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隊軍人出現在村子裡的時候,夏定海這群人都有些懵。
但是夏守財懵完之後,就翹起來了,找到救星般大吼大叫,「天啊!解放軍!解放軍救命啊!這裡有人要殺親爹!」
這隊軍人,是穆承帶頭的。
他的傷在夏小晚餵過靈泉水後,以普通人二十倍的速度恢復,二十多天就痊癒的完好如初,甚至體質更上一層樓。
這回帶著眾人來縣裡,是有任務的。
但是在任務開始前,他到安平生產隊,是為了報答夏小晚。
原本他打算一個人來。
但是團長沒幹,硬是叫他帶了一隊人,一是為了安全,二是為了表達軍隊的敬意,第三,還有個隱形任務需要完成。
於是,他就這麼突然的出現在了這裡,又巧合的遇到了夏定海等人。
他們原也準備找人問路的,但是一路上居然沒看見人,這會兒聽到聲音便趕緊過來了。
不管哪個年代,解放軍都是百姓們的守護神,路見不平他們從來不會放任不管。
一群農家漢子見到解放軍們居然真的往這邊走來,當即都有些慌神。
夏定海連忙開口:「別誤會!我們沒有要殺人,沒做壞事!」
「是啊!」一個村民接口,「解放軍,我們抬的這人是潑皮!今天他跑到人家新房子鬧騰,身上都是屎,我們剛洗了準備給他送回家裡去的!」
「是的是的!」
一群人點頭應和。
夏守財大叫:「放屁!都是放屁!」
「解放軍同志,我去的是我兒子家,我兒子不孝,要殺了我!你們可要做主啊!不然我今兒算是活不過了!」
說話間,穆承帶著人站到了這群人的面前。
眾人看清他的面冠如玉,氣勢威嚴冷峻,下意識都不敢出聲了。
他掃了一眼眾人的樣子,心裡大致有數,客氣看向先發話的夏定海,「同志,您好,我們是想問路,不過既然遇到了,難免多問一句,這具體情況是怎麼回事?」
夏定海小心答道:「解放軍同志,我是他兒子,我們早就分家了,今天我們搬家,我爹非要過來搗亂,還撒謊說病的要死了。
但是我剛剛請赤腳醫生看了,他根本沒病,就是這會兒洗澡著涼了,一會兒熬點薑湯喝就好。
所以我們打算送他先回家。」
老張頭連連點頭:「咱們一村人都能作證,我就是剛剛看病的醫生,解放軍同志你們儘管調查。」
「放屁!」夏守財可不信老張頭的話,他這一個多月,腿時不時就疼,疼起來鑽心,咋可能沒事?
分明是他跟老二家串通一氣,故意胡說。
這麼想著,他便嚷嚷了出來,然後一通污言穢語的亂罵。
穆承皺眉,「老同志,請你不要亂罵人,我們隨隊有軍醫,請他給你看看就是了。」
隨後他一揮手,一個方臉軍醫就從後面出列了。
眾人把夏守財放到地上,軍醫望聞問切後給他把完脈,得出了跟老張頭大差不差的結論。
這下,所有人底氣更足了,老夏果然是騙人!
夏守財卻不幹了,一把抓住軍醫,罵他醫術不精,胡說八道。
方臉軍醫皺眉,「老同志,你可以質疑我的長相,不能質疑我的醫術,你身體好的跟四十多歲壯漢似的,除了有點營養不良和風寒,沒半點毛病。」
夏守財這個憋屈啊,他撒謊半輩子,老了說句真話,咋就沒人信了?他是真的腿疼啊!
他還想說什麼。
穆承站出來拉開軍醫,「老鄉你們自己家裡的家務事,我們就不耽誤了。」
說完,他扭頭看向夏定海等人,「同志,軍隊還有正事要辦,我們趕著去。請問夏小晚同志住在哪裡,你們知道嗎?」
眾人頓時都愣住了。
夏定海不敢置信的掏了掏耳朵,「解放軍同志,你、你問誰?」
穆承見狀心裡覺得有些奇怪,不自覺的說話聲音變得更柔和了些,「同志,我想請問,夏小晚同志的住處,我們去找她。」
眾人茫然的互相對視一眼。
啥情況?
咋解放軍還要去找小晚丫頭?
夏定海一下子緊張起來,嘴皮子瞬間哆嗦起來,「你、你們、你們找她幹啥?」
穆承笑起來:「同志,您別緊張,我們是找夏小晚同志表達感謝,多謝她一個月前救了我。」
「什麼?!」
夏定海眼珠子瞬間瞪圓。
其餘眾人也都驚掉下巴。
夏小晚……她、她竟然
剛剛還嚎叫的夏守財眼珠子轉了轉,連忙改口:「解放軍同志!我!我是夏小晚的爺爺!親爺爺!」
見到所有解放軍目光看來,他繼續叭叭道:「走,你們跟我去,我帶你們去!」
說完,他也不腿疼了,也不冷了,一骨碌站起來,帶頭就往前跑。
穆承還在驚訝呢,眼瞅著他就跑出百來米了,又蹦又跳的比劃:「快來啊!我帶你們去找夏小晚!」
夏定海等人驚呆了,他們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剛剛還倚老賣老的上門鬧事,這會兒見著夏小晚立功了,立馬變臉!
穆承沒急著走,他可記得剛剛夏定海的話,他說他是這老人的兒子,難道他是……
果然,他目光剛剛掃過來,夏定海就一個激靈跳起來,「解放軍同志,我是小晚爸爸,你們跟我來!」
說完,他看向旁邊幾個村民,「你們等會兒把我爸攔住,千萬別讓他胡說八道!」
眾人連連點頭,然後簇擁著這群解放軍往夏家新房去。
一路上,眾人都不停的打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穆承簡要的說了幾句,聽得他們熱血沸騰,一個個對夏小晚讚不絕口。
從她考上一中狀元,夸到為村里化解干戈,一路上嘴都沒停過。
穆承對這些話深信不疑,就他遇到小姑娘的遭遇和軍隊調查的結果來看,這位小恩人,的確很了不起。
聰明能幹,還惠及鄉里。
隱隱的,他也為之自豪。
他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夏定海,發現他沒看自己,才鬆了口氣。
解放軍隊伍里,一個身姿挺拔,眉宇透著不羈的軍人聽著聽著,眉頭越皺越深,忍不住跟前面一個人嘀咕,「這個夏小晚,真有那麼好?要是真那麼好,她親爹怎麼會那麼對她親爺爺?」
前面那人聞言一皺眉,「任志飛,這姑娘實打實救了副營長,你可別胡說八道。」
任宇飛挑眉,「救人是真的,這家風不正不也是事實嗎?」
前面那人眉頭皺的更狠,「這是農村,亂七八糟的事情多,你咋知道真相是啥樣?閉嘴吧,當心副營長聽到了訓你。」
任宇飛不甘不願的閉上嘴,心裡卻越發不滿。
這種不滿,在他抵達夏家新房門口時,達到了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