眼神瞬間便是被他捕捉,弗雷德笑容放大,將沈慕卿攬進了懷來。
大手放在她的肩頭,隔著薄薄的布料,拍了拍沈慕卿,
「放心,是你喜歡的。」
越這麼說,沈慕卿便越緊張,心臟怦怦跳動,最終還是忍不住拉了拉弗雷德胸前的衣料,
「到底是什麼?我現在就想要知道。」
沒料到,弗雷德居然朝著她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沒有白手套包裹的修長手指格外好看,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極其整齊,乾乾淨淨。
但此刻的沈慕卿卻沒有心情去欣賞這樣一雙好看的手,仍然固執地望著他。
弗雷德捏了捏她臉頰邊的軟肉,目光卻是朝著大門口移去,
「來了。」
沈慕卿順著他連眼角都開始跳動的興奮眼神,朝著門口處望去。
巴赫率先走進,跟在他身後的卻是幾個她完全不認識的德國人。
直到所有人徹底進入到了別墅中,每個人的面孔都清晰地展現在了她的面前。
此刻,沈慕卿的瞳孔驟然縮緊。
因為,在這群人中,有一個給她留下了十足印象的人。
康斯坦斯.露西妮。
才短短一日的時間,高高在上的女人此刻已經變得頹廢不堪。
弗雷德的大手縮緊,帶著沈慕卿坐起了身子。
在昨日格萊斯特和露西妮離開之後,沈慕卿的心情便一直都不好。
昨天在露台上發生的一切都不得而知。
但細心如弗雷德,為什麼沈慕卿對他發小脾氣,還有昨日無緣無故的哭泣。
似乎都是因為他不在她的身邊時,才引起的。
想起沈慕卿在露西妮離開時說的話,弗雷德便邪惡地揚起了一個笑。
他喜歡獵物被圍剿,逃無可逃,最後匍匐在腳下的畫面。
這是他認為最開心的事情。
這些,他通通都想讓沈慕卿感受,體會他的快樂。
此刻,整棟別墅中一片死寂,只有露西妮因為害怕而發出的啜泣聲。
直到那站在最前面的男人見弗雷德因為不耐煩而皺起眉頭後,才抬腳猛地將露西妮踹到在了地上。
那幾人全都低下了頭,不去看這一幕。
女人的驚呼聲響,露西妮狼狽地趴在了沈慕卿的面前。
纖細的雙手使力,想要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爬起來,但最後卻因為疼痛又重新趴到在了地上。
還未等她說話,剛剛一腳將她踹倒在地的男人卻在此刻開口,
「弗雷德先生,都是我康斯坦斯家族管教不嚴,今天帶這狂妄的傢伙來道歉,還希望先生您能夠放過康斯坦斯家族所有的工廠。」
話里話外全都是讓弗雷德將那些被他家族管控的產業返回。
利益,高過了一切,甚至是這個康斯坦斯家族光鮮亮麗的小姐,露西妮。
「工廠」一詞被沈慕卿精準捕捉,她抬頭,驚恐地望向了弗雷德。
在他的臉上,沒有一點其它的表情,只有淡漠。
在德國這個重工業國家,許多的家族基本都靠著機械工廠支撐。
而弗雷德卻是直接握住了康斯坦斯家族的命脈,這手段簡直恐怖。
就是將康斯坦斯所有的人放在火上烤。
也難怪這男人帶著露西妮和一眾家族成員到莊園中來賠禮道歉。
沈慕卿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酸澀之感瞬間襲來,她身體一軟,無力地倒回了弗雷德的懷抱。
懷裡被填滿,弗雷德並未急著回答康斯坦斯家族掌權人的話,而是湊到了沈慕卿的耳邊,開口詢問,
「還喜歡這個禮物嗎?」
沈慕卿捏緊了拳頭,渾身顫抖。
巴赫受傷是因為她,現在眼前禍害別人整個家族的人也是她。
咬著後槽牙,沈慕卿眼睫並未睜開,就這麼迫使著自己點頭,
「很喜歡,先生。」
聞言,弗雷德這才滿意一笑,朝著巴赫點了點頭。
巴赫見狀,立刻將那康斯坦斯家族的掌權人控住。
大手直接擒住他的雙手,將手強勢地壓在背後。
就是這一個動作,剛剛還侃侃而談的德國男人當即雙膝跪地。
男人的哀嚎聲響,他的年齡稍大,這突然的一跪,讓他再也不能向年輕時那般將所有的一切咬碎吞進肚子裡。
隔著這一段距離,沈慕卿依然能夠清晰地聽見膝蓋骨頭與堅硬的地板碰撞的聲音。
身體越發止不住的顫抖,那雙眼睛中血絲逐漸布滿,失神地望著這已經無法控制的局面。
而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為昨日她的一點小情緒。
一個家族的覆滅,全在弗雷德的掌間。
手臂一熱,沈慕卿下意識地低頭查看。
弗雷德的大手依然落在了她的手臂之上,如同吐著芯子的蛇,蜿蜒而下。
最後捏住了她纖細的又柔軟的手腕。
略施力道,沈慕卿的小手便已經被他抬了起來。
修長的雙手,在她的蔥指之間穿梭,最後握住了食指,朝著那跪在地上的康斯坦斯家族掌權人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