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傷的是第三條腿？
和現在一樣。
不過，那時驕縱跳脫的性子沉穩多了。
喬知暖覺得，她此生的膽子都用在和墨司霆讀恐怖故事上了。
忽然，她感覺到後脖頸有一陣涼颼颼的風吹了過來。
正好是讀到醫院裡面的恐怖場景，喬知暖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在暗示著恐怖故事裡面的，幾乎已經完全重合了。
她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手裡的kindle差點沒拿穩，嚇的連轉頭都不敢轉了。
微微瞥了一眼身後，才發現是墨司霆，一下生氣了。
「墨司霆，你好無聊啊！」
墨司霆淡笑著，直接勾著喬知暖的腰就把她給摟在了懷裡，「這麼膽小，還讀什麼恐怖故事。」
喬知暖現在氣的不行，她剛才真的是嚇到了。
「你管我？我就是願意讀！」
墨司霆摟著她，在她的背上拍著。
「好，讀，那你就這幾天把這本故事給讀完吧。」
喬知暖在墨司霆面前偏偏就不願意認輸，她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死死地瞪了他一眼，安然坐在椅子上，繼續讀。
墨司霆完全不被內容所影響。
這種程度的恐怖故事，完全對他沒有任何殺傷力。
對他有殺傷力的，只是喬知暖的聲音。
她對於讀書有一種神聖感，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但凡是讀書，就會很認真的沉入其中。
這就是為什麼她會被嚇到。
她讀的很慢，沒有差錯，聲音綿軟清晰，叫墨司霆聽了就覺得小腹匯聚了一股綿延的熱流。
他暗罵了一句。
「你的腿是怎麼摔斷的？」喬知暖手指點著屏幕翻頁的時候，隨口問了一句。
墨司霆倒是稍楞了一下，「車禍。」
「就只傷了腿？」喬知暖特別打量了一下他的臉，沒有任何剮蹭的傷處。
「還有身上，你要不要看？」墨司霆抬手就解開了襯衫的兩粒扣子，他本想著喬知暖會出口阻止，誰料想他都已經解到露出了蜜色的胸膛，喬知暖一雙眼睛還落在她的身上。
他手指繼而落在了褲腰上，就往下拉。
喬知暖面色微變，「你要幹什麼？」
「給你看看我的傷處啊。」
「我不看了！」喬知暖面色緋紅，「你別耍流氓！」
她直接低頭繼續念書，氣息都還有點喘。
喬知暖讀了前兩章，就等來了來送晚餐的陸北。
她起身告辭，「我還要去博物館，明天再來給你讀。」
「陸北，開車送喬小姐去博物館。」
「是。」
喬知暖把kindle放在一邊，走到門口，還特別又停頓了一下腳步，轉頭看向墨司霆，從他的英俊面龐移動到打了石膏的腿上。
墨司霆挑眉，她卻什麼都沒說。
路上，喬知暖拿起手機看信息，順嘴問了一句，「陸特助，墨總的腿是怎麼傷到的？」
陸北：「……」
怎麼傷到的？
糟糕，沒有事先通氣啊。
「是……」陸北踟躕著，說話帶著點猶疑。
喬知暖眨了眨眼睛，「很難以啟齒麼？」
「也不是，主要是……」
喬知暖忽然低呼一聲，「難道傷的是第三條腿？」
「當然不是！」
陸北本來還在猶豫著要怎麼開口，現在不管是七七八八先說出口啊，要不然牽扯到的是boss的性福啊！
喬知暖側頭靠在後車座上，手指在長發發梢輕輕卷了一下，「那是什麼？」
「是……從樓梯上摔下來，摔斷了右腿。」陸北總算是想起了一個不那麼蹩腳的藉口。
他有個舅舅，去年就是從樓梯上摔下來，摔斷了骨頭。
這樣一看，也算是有理有據的。
陸北的目光從後視鏡里，和喬知暖的視線交接。
他竟然躲開了目光，覺得心虛！
喬知暖嘴角輕輕一勾，靠在了車座上，「哦。」
陸北怎麼聽，怎麼感覺喬知暖這一聲哦，有點意味深長了。
果然，把喬知暖送到了博物館，喬知暖打開車門下車，又繞過車頭來到了駕駛位旁邊。
陸北急忙降下了車窗。
喬知暖微微低頭，「陸特助，麻煩你轉告一下墨總，他可以出院了。」
陸北：「……」
他在開車回去的路上，越發覺得喬知暖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
回到病房裡，墨司霆剛拆掉腿上的石膏，站在窗邊看著放置的花瓶。
「送到博物館了。」
「啊？嗯，是的。」
陸北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動動這兒，摸摸那兒。
墨司霆靠坐在懶人沙發上，打開了筆記本電腦，眼皮都沒有抬，「有什麼話就直說。」
陸北這才急忙走過來，「那個……墨總，我好像搞砸了一件事。」
「什麼事？」
陸北就把剛才在車上，喬知暖的問題給說了。
「我們之前也沒有串好，我就說是從樓梯上摔斷了腿，但是我看喬小姐的模樣，好像是並不大相信，而且……」
