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半。
月亮船幼兒園,放學了。
家長一個接著一個來將小朋友接走,除了一個。
墨小墨很聰明,除了不會說話,但是他已經會拼音,會認字,甚至還會英文,小班的孩子都基本只是玩兒,幼兒園老師就直接把他調到了中班,可以培養一下動手能力。
墨小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托著腮,等到墨司霆來接的時候,他的嘴巴噘的都能夠吊油壺了。
「墨小墨,走了。」
墨小墨扭過去不去看他,用動作已經清楚地表明了他的態度。
他才不要跟老爸回去,他是要等小喬的。
墨司霆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七點了。
他直接彎腰去抱起兒子,墨小墨啊啊大叫著想要躲開墨司霆,被墨司霆強制性的摟住了他亂撲騰的小身子,「她不會來接你了。」
墨小墨大眼睛瞬間就蓄滿了淚水,眨了一下,啪嗒就掉了下來。
他委屈極了。
小喬早上送他來的時候,明明答應了的,他在幼兒園裡表現好,她就會來接他的,可是現在她沒有來。
是他表現的還不夠好麼?
這樣粉雕玉砌的小包子哭的抽噎起來,叫幼兒園老師都忍不住心疼,走上前和墨司霆說:「這孩子特別聽話。」
小包子一聽,哭的嗷嗷的。
老師都說他聽話了,快點去告訴小喬啊。
墨司霆抱著墨小墨上了車,墨小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全都抹在了他身上價值不菲的名貴西裝面料上。
墨司霆嫌棄的掃了一眼肩膀胸口,直接把西裝脫了丟在了一邊。
小包子哭了一路,哭的一雙眼睛腫的好像是核桃。
墨司霆心情本來也不好,那女人的心真的是冷硬的像石頭麼?當初拋夫棄子玩失蹤,再見面,忘得一乾二淨的。
墨司霆降下車窗來,點了一支煙。
一路上,被兒子這麼嗷嗷的一通哭,墨司霆更是煩躁,回到家就把小包子給塞到了姜思燕的懷裡。
「哄著。」
姜思燕看了看大boss深沉的背影,再看一眼在自己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包子,一個頭兩個大。
她給陸北打電話。
「大boss心情很不好。」
「是的。」
「why?」
「高冷總裁的心思豈能是你我等凡人看的透的?」
「……」
姜思燕想了想,既然大的小的都這麼鬧騰,就要去搬救兵了。便拿出手機來,找出來喬知暖的手機,撥了過去。
可是,拉長的滴滴聲在耳朵里迴蕩。
沒人接。
怎麼不接電話呢?
…………
不是喬知暖不接電話,她的手機已經被沒收了。
她抱著雙腿坐在床上,手腕上的手銬在夜燈下閃著寒光。
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吵嚷。
喬知暖隱約聽見了有熟悉的聲音。
「知暖她是被陷害的!你們不能只聽一面之詞!」
是余梅梅!
喬知暖急忙跑了過去,貼著門版,卻只能聽見聲音,看不到外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只能焦心如焚。
「我現在要見知暖!」余梅梅大聲說著,卻被警察給攔住了。
「現在不允許探視。」
「她不是犯人,你們憑什麼不叫我探視?」余梅梅咬牙切齒的說,「你們現在這是徇私!你們是收了杜濤那個禽獸的什麼好處麼?」
「你如果再亂說話,我們完全可以以辱罵國家公職人員的罪名把你給關起來!」
「抓啊,都抓起來啊,還有沒有紀律了,還有沒有法律了!」
余梅梅的性子本就潑辣,現在自己的好朋友在裡面受罪,明明知道是被陷害被冤枉的,她卻在外面無能為力。
這些人不讓她進,她索性就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我不進去,我在外面坐著等,總可以吧。」
喬知暖捂著嘴。
有這樣一個能在關鍵時刻為她出頭的好朋友,也值得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喬知暖都已經在極度疲倦的狀態下快要睡著了,門卻忽然從外面打開了。
有兩個穿制服的警員從外面走了進來。
「喬知暖,提審了。」
喬知暖被拉著渾渾噩噩的從囚房裡帶出去,她一眼就看見了在外面的余梅梅。
余梅梅直接沖了過來,「知暖!你還好吧?」
「嗯,我很好,」喬知暖朝著余梅梅笑,「你快點回去吧,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上班。」
「那你……」
「我相信法律,他們會給我一個公道的。」
可是,事實證明,喬知暖太天真了。
當她進了審訊室,頭頂的強光大燈亮了起來,刺眼的白光幾乎叫她睜不開眼睛。
前面的桌邊,坐上了一男一女的兩個警員。
女警員首先開口。
「姓名。」
「喬知暖。」
「年齡。」
「二十二。」
「和被害人關係。」
「我媽媽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杜濤是院長。」
「你為什麼會在那天晚上去酒店開房?」
「不是我開的!」喬知暖辯解道,「是因為杜濤給我打電話,讓我去精神病院交錢,但是我到了他的秘書告訴我,說杜濤去應酬了,叫我去凱悅大酒店去找。」
「那你的意思是,酒店的房間是被害人開的?」
喬知暖點了點頭。
「我給你一個說真話的機會,喬知暖。」
「我說的都是真話!」
「真話?那你先看看這個吧!」
女警從一個文件袋裡面拿出來一份列印的表格,走到喬知暖的面前,題頭是凱悅大酒店住戶登記表,而下面用紅線圈住的,赫然就是當晚在凱悅大酒店1103號房的訂房登記,姓名:喬知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