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強欣慰點頭:「這倆野豬真是通人性!」
其餘眾人驚掉下巴:「這**也可以啊?!」
夏小晚見倆豬這麼識相,便走上前,拎著先前摔出去打它們的死豬前蹄子回到山道上,「那行吧,你們跟我一起下山。」
說著,她扭頭看向那群扶著下巴的知青:「這群野豬我來帶,童知青你們幫忙抬下去吧,小心點,她腳受傷了。」
在她的目光注視下,一群知青愣愣點頭,就連心裡有鬼的尹娟都不敢在這會兒發癲。
於是夏小晚領著一群野豬率先往下走,一隻手還拖著死了之後又被砸的全身骨折的獨豬,樣子輕巧得好似在遛狗。
張志強帶著幾個男知青輪流背著童婉婉,小心的喘著氣跟在夏小晚背後一起下山。
任宇飛害怕野豬,跟幾個女知青走在最後面。
但是他盯著夏小晚的後背,一雙眼睛閃閃發光。
……
幾人往下沒走幾步,就聽到了一群人的呼喊,正是大隊長帶頭,上來找人的。
夏小晚連忙應和:「我們在這!北坡這邊——」
很快,兩方人馬就在山路上匯合了。
這一匯合,大隊長那邊的人一個個嚇得嚎叫起來:「豬!野豬!」
馬獵戶端著鳥銃衝出來:「別怕,我來!夏丫頭,快蹲下!」
「別!」夏小晚趕緊大喊,「不要開槍!這些豬是我弄的!」
「啥?」村民們不是很明白她的話。
夏小晚連忙舉起手裡的死豬來回晃:「這隻豬我打死了,後面的豬是我弄回來給村裡的!不會傷人,都很聽話!」
說著,她腦中靈光一閃,扭頭給後面倆大野豬喊話:「你們倆坐下,不許動!」
倆野豬「啪啪」一屁股坐地上,主打的就是聽話。
後面的知青:「!」
前面的村民:「?!」
夏小晚接著解釋:「這倆野豬聰明的很,已經歸順了,咱們先回去再細說。」
大隊長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又狠狠揉了揉眼睛,又來回看了看夏小晚和她手上的死豬,還有她身後乖巧的野豬一家,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哎……好嘞,小晚,你,你慢點,我們在前面開路……」
說完,他揮了揮手,招呼其餘村民一起往回走。
但是其餘村民,包括馬獵戶,直到這會兒都還在愣怔,根本沒聽到他的話,也沒看見他的手勢。
野豬聽得懂人話,還願意聽話,這事兒,就是往上數祖宗三代也沒人見過啊!
媽呀,這到底是咋回事?!
尤其是馬獵戶,咋的都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畜生聰明狡詐他知道,但這可是野豬,性子暴烈的東西,惹急了自己崽都吃!
它們咋可能會聽人的話?
咋可能?!
大隊長帶頭往前走,走了幾步才發覺不對,身邊沒一個人動彈。
「都愣著幹啥?走啊!」
夏小晚也連連點頭,「咱們先回村,回去再說,山上可不安全,萬一撞見驢頭狼可完了。」
也不知道是夏小晚這小丫頭的威望在這一刻趕超了大隊長,還是驢頭狼的名頭厲害,一句話,驚醒發愣的眾人,一個個連忙點頭,乖乖往回走。
一路上,隊伍詭異的安靜。
直到眾人一起過河,回到村裡的大路上,村民隊伍里一個老知青唐國強才想起來今天上山的目的。
他連忙往後掃了幾眼,看到張志強他們背上的人發問,「張志強,童婉婉咋了?」
一群人這才集體回神,大隊長急的兩步上前,問道;「這是咋回事?!趕緊把人送到老張那去!」
夏小晚搶話道:「不用去,她就是嚇暈了,外加腳崴了,別的沒事,我都看過了。」
神隱的尹娟聞言,立刻站出來:「這位小同志,謝謝你救了婉婉和我們,但是你到底不是醫生,還是趕緊讓婉婉去醫生那裡看看吧,我在這替她謝謝你了。」
夏小晚頓時一皺眉。
這話聽著好像是感謝她外加關心童婉婉,但怎麼有點不對勁?
好像她逼著眾人不許童婉婉去看醫生似的?
這麼茶里茶氣,她就是系統說的尹娟吧?
