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棠的腳步驟然一頓。
她瞳孔微微驟縮,渾身血液都僵住了。
傅瑾州一瞬不舜的睨著她的背影,似乎是想透過她的背影,看穿她的神情。
只可惜。
他看不到。
薛知棠回神,嗓音漠然之間帶著微冷:「我不認識他。」
「可是我查到,君慕風的兒子君聞笙,和阿蘅,有血緣關係。」
薛知棠剛要離開的身形再次僵在原地。
不止僵硬。
這一刻。
她連手都是抖的。
是麼?
他已經查到了嗎?
薛知棠緩緩轉過身,看向傅瑾州的面容,語調帶著寒意:「我勸你,最好不要打聽不該打聽的。」
傅瑾州很清楚薛知棠的這個眼神。
陰冷,狠辣。
她殺安容前,和昨天間接害死寧萱前,就是這樣的眼神。
美麗,又致命。
傅瑾州眉梢輕挑,語調帶著威懾,不怒自威:「寧夫人,這件事有關我妻子,所以我必須查的清楚。我想你也應該能理解的,對吧?」
薛知棠凌厲的看著他。
空氣里劍拔弩張。
半晌。
她唇角溢出一聲寒瘮的嗤笑:「當然。」
「只要你有命去查。」
丟下這話。
她頭也不回,轉身離開。
……
寧萱的葬禮,舉辦了整整三天。
三天內,請了大半個帝都的貴族來弔唁。
這件事,無疑轟動了整個帝都。
整個上流圈無不唏噓感慨。
前有沈家敗落,後有寧家一子一女,一個進了監獄,一個死了。
曾經風光的兩大世家,短短時日,發生這麼大的變故。
眾人無不感慨萬千。
最受重創的,就是沈如芸寧光耀夫婦,兩人這輩子就這一個女兒,整天以淚洗面。
沈如芸真是恨不得拿刀子跟薛知棠拼命了。
可是警調局的所有證據都表明,這件事跟薛知棠沒有半點關係,那伙人是非法入境,境內犯罪,甚至他們的身份,都來自A國,不乏有幾名,似乎是A國的僱傭兵。
而薛知棠來自軍政世家,是不可能與這些人為伍的。
沈如芸沒了發作的理由。
她在薛知棠常喝的下午茶中下了毒藥。
可薛知棠是調香高手,嗅覺極為靈敏,茶水有一絲的不對勁,都能輕而易舉的察覺。
那天她藉故在寧家鬧了好大一齣戲,最終查明是沈如芸下的毒藥,寧遠國當即怒不可遏,任是寧光耀如何求情,還是叫來了警調局,以故意殺人罪,直接逮捕了沈如芸。
寧老爺子被這接二連三的變故差點氣出心臟病。
寧家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
另一邊。
A國。
威嚴的宮殿之內,君慕風正在總統辦公廳處理著白天沒有看完的郵件。
事實上。
一共有136封文件沒有看,到了晚上,還剩下146封。
這中途有無數封郵件匯到了郵箱,但是他查閱的速度,遠遠比不上來了新郵件的速度。
不過也不是日日如此。
今日例外。
例外的原因。
大概就是今天秘書偷偷匯報的那兩樁秘聞。
有A國頂尖殺手跨境到S國帝都第一醫院公然行兇,死者為一名女子,名叫寧萱,有關於這件事,S國總統閣下已於查實證實之後,便對著他的總統辦公廳進行了致電。
他在電話里,嚴正說明。
他會全力逮捕這些人,一旦這些人敢重新入境,等待他們的,必定是天羅地網。
第一件。
派出去的刑偵支隊就在今天早上前來匯報,雖然暫時找不到證據,但是已經基本能確定,指使那些僱傭兵行兇殺人的人,是鍾曼華。
第二件。
這位叫寧萱的女孩子,是那天在畫展見到的那個女人的女兒。
那麼問題來了。
鍾曼華什麼時候跟A國的人結怨?
她為什麼要殺她的女兒?
君慕風腦中不停的閃過那張美艷至極的面容。
她的女兒突遭這樣的意外。
她現在……應該非常難過吧。
君慕風驀地蹙眉。
嘆了口氣。
難過又怎麼樣,人家肯定有自己的丈夫安慰著,哪兒需要他在這兒操什麼閒心?
想到此。
他又繼續看郵件。
但是不知為何,他卻怎麼也看不進去了。
半晌。
他如泄氣般的放下放下電腦,揉了揉太陽穴。
恰巧——
這時候,君聞笙走進了門,君慕風抬眼,有些不悅的說道:「我難道沒有教會你,進來之前要叩門嗎?」
君聞笙腳步頓了下。
然後他一轉頭,重新走到門邊,叩了下門,然後又大步朝這邊走來。
「……」
直到君聞笙站到他面前,開門見山的說道:「我要去S國一趟,調查一件事。」
君慕風怔住。
不過他也只猶豫了一秒。
「可以。」
「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