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剛剛抵達夏家新房門口,就見到院子裡一個眉目如畫、皮膚白皙小姑娘,正在對夏守財放狠話:「咱們是明明白白斷親了,我沒有爺爺奶奶大伯大媽,有也不會是你們!
我更不可能給你們謀好處!識相的你就趕緊走,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周圍還圍著人山人海的看熱鬧村民。
小姑娘,就是經過一個月休養,大有變化的夏小晚了。
她現在個子躥了七八公分不說,皮膚也不黃了,頭髮也不枯了,除了女性身材還沒發育,整個就是美人坯子。
穆承看到她,愣了下才認出來。
夏定海飛也似的衝上前去,拽住扒著夏小晚袖子的夏守財就往外拖,「爹!你別逼我們了!快點回去吧!」
夏守財被拽了一個趔趄。
穆承身後的任志飛看的心頭火大,這群人這麼對一個老年人,有半點孝順嗎?
就是陌生老人也不該這樣!
這麼想著,他忍不住站出來:「住手!」
所有人一靜,扭頭看向他。
任志飛道:「這人是你父親,你怎能這麼對他?」
「還有你!」
任志飛看向夏小晚,「你小小年紀,在這對一個老人放話說不客氣,有教養嗎?!」
夏小晚氣笑了。
哪裡來的二筆,敢這麼說話。
她扭頭準備懟,這才看到穆承。
頓時愣了下。
她剛剛聽夏守財報信,說她要發達了,軍隊來人了,叫她有好處想著夏定山他們。
沒想到,居然是穆承本人來了。
就這愣神的功夫,穆承上前拉住了任志飛,沒給他發揮的機會,「任志飛你幹什麼?在這胡說什麼?!」
任志飛不服,「副營,我說錯了嗎?你看這家人怎麼對一個老人的?你確定他們是救你的恩人家庭嗎?會不會是冒名頂替的?就這德行還能養出那麼好的同志?」
穆承眉頭擰成一團,「任志飛同志,請你思想端正一點,思維成熟一點。誰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清清楚楚的看到、知道,組織上更是深入調查過,輪得到你在這因為一點小事胡說八道質疑嗎?」
他是真的很無語。
這個任志飛是這回出發前,上面空降來的一個新兵,啥都不懂,炮筒子一個,還總是自以為是。
一路上大事兒小事兒不斷,從來不長記性。
要不是團長親自交代讓他帶這個新兵,說是上面大領導的親自要求,不能褪拒,他早就讓他滾回新兵營了。
聽到穆承這麼說,任志飛瞪大了眼睛,還有些不服氣。
穆承沒再給他機會嗶嗶,上前一步,對著夏小晚敬禮,「夏小晚同志,你好,我是上次被你救的軍人,中部戰區陸軍某師的副營長穆承。」
「夏同志好!」穆承話音落下,他身後的解放軍們一起往前一步,齊刷刷敬禮。
這陣仗,驚的所有村民大氣都不敢出。
穆承接著一揮手,後面幾個解放軍走出來,手裡捧著一個小盒子。
打開來看,盒子裡赫然放著一面紅色錦旗和一枚軍裝上的徽章,兩個信封。
穆承上前取出錦旗,展開來。
紅色的錦旗上,繡著幾個滾燙的金色大字:軍民一家親。
迎著上午的金色陽光,這行字、連帶整面錦旗似乎都在閃閃發光,直射入在場人的心底。
穆承鄭重的雙手托著錦旗,走到夏小晚面前。
「夏同志,感謝你對我的救助,感謝你對解放軍的信任和救護!我代表全體人民解放軍,對你由衷表示感謝和深切敬意!」
夏小晚望著穆承在陽光下清晰俊逸的輪廓,嘴角微揚。
「不用謝,身為華夏子民,人人都會這麼做,因為,你們解放軍值得。」
她伸手輕輕接過錦旗,穆承轉身又取出徽章和信封。
「夏同志,這徽章,是我們陸軍的標識,贈送給你,代表我們的敬意。無論何時何地,你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隨時可以找我,我都會傾力解決。」
「另外,這信封里,裝的是我們軍隊首長和團長的感謝信。」
說著,他悄悄對夏小晚眨了眨眼。
不知道為什麼,夏小晚突然秒懂了什麼,連忙道:「穆同志,你真是太客氣了,請進屋裡坐,正好今天是我們家搬新家,你們可一定要留下來吃飯!」
穆承沒有推辭,跟著夏小晚進了堂屋。
夏家其他人也呼啦啦跟著進來,夏守財趁機也溜了進去。
閒聊了幾句之後,穆承便道:「夏同志,不知道你這會兒方便嗎?團長有句話要我私下帶給你。」
夏小晚點頭,「方便,我們去後院說。」
後院寬敞,還有個夏小晚設計的小亭子。
裡面擺著石凳石桌。
兩人擺明了要私下聊天,別人也不敢跟去,便只好都留在屋子裡。
走到亭子裡坐下,穆承醞釀了一會兒,便開口道:「小、小夏同志,其實剛剛的兩個信封里裝的不是信,一封裝的是八百塊錢,一封裝的是三百斤糧票、五十斤肉票、五十斤油票,還有些自行車票、水壺票、縫紉機票什麼的。」
「這些是部隊獎賞加上我的私人積蓄,雖然不多,但你別嫌棄,我後續再給你。」
夏小晚瞪圓了眼睛:「你、你……我的天,這還不多?!」
這可是八百塊,七十年代的八百!而且還有那麼多票!
這些東西加起來,趕得上普通人家近十年的收入了!
她緩了緩,才道:「你不必給這麼多的,救你也是順手。」
穆承搖頭,深呼吸了一口氣後,這才抬頭,認真的看向夏小晚。
光影掃在他的臉上,稜角更加分明,五官越發立體,然而他的神情卻是有些忐忑難安,甚至有些發紅。
夏小晚有些莫名詫異,這是咋了?
這個表情,跟當眾做了虧心事似的,難道他發現了靈泉的秘密,想問她?
不會吧???
夏小晚望著他的帥臉和那雙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一時間也沒心情欣賞了,只打定主意,如果他問自己昏迷期間給他吃啥喝啥了,咬死說忘記了。
「不知道你救我的事情,有沒有給你造成困擾?」穆承深呼吸了一口氣,最終問出來。
夏小晚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你……你說啥?」
穆承握緊了拳頭,想起來之前,戰友老陳說的話,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說道:「我是想問,有沒有人說你的閒話?如果你需要我負責,我願意負責,馬上跟家裡寫信,咱們訂婚,等你二十歲,我們結婚。」
啊?
夏小晚傻了,發懵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