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雖然有點奇怪,為什麼墨司霆會定在這個位置,但是也還是踩下了油門。閱讀
任何時候,無條件服從命令。
事出緊急,陸北開車也不顧超速了,一腳把油門踩到底。
碼頭上黑乎乎的一片,幾盞燈在黑夜之中搖曳著。
這邊的輪渡碼頭主要是做運輸貨物,被稱為C碼。
陸北還沒來得及熄火,身後的墨司霆就已經打開後車門先下了車,順手丟給陸北一個文件夾,「看第十三頁第七行。」
陸北看了一眼已經從後車門出去的男人,狐疑的翻開了文件夾。
這還是在兩個小時前,他查出來的有關於杜濤的詳細資料。
第十三頁。
第七行。
陸北看著這一行密密麻麻的字,腦子裡忽然就閃過了一道亮光!
他忽然就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
杜濤曾經當過兵,兩年退伍之後,就分配到輪渡碼頭這邊開始看管貨物,認識了一些走私運的人,還有社會上的小團體,而他們的大本營就是C碼頭這邊。
陸北忽然想起來,早在半年前,墨司霆還叫他起草過一份要拓展碼頭業務的企劃書,只不過因為一些事情給耽擱了。
他頓時對墨司霆肅然起敬。
大boss就是大boss。
既然杜濤有備而來,就一定會選擇自己熟悉的地方。
陸北熄了火下來,就看見墨司霆在打電話。
他們先到了這邊碼頭,墨司霆一個電話下去,不過十多分鐘的時間,原本還略顯暗淡的碼頭,頓時長亮起了車頂大燈,七八輛車橫停在碼頭上。
瞬間,如同白晝。
有人出來披著衣服大喊:「誰啊?」
車燈打開的一片區域之中,站著一道頎長的身影,目光冷冽的射過來。
嘴角只噙著一抹譏誚薄涼的笑,薄唇吐出一個字來——「搜。」
身後那些黑衣人立即就動了,沖向碼頭倉庫。
這人一下急了:「你們幹什麼的!你們知不知道這碼頭是誰的!是我們洪爺的!」
洪爺名叫洪晝,主管碼頭的運輸,黑道遊走,最是愛走一些擦邊地帶灰色買賣。
本以為報出洪爺的名字,對方會有所忌憚,可是現在一看,根本就沒有人聽他的話,他完全就被當成是空氣一樣被無視了!
他急忙就叫人先去攔著,自己去打電話了。
可是,電話怎麼能有這些人快!
只不過,碼頭上的人也都是帶這傢伙的。
兩方人馬幾乎就一觸即發!
墨司霆靜靜地靠在車身上,身上散發著一股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戾氣,手指尖把玩著一個金屬質地的打火機,旋轉著,忽然嗤了一聲。
「還用我教你們怎麼做麼?怎麼,平和的日子過了幾天,就都忘了槍怎麼拿人怎麼打的?陸北記著他們的名字,明天就直接買船票送他們去M國內海再練上幾年。」
墨司霆涼薄淡漠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有一個黑衣人用極快的身形閃身過去,突破了一個抵擋的人,手中槍柄在門口的鎖上狠狠砸下,腳下的皮靴已經踹開了一間倉庫的門。
既然是頂頭大boss在場,還下了這種死命令,當然手底下的人都開始爭先恐後的表現自己。
墨司霆凌厲的眉眼掃過一周,也抬步走了過去。
陸北一看,立刻收起來手機,招呼兩個保鏢跟上。
…………
庫房。
喬知暖背靠在牆上,兩根手指夾著鋒利的刀片,在粗壯的麻繩上面用力的割著。
刀片不經意就劃破了手指,麻繩摩擦著手腕也帶來火辣辣的疼痛,她咬著牙,一點一點的割著。
麻繩綁的是死扣,很緊,喬知暖輕微移動手指,手腕就被勒的生疼。
剛開始還能感覺到疼痛,多摩擦了一會兒,就已經麻木了。
終於,在把自己的手指給摩的傷痕累累之前,終於割開了麻繩。
麻繩鬆動下去,滑落在地上。
喬知暖匆忙掙開了麻繩,用刀片把腳踝上綁著的麻繩也割斷,撕開了自己嘴上粘著的透明膠帶。
膠帶從唇瓣上撕開,嘴唇上掉了一層皮,立即迸出鮮血來。
她毫不在意,從地上爬起來。
長時間在地上蹲著,猛地站起來,眼前一片黑,她扶著牆面,勉強站穩了,才開始在庫房裡面尋找出口。
庫房裡面堆著很多的貨物紙箱。
喬知暖儘量放輕自己的腳步,搜尋了一周,沒有發現別的出口。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從縫隙里漏過光的門口,耳朵貼向門板。
外面沒什麼說話的聲音,隱約傳來一些嘈雜的聲音,像是在播放什麼視頻。
「你這會兒看A-V,待會兒準備直接提槍上啊?」
胖子踹了躺在一張硬沙發上王麻子,側身坐過來,跟王麻子一塊兒看。
「沒想到你還好這一口啊!」
屏幕上的還不是亞洲人,而是西歐的白人。
王麻子挪了挪腰,「我告訴你,別看這些毛子長得白,那玩意兒其實黑的很。」
「你看哪兒呢?讓你看洋妞兒。」
兩人肆無忌憚的說著下作的話,喬知暖手指緊緊地握著門把,心裡一點一點向下沉。
杜濤……
他們這兩個人是在等著杜濤。
她必須要在杜濤來之前找到離開的辦法。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那一道剛才記憶猶新的粗嘎嗓音!
