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捨不得你一個人

  「那……墨司霆的妻子呢?」喬知暖輕輕地問。閱讀

  「噗!」

  沈晗靜口中的水,一下就全部噴了出來。

  「什麼?妻子?」

  喬知暖看沈晗靜這種問題,頓時憋的滿臉通紅,她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的實在是太傻了。

  「你就當我沒問過好了。」

  沈晗靜靜默了一秒鐘,忽然笑了出來。

  「墨司霆沒結婚。」

  「啊?」

  這次輪到喬知暖驚訝了。

  「沒結婚?那墨小墨……」

  「墨小墨沒媽媽,從生下來就沒有,」沈晗靜說,「他是墨司霆親手帶大的,後來我知道的時候,他帶著孩子去參加全球國際性的會晤,推著嬰兒車,當著身價都是過億的CEO的面,給嬰兒換尿片。」

  喬知暖:「……」

  沈晗靜看喬知暖的這表情,「我當時聽說了也驚訝的不得了,他能自己帶的時候,絕對不會假他人之手。」

  她頓了頓,「至於說墨小墨的媽媽……你可以自己去問墨司霆。」

  沈晗靜跟喬知暖在這邊說著一些話,另一邊,墨司霆已經三次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又被鍾澤給按下去扣上了安全帶。

  鍾澤真想把安全帶的搭扣給換成實心的。

  墨司霆靠在座位上,揉著眉心,「Shirley要說什麼?」

  鍾澤說:「我也不知道,她說是對你有利的。」

  又過了幾分鐘,墨司霆實在是忍不了了。

  他解了安全帶就徑直過去了。

  剛推開門,就聽見兩人在相談甚歡的笑著。

  「對啊,他小時候皮著呢,滿肚子的壞水,有人往他身上潑水,他就去倒了孤兒院老師的墨水瓶,用墨水朝著人家潑,最後被關禁閉,不准吃飯,還是我偷偷的省下來半個饅頭來送過去給他的。」

  墨司霆頓住了腳步。

  他記得清楚。

  曾經在福利院中的時候,他經常被關禁閉。

  他是那種壞能壞到點子上的,叫老師一看就頭疼的小孩。

  而沈晗靜不一樣。

  沈晗靜特別乖,用現在的話來說,就特別會裝。

  所以每次墨司霆被關小黑屋不准吃飯,沈晗靜都能從廚房阿姨那邊賣萌討好要回來兩個饅頭,偷偷的分給他一個。

  沈晗靜抬頭看見墨司霆,「你過來了,那我走了,你陪著小白兔吧,我去陪鍾澤那隻單身狗。」

  鍾澤:「……」

  摔!秀恩愛能不能別把我當靶子啊!

  沈晗靜經過墨司霆身邊的時候,兩人目光交互了一眼,「你把我們的事情告訴她了?」

  「再不說,你媳婦兒就要跑了。」

  沈晗靜瞟了他一眼,「兩個缺心眼。」

  墨司霆:「……」

  沈晗靜到另外一邊,還特別關上了門。

  飛機還在平穩的航行著,機艙內很安靜,隱隱有一些輕微噪音。

  墨司霆站著沒動。

  喬知暖轉頭看他。

  他這才邁步走過來,走的很緩慢,很凝重,很認真,認真到……都走成了手腳一順。

  喬知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墨司霆坐到喬知暖的對座,一雙黝黑的眼睛回視著她的目光。

  喬知暖主動伸過手來,把自己的一直柔軟小手,擱在他的大掌之中,緩緩地包裹住,「墨司霆。」

  「嗯?」

  喬知暖低著頭,腦袋裡回想著沈晗靜的話。

  「我們的成長都很沒有安全感,很需要很渴望的就是家,他寧願叫你困在他的身邊,用一種極端的方式,所以,小白兔,你要是喜歡他,不妨就試試看。」

  墨司霆看著微微低垂著小腦袋的女人柔美的側臉。

  挺秀的鼻尖上,帶著一絲絲汗珠。

  喬知暖動了動唇,咬著唇,剛想要開口,飛機忽然顛簸了一下。

  墨司霆猛地把喬知暖給摟住了,陸北匆忙已經去駕駛室去詢問了,半分鐘後回來了,「遇上了對流天氣,會有短暫時間顛簸,時間大約是十分鐘。」

  墨司霆不想再看喬知暖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便叫陸北去拿來了午睡毯和眼罩,給喬知暖戴上了。

  「睡會兒吧,有我陪著你。」

  喬知暖剛好是頭枕在墨司霆的大腿上,她伸手握住了墨司霆的大掌。

  她真的睡著了。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飛機早已經降落半個小時了。

  喬知暖睜開將眼罩拿開,看見機窗外面已經是一片夜色朦朧了。

  「已經到了?」

  剛醒來,聲音里還帶著些朦朧的水汽。

  她撐著坐起來,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四個小時後了!