墨司霆這才抬起頭來，眼睛裡已經含上了笑意。
怪不得下午正在念書的時候，那小女人忽然停下來沒頭沒尾的問他一句，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了。
「喬小姐還叫我轉告您一句話。」
「嗯？」
「她說……」陸北吞了吞唾沫，「說您可以出院了。」
墨司霆的喉骨間低低的傳來了低沉的笑聲，手指落在鍵盤上的頻率幅度都減緩了。
陸北有點摸不清楚情況。
「那要不要去辦出院？」
「為什麼要辦出院？」墨司霆反問，「都已經住進來了，怎麼也多住幾天……至少等到《寵妃》這邊布萊卡的戲份殺青吧。」
…………
喬知暖第二天過來的時候，帶了兩個韭菜餡的素包子。
「我還沒吃飯，我在這兒吃飯不影響吧？」
墨司霆原本也沒多想什麼，結果喬知暖咬了第一口，病房裡就彌散著一股韭菜味兒。
十分「清新」的韭菜味兒。
墨司霆皺了皺眉。
喬知暖卻好似是沒看見他臉上微妙表情的變化，一邊吃一邊還刷手機。
過了一會兒，鍾澤過來查房。
一推門進來，一聲「我去……這是什麼味兒！」
鍾澤捏著鼻子進來，看見剛好吃完了包子丟掉手裡塑膠袋的喬知暖。
墨司霆十分淡定的在筆記本鍵盤上敲打著，「習慣就好了。」
鍾澤問喬知暖：「你吃的什麼？」
「韭菜餡的菜包子。」喬知暖十分高興的說，「我好不容易在街上見到了一個賣包子的店，和華國的味道一樣的，我就決定這幾天都吃菜包子了。」
鍾澤一臉同情的掃了一眼墨司霆。
喬知暖十分熱情的招呼鍾澤：「鍾醫生，對了，你想吃麼？我明天給你帶兩個？」
「不……」
「別客氣，我請客。」
等到鍾澤離開，喬知暖才坐過來，「kindle呢？」
墨司霆從床頭側拿出kindle來，遞給喬知暖。
喬知暖伸手拿著kindle，但是墨司霆卻並沒有鬆手。
她皺了皺眉，「你鬆手啊。」
墨司霆看著她，「你故意吃韭菜是想要熏我？」
「沒有啊。」喬知暖說的一臉坦然。
墨司霆鬆了手，「讀書吧。」
今天讀書的時候，喬知暖感覺墨司霆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臉上落著，還擺弄著手機，不知道在幹什麼？
她也有點心不在焉，就提前結束了。
「我要走了。」
「先等等，」墨司霆叫住了喬知暖，「過來。」
喬知暖站著沒動。
墨司霆身上那種強烈的壓迫感又來了。
他眯起眼睛，「過來。」
喬知暖小步走了過去，站在床邊。
她雖然說是低頭俯視著墨司霆的，但是實質上的目光，卻是墨司霆完全輾軋她。
她的身影倒映在男人的瞳孔之中，小小的。
然後，墨司霆輕啟了唇。
「你牙齒上沾了韭菜。」
喬知暖：「……」
怪不得剛才她在讀書的時候，這男人一直在盯著她看！
她驚的瞪大了眼睛，急忙轉身去到浴室裡面照鏡子。
墨司霆低沉而愉悅的笑聲從喉骨笑了出來。
喬知暖發現自己牙齒上乾乾淨淨的，哪裡有什麼墨司霆說的韭菜！
她從浴室里怒氣沖沖的出來，看著笑的愉悅的墨司霆，好像打死他啊！
喬知暖氣呼呼的拿起包就離開了。
腦海中還不由得浮現墨司霆笑起來的模樣。
她都感覺很少看見墨司霆笑。
他大多數時候，都是冷然的，不苟言笑的上位者，身上帶著一種生人勿進的高冷氣壓。
可是他笑起來……
竟然叫喬知暖的心湖被撥動起了漣漪。
他笑起來……真好看。
就在殺青前的這幾天，喬知暖每天下午都來給墨司霆讀書。
她說到做到。
把那本恐怖故事給讀完的那天，多讀了兩個小時，她才長呼了一口氣。
「大結局。」
喬知暖覺得這種恐怖故事真的要看的帶感多了，腦洞也大，忽然一個場景的轉變就能叫她嚇一跳。
「那我走了啊。」
今天太晚了，她就不去博物館了。
「喬喬。」
「嗯？」
「明天下午我出院，記得來接我。」
喬知暖哼了一聲。
墨司霆看著她這樣一副傲嬌的模樣，心尖上就蔓延開一抹甜。
喬知暖經過走廊上了電梯，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進來了一個電話。
屏幕上跳躍著的是墨遠航。
墨遠航是會隔幾天給她打電話，有時候也就問一下日常，他雖然語氣儘量親昵的像是沒有齟齬的曾經，但是喬知暖卻還是沒辦法完全敞開心扉。
況且，她對墨司霆……
喬知暖腦海里又浮現起來墨司霆臉上雅痞的笑，她猛地晃了晃腦袋，想要把他的身影給搖走。
手中的手機鈴聲還在響，屏幕上光亮閃爍著。
她的手指剛剛觸碰到手機屏幕，剛點了接通鍵，下一秒，頭頂的電梯燈滋滋的響了兩聲。
電梯劇烈的顛簸了一下，喬知暖手裡的手機一下被晃的摔在地上。
手機滾落在牆邊，鈴聲也隨之停止了下來。
下一秒，噗的一聲，頭頂的燈光一下滅掉了。
電梯顛簸的迅速下墜，那種失重感，叫喬知暖扶著牆壁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