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肯無所謂地輕笑了一聲,直接將那包扔在了小嫣的腳邊,走近了幾步,「你,只配最廉價的東西。」
一字一句盡數戳在小嫣的心上,頭暈目眩之感襲來。
她呼吸紊亂,雙手胡亂摸著,想要掏出手機撥通沈慕卿的電話。
可還沒拿穩,手機就一隻大手奪下,當著小嫣的面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手機硬生生地摔在地上,不僅如此,緊接著還上下迸射了幾下才安靜地躺在地上。
屏幕碎裂,玻璃渣子濺得到處都是。
這驚天的一響嚇得旁邊的所有導購員包括在店中選購商品的客人全都嚇了一跳,投來目光。
小嫣臉色發白,她知道現在她唯一的籌碼沒了,在這個男人的面前,她什麼也不是。
她是個聰明人,知道再生事端,面前的男人是不會放過她的。
認命地閉了閉眼,小嫣將心中的憤怒,委屈,不滿全部的負面情緒硬生生地吞下。
在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之下,蹲了下去,將倒在腳邊的包拿了起來。
嘴角抽搐,努力地朝著鄧肯比出了一個微笑,
「格雷戈里.鄧肯,就此別過。」
說完,便轉身離去,挎著包坦坦蕩蕩地走了出去,壓根看不出剛剛的失魂落魄與難堪。
鄧肯雖然與小嫣相處了這麼久,但看著女人決然離去的背影,心中毫無反應。
此刻,他滿腦子都是沈慕卿臉上的嬌俏,穿上旗袍時的嫵媚動人。
心頭一熱,他雙眼發紅,迫不及待地想要往店門外走。
還沒邁出去一步,那一直等著他結帳的導購員終於是忍不住出聲阻止,聲音顫抖,
「先......先生,您的包還沒.....還沒付錢。」
好不容易憋出的一句話,讓鄧肯止住了步伐,轉身朝著她紳士一笑,「當然。」
手臂抬起,取出了身上的錢包,將其中的一張卡遞了過去。
所有圍觀著這一幕的導購員全都傻眼了,這時候的他儼然與一個正常人無異,全然沒了剛剛幾近癲狂的樣子。
顫顫巍巍地將划去金額的卡遞迴到鄧肯的手中,這導購員離開的速度堪稱光速。
鄧肯並未就這麼離去,而是抬步走到了店中的一面全身鏡前。
看著鏡中的自己,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領和頭髮。
打理得差不多時,這才滿意一笑,朝著店門外走去。
三樓的咖啡廳只有一家,鄧肯不擔心沈慕卿會跑,便站在二樓處的廊道邊,掏出電話撥打了過去,
「在瑪利亞廣場附近,訂一間酒店。」
不知對方說了什麼,鄧肯只是點了點頭,便掛斷,在這期間他的眼神正肆無忌憚地掃視著三樓。
看時間差不多,鄧肯終於有了行動,他搭上了前往三樓的電梯。
「叮!」
樓層到達,這聲提示的鈴聲如同一顆墜進湖中的石子,一石激起千層浪。
他心中開始湧現出無盡的狂喜。
腦中的臆想越來越瘋狂,沈慕卿啜泣聲猶在耳畔,弗雷德那張冷漠的臉上出現了本不該出現的抓狂之色。
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首美妙的鋼琴曲,讓他沉醉不已,甚至想要翩翩起舞。
抬步,踏出了電梯,視線緊緊鎖定了那唯一的咖啡廳。
Advocate freedom
崇尚自由,這家咖啡廳的名字。
鄧肯站在門口處抬頭看著這大大的兩個英語字母,輕輕呢喃出聲。
而後唇角一勾,那一抹嗤笑浮現在表面,
「今天,應該叫做take away freedom。」
沈慕卿,我要奪去你的自由。
整個咖啡廳都是深色系,在門口處無法將裡面所有的陳設看清,只能看到門口處的幾張桌子。
空無一人,鄧肯沒察覺到奇怪,這個時間點,很少有人會來咖啡廳。
他大喇喇地抬步走了進去,眼睛舒適地微眯了起來,隨著腳步每一步的靠近,不斷地四處觀望,尋找著那一抹倩影。
「砰!!!」
忽地,身後傳來大門被關上的聲音,聲音沉悶如同埋葬在烏雲底部的悶雷之聲。
鄧肯腳步一頓,忍不住緩緩轉頭,卻發現這家咖啡店的大門已經被完完全全地關死,有著兩個穿著制服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那裡。
鄧肯心臟猛然一滯,雙腿忍不住顫抖,這裡安靜地只能夠聽到他緩緩變大的呼吸聲。
再度猛然回頭,那原本空無一人的咖啡廳內已經站了許多人。
而在這一群人的最前面,站著那讓他恨得牙痒痒卻又無可奈何的矜貴男人。
弗雷德身形比鄧肯高上許多,在看向他時,眉眼低垂,像極了上位者對腳下螻蟻的不屑。
他淡綠色的雙眼猶如一潭死水,卻讓鄧肯渾身發麻,一動也不敢動。
視線緩緩落下,他今晚的目標,他夢中常常出現的主角此刻也正靠在弗雷德的懷抱中,冷眼看著他。
這眼神是他從來就沒有見過的冰冷,他以為這種眼神不會出現在猶如春花般爛漫的少女身上。
理智崩塌,鄧肯渾身痙攣,哆哆嗦嗦地從齒關擠出幾句話,「弗雷德.....弗雷德.凱斯,你為什麼在這裡?」
還沒等這冷傲殘酷的男人開口,他懷中的少女便先一步回答了他的問題,「是我。」
聲音嬌嬌軟軟,鄧肯從來沒見過有誰能將機械生澀的德語說的這麼好聽。
「真的當我是傻子嗎?電話里的話漏洞百出,想讓人相信恐怕都不行。」
沈慕卿此刻也氣得不輕,她知道小嫣不是真心的,但卻沒想到她會這麼殘忍,竟然幫著一個男人來哄騙自己。
在掛斷電話後,她便立刻撥打了弗雷德的號碼。
瑪利亞廣場離莊園不遠,沈慕卿相信巴赫的速度,不一會兒的時間就可以到達。
沈慕卿腦中閃過小嫣的模樣,無奈地閉了閉自己酸澀的雙眼。
她不敢想像如果剛剛信了小嫣的話,沒有撥打弗雷德的號碼,在這空無一人的咖啡廳里,她的後果是什麼。
鄧肯緊緊抓著自己的衣擺,原本被自己重新打理了一遍的頭髮和衣領,又再度變得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