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夜裡,下起了雨。
窗外雨水聲潺潺,滾落在巨大的落地窗,形成了水珠,順著玻璃窗往下滾落。
水珠滴落在樓下的銀杏樹上,柔嫩的枝椏對上狂風暴雨,羸弱不堪。
雨勢,卻逐漸更大了……
第二天一早。
寧蘅睜開眼的時候,窗外已經天光大亮。
空氣中瀰漫著清新的薄荷香。
她伸出手,揉了揉太陽穴。
幾秒後,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明……
昨天他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
囂張又肆意。
後來她被氣得沒辦法,實在是氣不過,伸出指甲想行兇。
不,是想讓他清醒。
男人卻對她的動作瞭然於胸,捉住她的手,附在她耳邊的笑意壞的徹頭又徹骨:「再撓我,就全給你剪了。」
抓又抓不了,掙又掙不過,她只能閉上眼放棄。
惡霸。
他就是個惡霸。
紳士面孔,君子風度,全都是假的。
他竟然……竟然還在她面前裝可憐,扮委屈!
而且她還信了!
男人見此,輕咬了下她的耳垂,喉間溢出滿意的低笑:「嗯,寶寶真乖……」
……指甲。
她下意識抬手,看看自己的指甲。
還在。
沒剪。
幸好。
一隻大手忽然橫過來,男人翻身,手撐在她的頸側,聲音在她上方,低眸看著她:「醒了?看什麼呢?」
寧蘅羽睫一顫。
他竟然還在??
今天是雙休,這個時間他應當是要上班的。
傅瑾州凝眸注視著她的表情,狐疑挑眉:「怎麼了?」
女孩小手下意識攥緊薄被,身形微僵。
傅瑾州微微眯眸,從薄被中捉住她的小手,指腹輕輕揉捏,嗓音一如既往的細膩溫柔,「乖,別怕。」
寧蘅有些分不清,現在的他,和昨晚的他,哪一張面孔才是真的。
昨晚外面下了雨。
她在模糊中望著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幕。
僅有的清醒的間隙里,她在思考,她究竟是怎麼招惹上這樣一個惡霸的……
這時候,傅瑾州彎唇,俯身在她唇角輕啄了一口,溫聲說道:「我親手做了阿蘅很喜歡的玉帶蝦仁,穿上衣服,下樓嘗嘗,嗯?」
「……好。」
寧蘅小鹿眸微顫看著他,「你先出去。」
傅瑾州看了眼小姑娘滿是痕跡的脖頸,勾唇點頭:「好。」
·
傅瑾州出去後,寧蘅鬆了口氣。
這經歷,她不願再經歷第二遍。
半晌。
寧蘅揉了揉酸痛的額頭,起身,身子顫抖的厲害,但她強撐著下床,到鏡子邊看了眼後背。
昨晚她身子靠在門後,後背一次一次撞到門後,蠻橫的力道撞的她生疼。
還好沒有傷。
她匆忙中用昨晚杯中沒倒下的水,吃了包里的避孕藥。
隨後穿衣下樓。
下樓的動作,她走的有些慢,稍微動一下,便覺一陣不舒服。
一行傭人還朝這邊看過來。
各個眼神曖昧的很。
甚至,有幾人的視線放肆的看向她的膝蓋。
寧蘅低眸。
因為圖舒服,她穿了裙子,裙擺只到膝蓋位置,走動間,依稀還能看見膝蓋還有下面的一節小腿肚上,皆是印痕。
寧蘅羞憤交加。
她轉身想跑上樓換衣服,拉扯幅度過大,直接膝蓋一軟,身體前傾,眼看著膝蓋就要磕到台階——
一個寬闊有力的臂膀忽然將她抱了起來。
寧蘅驚魂未定。
傅瑾州在她頭頂低笑:「寶寶怎麼這麼不小心?」
寶寶……
別墅的傭人面上興味般的笑。
寧蘅小手揪緊了他胸前的領帶,才不至於摔倒:「我……想回去換件衣服。」
「怎麼了?」
「……這件不好看。」她囁嚅。
「誰說的?」傅瑾州低低笑了下,抱著她直接下樓,走到餐桌前,然後直接將她抱坐在他的腿上,低啞的嗓音如羽毛般吹拂進她耳邊:「明明就很好看,寶寶穿什麼都好看。」
他對旁邊目瞪口呆的管弦示意一眼。
管弦立即說:「是啊,夫人!您穿這件裸粉裙好看極了!」
寧蘅在他懷裡動了動。
她想離開他腿上。
傅瑾州察覺此,大手繞了一圈,將那楊柳細腰直接禁錮在懷。
「……」
男人彎唇輕笑:「阿蘅聽到了嗎?不過……」
「其實我還是覺得你什麼都不穿,最好看。」
「……」
寧蘅咬唇,面頰泛上熱氣,掙扎的更厲害了,但是男人力氣太大,她連動彈一下都艱難。
但偏偏。
這樣小幅度的動彈,在傭人們眼中,就是在打情罵俏。
寧蘅漲紅著臉:「……放我下來。」
「什麼?」傅瑾州下頜埋在她的肩膀,吸了一口:「阿蘅想嘗嘗海棠酥?……那我夾給阿蘅好不好?」
「……」
他說完當真夾了一塊到她唇邊。
寧蘅羞惱。
抱在懷裡餵飯,他還把她當成小孩子了?
「乖,張嘴。」
他聲線低沉溫柔。
寧蘅微微張唇,將那塊海棠酥咽了下去。
這有了一,就有二。
他又餵了寧蘅一塊玉帶蝦仁。
接下來,整個別墅的傭人都看見,他們的總統閣下,在家裡是抱著小妻子在腿上吃完一頓早飯的。
而且是事無巨細。
吃完了,還用餐巾布擦拭唇角。
原來——
向來薄情冷性、猶如神明般的總統閣下,在家裡,也會如一個平凡的男子般,將他的妻子捧到了手心裡。
高高在上的神明,也會墜入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