「你們在幹什麼?」
杜濤推開門進來,才把頭上的兜帽給摘了下來。
王麻子跟胖子一個骨碌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王麻子把手機不慌不忙的放在了一邊,「杜哥。」
「她人呢?」
「還在裡面,」王麻子說,「剛才看著還沒醒。」
「去找個手機支架,待會兒手機開攝影功能,」杜濤順手去拉了一把沙發上面的毯子,髒兮兮的,他順手就丟開了,「待會兒在這兒,把桌子收拾一下,去準備點捆人的繩子。」
「是。」
王麻子眼睛裡早就已經是閃爍著婬邪的光了。
他興沖沖的就跑出去去找繩子了,還多準備了兩根不鏽鋼的棍子,準備用來綁人。
「嘿嘿,從a-v上學的那些終於能用得上了。」
杜濤把房間裡一張方桌上面的東西都掃落在地上,「胖子,去把她給我拖出來。」
胖子轉身就去開門。
門打開,裡面仍然是一片漆黑。
他沒拿手電筒,有從外面射進來的光,直接就照在門口一片方塊的區域,他照著剛才來的方向走過來,卻沒看見人。
胖子急忙走過來,地上果然是空的。
不過剛才明明就是在這裡的啊。
喬知暖就躲在後面的貨物紙箱後面,屏住了呼吸,手指尖都是冷的,一隻手死死地捂著自己的嘴,另一隻手手指死死地捏著刀片。
胖子蹲下來,看見地板上有點點深色的痕跡。
他用手指蘸了一點在鼻尖嗅了嗅,有一陣血腥氣。
胖子沿著地上的血跡,看見了散落在旁邊癱軟的麻繩。
他拿起麻繩看了一眼,上面有用利刃割開的痕跡,埠十分的整齊。
他立即就站起來朝著和喬知暖躲藏的完全相反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是喬知暖故意的,故意把染血的麻繩丟在了另一邊,還刻意用手指按壓傷口,擠出了鮮血滴在地板上。
現在外面還有兩個人,倉庫里有一個胖子。
喬知暖狠狠地咬了咬唇。
不管怎麼樣,都要試一試!
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喬知暖拿著刀片,就趁著胖子彎腰在另一側找人的時候,猛地撲了過去,刀片在胖子的脖子上劃開了一道長長的道子。
嘭的一聲,胖子罵了一聲,猛地撞翻了一摞紙箱。
從紙箱裡面滾落出來黑的東西,喬知暖也沒看清是什麼,隨手抄起一個就朝著胖子的頭上猛地砸了過去。
胖子一聲叫罵梗在喉嚨里,翻了個白眼,轟的倒在了地上。
門外的杜濤和王麻子也聽見了倉庫裡面的動靜,王麻子走到門口,言語粗鄙的說:「胖子,你別是自己先在外面開了葷了吧?」
喬知暖怕的很,手指捏著刀片,故意壓低嗓音粗聲粗氣的道:「等會兒……」
她嗓音裝的並不像,再加上因為驚恐,有些發抖。
不過王麻子沒怎麼多響,嘿嘿的笑了兩聲,跟旁邊的杜濤說:「這胖子,剛才還說我猴急,現在他不照樣自己先開葷了。」
杜濤冷笑了一聲。
喬知暖確實是個尤物,上次他已經見識過了。
不過這女人倒是出手很狠,上次就是到嘴邊的肉給飛了。
可是,過了半分鐘,倉庫里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下,杜濤也察覺出來來了。
他跟王麻子對視了一眼,率先走了進來,拿著手電筒在裡面照著。
王麻子又折返回去,將庫房的燈給打開了。
突如其來的亮光,叫喬知暖不禁用手臂抬起擋在眼前遮擋光線。
她摸著向後退,跨過地上躺著半死不活的胖子,忽然看見了剛才被貨物紙箱堆積遮擋著的窗戶!
喬知暖就好似是找到了一絲希望,猛地衝過去,用儘自己全身的力氣將已經是被海邊濕潤的空氣浸出斑斑鐵鏽的窗戶給猛地拉開了。
可是,在看見外面的一片漆黑,她的心向下沉了下去。
杜濤走了過來,陰鶩的盯著地上躺著不省人事的胖子。
王麻子蹲下來還探了一下胖子的鼻息,看見他脖子上劃開的血肉,「艹!你這女人真狠!」
刀子竟然劃破了胖子脖頸的動脈!
血現在還是在向外汩汩地流了出來,已經將地上的地板都給染成了紅色。
王麻子用手指壓住了胖子血管大動脈上方,探著他的鼻息已經是很弱了,便拖著他往外走。
杜濤冷涔涔的走過來。
喬知暖直接抬腿跨上了窗台,「你別過來!」
「你現在已經是瓮中之鱉了,你以為,你現在能逃得掉?外面就是大海,說不定大海裡面還有鯊魚,你如果想死,也不必要用這種方法,爽死豈不是更好?」
杜濤眼神陰毒。
他倒是忘了,從上次就已經知道了這女人絕對不是善茬!這次是他疏忽了!
喬知暖臉色慘白毫無血色,她眼看著杜濤一步一步的越走越近,轉頭看了一眼外面黑色的海面,一望無際就好似是張著嘴等待的蟄伏巨獸。
她手指緊緊地握著窗框,猛地轉身,縱身一躍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