茶里茶氣這個詞,還是夏小晚上輩子在某抖視頻解說上看到的,她覺得用在此處很合適。
別人不覺得,她這個上輩子在信息爆炸時代歷練過的人,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
尹娟容貌並不出眾,膚色黝黑、鼻子塌、鼻頭大、顴骨高、眼窩較深、眉骨較高、凸嘴,典型東南亞長相。
但是她很會捯飭,一副黑框眼鏡,遮去了單眼皮、高顴骨和大鼻頭、塌鼻子最大程度的醜陋。
加上精心剪裁的齊劉海,更是很好掩蓋了太陽穴凹陷的缺點。
穿著上,她也很費心,白色襯衣扎腰,搭配正藍色褲子,顯露出了纖細的腰身。
這身衣服加上她低垂的黑亮馬尾,無端讓她提升了一大截氣質。
單單看這些,一般人只會認為她是一個很有文藝氣質的姑娘,長相不符合傳統審美標準,但卻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力。
但夏小晚卻明顯發現她說話時候,總若有似無的露出無辜的眼神,語氣大大咧咧,卻又暗藏玄機。
怎麼看,她整體的茶勁兒都和王勝男很像,又有點區別。
這是……漢子茶?
夏小晚不動聲色的問道:「你是誰?」
尹娟爽朗一笑道:「小同志,我是婉婉的朋友,我叫尹娟,今天真是謝謝你了,我那會兒,真是魂都嚇掉了。」
夏小晚眨了眨眼睛,系統交代她要完成任務:揭露知青尹娟陰謀。
看來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
首先,她還不清楚所有事情真相,童婉婉又昏迷著。
那麼尹娟這會兒針對童婉婉想說什麼/做什麼,她就得對著來。
於是,她更加堅決地反對道:「我救她的時候,她還醒著,確實沒有大礙,這裡離大隊長家最近,我們還是先到大隊長家,把她安頓下來,叫人去請張醫生來吧,大隊長,你看行嗎?」
說完,她不經意的晃了晃手裡的死豬。
大隊長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死豬個頭不是一般大啊,看樣子最起碼得有兩百斤重吧?她居然拿在手裡隨便晃蕩!
他一個激靈回過神,連連點頭,指揮自己侄子:「行行行,咋不行?紅旗,你去喊老張來,另外把張屠也喊來,叫他來解豬。」
彭紅旗眨了眨眼:「那要不要喊其他人來分豬?」
大隊長衝著他腦袋一巴掌:「廢話,你說要不要?喊完人,你去村部喇叭喊話,叫人來我家院子等著,每家都分肉。」
「好嘞!」
……
接下來一路上,眾人的問題比篩子眼還多,問她怎麼打的野豬,怎麼救的人。
夏小晚不厭其煩,她無奈嘆了口氣,「咱們先把童知青安頓了,等所有人來了再說吧,另外你們千萬別打這家子活野豬的主意,這是我帶回來給咱大隊當種豬的。」
到了地方,夏小晚請這一家活野豬臨時住在了大隊長家以前廢棄的豬圈裡。
夏小晚又對它們安撫了幾句,叫它們安分等著。
幾頭野豬確實聽她話的很,指哪打哪,乖乖在豬圈裡躺著,開始睡覺。
夏小晚又喊了兩個人在豬圈旁邊守著,吩咐她們別讓村里驚擾到野豬。
然後她才放心的去了屋裡,看童婉婉。
童婉婉被安放在大隊長家二閨女彭芳芳床上。
床上有帳子,有女知青在小心地給她檢查,其餘女知青站在一邊,儘量擋住她的身體。
唯有尹娟坐在靠近門口的凳子上,開始直爽的自我演講:「哎呀,真不知道王聲博那傢伙有什麼好的,迷得童婉婉非要上山采靈芝給他泡酒,這山上有多少危險,她怎麼就不想想呢?早知道,我該下午再洗衣服,早上陪婉婉一起去山上的。」
夏小晚走到門口,見到門外圍了一群男知青和一堆男女老少的村民,又聽到她這番話,瞬間眉目一沉。
好麼,一番話,看似關心,實際上當著村里男女老少和所有知青把她底子全掀了,而且還不知道是不是真底子。
但是現在所有人都會認為,童婉婉是為了討好男人,無組織無紀律,沒有矜持沒有廉恥的倒貼,甚至為此給全村人找麻煩,還差點害了所有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