  她竟然就這樣枕著墨司霆的腿睡了四個小時。

  墨司霆扶著喬知暖起來,給她端了一杯水,「喝點水,外面很冷,我叫陸北去準備了大衣和圍巾。」

  和M國位於不同半球。

  布萊卡是炎熱夏天,華國是冬天。

  喬知暖看見陸北準備的衣服,在知道,這人所說的大衣……竟然是一件長版的羽絨服。

  「沒這麼誇張吧?」

  喬知暖哭笑不得,「我看外面還都是風衣呢。」

  「剛才我看天氣預報了,這兩天有雪,你多穿點。」

  墨司霆不假他人之手,親自給喬知暖穿上羽絨服,拉上拉鏈,再系好圍巾。

  再看他自己……

  接過陸北遞上來的一件輕薄的風衣。

  「墨司霆!」

  喬知暖表示抗議,「不行,你也要穿羽絨服!」

  為什麼讓她穿的好像是一個熊似的,而墨司霆卻是輕裝上陣!

  喬知暖指著陸北,「陸特助,我知道你肯定也有準備你們boss的羽絨服,拿過來給他換上!」

  陸北站在原地,左看看,又看看,最終還是決定聽喬知暖的。

  他去把墨司霆的羽絨服給拿了過來。

  是和喬知暖情侶款的黑色羽絨服。

  長款,寬大,帽子上帶著一圈毛。

  喬知暖看著墨司霆穿上羽絨服,自己這才算是心裡平衡了一點。

  兩人從飛機上下來,一前一後。

  機場很大,風很急。

  喬知暖感覺帽子被人給向前一拉,扣在了她的腦袋上。

  她的手被墨司霆溫熱的大掌給包裹在掌心裡,她心中隱隱微動,轉頭看著墨司霆。

  「墨司霆。」

  「嗯?」

  風吹著墨司霆的短髮凌亂的飛舞著,身後是大片的地燈,閃爍亮人。

  喬知暖的目光從墨司霆的面上向下滑,落在他羽絨服上的第三顆扣子上,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才說出了幾個字。

  「我們試著交往吧。」

  不遠處,有飛機起飛螺旋槳的轟鳴聲,鼓動耳膜。

  喬知暖很緊張,手掌心裡一層細汗。

  她沒敢抬頭看他的臉,只感覺到頭皮上投射下來灼熱發燙的目光。

  她長久都沒有等到墨司霆的回答,心臟一點一點的低沉下去,然而下一刻……

  「啊!」

  喬知暖忍住低呼一聲,男人已經抱住了她的腰,把她給抱了起來,讓她到和他的視線平齊的位置,手指輕輕地在她的腰線處摩挲了一下。

  「你說真的?」

  喬知暖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墨司霆。

  臉上帶著笑,黑色的瞳孔里閃爍著星光,問出來的話笨拙的好似是一個大男孩。

  她鄭重的點了點頭。

  「是的,」喬知暖看著他的眼睛,純黑,卻蔓延著溫暖笑意,「我性子比較膽怯,對於感情,大多數時候都不敢表達自己的情感,有時候不敢開口問,怕受傷,也不敢敞開心扉。因為以前的事情,我還結過婚,我……有很多很多缺點,有很多很多黑歷史,如果你不嫌棄這樣的我的話……我們試試吧。」

  很多畫面,都在腦海中滑過。

  在她狼狽落魄的跌落在他的車前的那第一眼初見,他對於她的步步緊逼和一而再的侵入,她被扔進冰冷的海水之中的時候,握住她冰冷雙手給她渡氣的瞬間,以及……

  他不顧一切,跳入電梯裡緊緊抱住她的時候。

  她清清楚楚的記得,他在她的耳邊說。

  「我捨不得你一個人。」

  一直以來,她封閉自己的內心,將柔軟的心刻意用層層的鎧甲包裹住。

  直到剛才在飛機上,她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夢到了爸爸和哥哥。

  爸爸對她說:「人生很短,不要做叫自己後悔的事情,想要什麼,就要勇敢的去爭取。」

  哥哥說:「我的妹妹是最棒的,只有別的男人配不上你,沒有你配不上別人。」

  她是喜歡他的。

  她騙了墨司霆,騙了沈晗靜,也騙了自己。

  卻偏不了自己的心。

  「試著做什麼?」墨司霆壓抑著狂躁的內心,問道。

  「試著……做男女朋友。」喬知暖又低下了頭,嗓音都帶著一絲羞怯的顫。

  墨司霆狠狠的擁她入懷,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狠狠地,深吻。

  她手指動了動,嘗試著,主動回吻了過去。

  這樣細小的主動,似乎是一顆細小的火星,燎原一般的轟然點燃了墨司霆的全部熱情。

  若不是現在還是在機場,他想要狠狠地把她壓到床上,盡情去放肆。

  此時,低沉的墨藍色天空,隱約飄下了零星的白色雪片。

  不遠處有人再喊:「下雪了!」

  細小的雪片飛舞在半空中,四散飄舞著,席捲著,在兩人之間。

  墨司霆移開唇,戀戀不捨的又在她的唇上輕蹭了一下。

  細小的雪花落在了喬知暖的卷翹睫毛上。

  墨司霆吻上了她的眼睫,連同那冰涼的雪片都一起含入了口中,收緊了摟著的手臂,從喉骨,綿延到胸腔帶來一陣低低的喟嘆。

  喬知暖聽著傳自於他胸腔內那有力強勁的心跳聲,也抬起手,摟住了他的腰。

  「下雪了。」

  「嗯,下雪了。」

  冬天的第一場雪。

  機場距離市區還有一定距離的車程,再加上下雪,短短的時間,地上就已經銀裝素裹,墨司霆就索性就陸北就近在機場附近訂了一間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