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現在是想幹什麼?!」
鄧肯此刻,臉上所有努力堅持的表情完全崩盤,面部表情猙獰。
努力為自己壯著膽子,但看的人卻很容易將他這一層面具之下的膽怯,害怕捕捉。
弗雷德摟住沈慕卿纖腰的手指微微挪動,那盛滿了寒冰的眸子露出一抹不屑地譏笑。
聲音冷漠,如同撒旦最後的宣判,「格雷戈里家族,從今天開始,就退出慕尼黑吧。」
鄧肯瞳孔放大,這個處在他視線中心的男人再度開口,「而你,格雷戈里.鄧肯,只有你能夠留在慕尼黑。」
最後一句話,聲音一字一頓,讓鄧肯癱倒在地,渾身冰涼,他甚至覺得這咖啡廳中冰冷的瓷磚都有些燙手。
「我誠摯地為你禱告,祈禱你在明天太陽升起時,依舊可以看到光明。」
說完,便帶著沈慕卿從他的身邊離開。
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的「嗒嗒」聲,隨著兩人的靠近,在鄧肯的耳朵中不斷地放大。
像是在嘲笑他的狼狽不堪。
鄧肯側眸,從弗雷德邁開的長腿之間,看到了從微微揚起的長裙中露出的白皙腳踝,還有一小截細膩的小腿。
只差一步!就差這麼一步!!!他就可以把這個女人壓在自己身下!!!
鄧肯惱怒不堪,但膽怯卻完全戰勝了他的瘋狂,他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手腳麻木,完全就不像自己的。
驀地,他的下巴被人死死捏住,從下面扳了起來。
力道之大,鄧肯只覺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被人捏碎,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雙手指腹處的指紋。
入眼的,是他一直都看不上的巴赫。
他的眼神居然也跟弗雷德一樣,像是在看一個極其可憐的流浪漢,甚至比流浪漢還要糟糕,不帶一點點的溫度。
「巴赫!你算什麼東西,你也配來教訓我!啊!!!!!」
這句叫囂的話還沒有說完,鄧肯只覺自己的眼睛一黑,緊接著是劇烈的疼痛。
這股鑽心的疼痛,比那三根手指還要疼一萬倍,鄧肯的一雙眼睛掉落在地上,滾落了一段距離。
眼珠被連根拔起,連帶著牽連著眼球的許多神經,鮮血噴射而出,很快便將一整張臉全部沾染,嚴絲合縫。
此刻的鄧肯已經完全成了一個血人,雙眼空空的他因為疼痛而閉緊了眼皮,血液依舊汩汩地從每一個縫隙之中流出。
巴赫將手中的鐵器隨手一扔,金屬與瓷磚相撞,發出清脆地聲音。
「你選了個好地方。」巴赫接過旁人遞來的手帕,慢條斯理地將濺到手上的血液擦拭乾淨。
應該說,是沈慕卿選了個好地方,咖啡廳為了安靜,方便人們在其中閱讀或者休憩所用的建築材料都是隔音的。
這裡是瑪利亞廣場中最大的中心商場,這隔音材料便更加優秀。
即便鄧肯在裡面叫破喉嚨,傳到門口處都只有一聲不容易被人察覺的驚呼。
慘叫聲逐漸減弱,鄧肯竟然直接痛暈了過去。
巴赫將手帕隨手扔在了他的身上,大手一揮,「裝起來,送回格雷戈里家族。」
守在兩邊的人點了點頭,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了一個巨大的塑膠袋,用剛剛巴赫擦過的手帕將剛剛鄧肯臉上還在流出的血跡擦拭乾淨。
最後蓋在了臉上,手法嫻熟,絲毫不拖泥帶水。
剛走出商場大門的沈慕卿感受到了室內與室外的溫度差,剛想抬手摸摸自己發涼的手臂,一件溫暖的大衣便先她一步,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沈慕卿順著這那雙戴著白色手套的大手緩緩看去,男人認真為自己穿戴衣物的樣子極其認真。
像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弗雷德冷漠的臉上浮出一絲笑意,看著呆呆的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臉頰上的軟肉。
「甜心,你做的很好。」
語氣中帶著誇獎,沈慕卿想如果她再朝他邀功,弗雷德一定會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並貼上她的臉頰,告訴她,她是全世界最棒的人。
粉唇抿起,沈慕卿不自覺地微笑了起來,看著弗雷德的眼睛中有著比今晚的星空還要閃爍的情愫。
鬆開了捏住少女臉頰的手,弗雷德大手一伸,將她整個人都攬在了懷裡,抬步朝著停靠在路邊的卡宴走去。
直到坐在車上,沈慕卿將頭靠在弗雷德懷裡的時候,才想起來了小嫣。
今天,她徹底讓沈慕卿心中對她那最後的希冀蕩然無存,但還是忍不住抬起了頭詢問,
「小嫣呢?」
弗雷德只是朝著她投來了一個安心的目光,緊接著便伸手覆蓋在了她的眼睫只上。
「睡一覺吧,甜心,醒來後今天的所有都會消失。」
似乎真的是太累了,沈慕卿眼前一片黑暗,不知不覺間便安睡了下來。
感受到少女平順的呼吸,弗雷德這才收回了那遮在她眼睛上的手。
碧眸直視著前方,那狂放的暗潮似乎也將妄圖侵襲其中的夜幕吞沒。
準備回學校的小嫣接到了格雷戈里家族管家的通知,說鄧肯在瑪利亞廣場附近的一個酒店等她。
本來小嫣是不打算前往的,但以往每次鄧肯要給她錢時,都是這位管家打來的電話。
那心中的貪婪在這夜色之下被急速放大。
她先是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拎著那最廉價卻又價值不菲的包按著管家發來的地址趕去。
這酒店很是高端,在她剛到達其樓層,準備敲門的小嫣被突然打開的門嚇了一大跳。
被拉入黑暗中的她感覺到了有很多雙手在她的身上撫摸。
這些手動作粗暴,直接將她身上所有的布料全都撕扯了下來,粗糙的大手開始扯動她的頭髮。
惡臭襲來,小嫣來不及思考,只能將想要親她嘴的臉推開,大聲質問,
「你們是誰?!」
回答她的是三四道「嘿嘿」的猥瑣笑聲。
接著,她的嘴便被堵上,只能發出「嗚嗚」的悶哼聲。
時間剛好抵達十二點。
這座城市到了真正該沉睡的時刻,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在這個夜晚中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