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動於衷地看著。
姜苒從那絲縫隙里看到了男人的冷漠和厭惡,是那麼的明顯。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令人作嘔的樣姿態,在他面前表演了多久,她慢慢磕上眼皮時,整個世界都是空的。
靳陽攥緊了拳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臥室。
姜苒再次醒來,有個長相俊美妖孽的男人盯著她,最後見她醒來,終於鬆了口氣的樣子。
「哎呦,你可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金髮男人穿著醫院的工作服,這讓她意識到了自己在哪?
昨晚發生的一切,雖模糊,但記憶猶新,尤其靳陽看垃圾一樣的眼神,刻骨銘心。
「你命可真夠大的,那種劑量你都挺過來了。」金髮美男眨眨眼睛,笑得妖孽,然後拿過來顆粒很小的藥,「把這個吃了。」
醫生的話還是要聽的,吃完她問,「這是什麼藥?」
「避孕藥。」
姜苒頭頂一個天雷滾過,「你給我吃這個幹什麼?」
他哪知道啊,這是靳陽剛才走之前特別交代過的。
「這得問你自己啊。」他並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說昨晚她跟江銘斯的事情,有沒發展到那一步,只有她自己清楚。而且,現在似乎不需要什麼證實了,靳陽親眼看到,還能有假?
姜苒眯著眼睛,昨晚他挨了江銘斯的打而已,又沒有被他強了。
「他人呢?」
她說的是靳陽,金髮美男也聽出來了。靳陽走的時候特意交代過,不用讓她知道,他來過。
金髮美男嘆氣,事情演變成這個樣子,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可能和好如初了。
「我不知道。」
姜苒看得出來他不願意說,也沒有強迫他,然後低聲道:「謝謝,我說的是昨晚你給我治療的事。」
「不用謝,昨晚也沒有幫上什麼忙。」金髮美男看著她,這嬌美柔弱的樣子,像是被揉得粉碎的小花。
是啊,被揉碎了。
便宜了江銘斯的那個混蛋。
金髮美男出去打了個電話,語氣畢恭畢敬的,「靳總,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她已經吃下去了。」
「嗯。」靳陽語氣淡漠得讓人恐怖。
哪怕隔著電話,金髮美男都能感受到一股寒氣逼近。
「靳總,誰的電話啊…不要讓他們打擾我們好不好?」電話那邊傳來女人的聲音。
金髮美男心一咯噔,靳陽這才離開醫院多久,身邊就有女人了,這速度堪比閃電啊。
「那個,靳總……她……她這怎麼辦?」
「不是已經沒事了嗎?還來問我幹嘛?」靳陽頂著一張煩躁的臉,他摟著身邊女人的腰,大白天的,喝得已經精神恍惚。
「靳總,你少喝點,這樣會醉的。」女人去拿他的酒杯,卻被無緣無故地推倒一邊。
「給老子滾。」
金髮美男快要被靳陽給整抑鬱了。電話被掛斷,他「嘶」了一聲。
「臥…槽…當初愛人家愛得要死要活的,現在跟嫌棄一條土狗似的。」
病房裡冷冷清清的。
那股子充斥著淡淡消毒水的味道,令她胃裡難受作亂。
忽然她被什麼東西刺痛了心,睜眼望著窗外,位於高樓看不見外面的景,跟她的心一樣空空的。
她側身,閉著眼睛。
腦海里不斷地閃過,江銘斯掐她肉的畫面。
只要任他掐,他就還一個億,剩下的餘款,看他心情。
這個人沒有弱點,拿不住他的把柄要挾,當時她只能被迫同意,雖然尊嚴被按在了地上,但這不就是靳陽想看到的嗎。
她躺得四肢僵硬,伸手一摸小桌子上的衣服,是條新款式的藍色的連衣裙。
這讓她很快意識到,這不是靳陽送過來的,因為這是他最討厭的顏色。
她換上之後長袖正好遮住了一切青紫的痕跡。
護士進來看她穿衣服要走。「姜小姐,一會兒還有你的針,你可不能走。」
「不用打了。」她眼睛彎彎,一切置身事外的態度。
知道這是在哪家醫院後,她特意去了木婉欣那,她因為有些事情要出去了,病房裡只有木流星。
「姐姐你不高興?」木流星聲音透著一股子單純勁兒。
姜苒回過神來,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沒有,就是昨晚沒睡好。」
木流星雖然愛玩,但是他也是一個心細的男生。
「姐姐的心碎了。」
姜苒突然笑了,「姐姐的心碎了,你都能看得出來,那你能不能看出我什麼時候發大財?」
他揚著臉,語氣灑脫:「我又不是神仙,這我可猜不到,我要是有那個能力,我一定會把姐姐變得超有錢,趕著姐姐所有煩惱。」
姜苒伸手摸摸他的頭,好像是在哄著一個特別乖巧的小男孩,「行,姐姐等著那一天。」
木流星單純的眼睛變了變,「姐姐,你這樣摸我的頭,會讓我有所誤會的,我已經二十歲了,可不是三四歲的小男生,如果姐姐真的喜歡哄我的話…」木流星戳了戳自己慘白的小臉兒,「姐姐親一口,流星就會開心一整天。」
「你這個臭小子,敢拿你姐姐開玩笑。」姜苒不重不輕地打了他一下。
木婉欣回來了,正看到姜苒也在,苦澀的臉上終於有了笑。
「你怎麼來了?公司不忙嗎?木婉欣放下手裡的東西問。
「不忙。」公司里有沒有她已經無所謂了,「你去幹什麼了?」
「回家拿了一些流星住院要穿的衣服。」
「姐姐,你快點哄哄苒苒姐姐嗎,苒苒姐姐不高興。」
「我哪不高興了,你淨瞎胡說。」這小子,從小到大就是個告狀精,這點小事,還跟他姐姐打報告。
「苒苒,你沒出什麼事吧?」木婉欣擔憂地問。
「我能什麼事啊,就是沒睡好。」姜苒偽裝的笑,一點都讓人看不出來破綻。
「真的?」木婉欣像是在試探跟她朋友多年,姜苒的笑半帶著慘然,她現在跟靳陽糾纏不清,姜苒所有的心事一定和靳陽有關,問多了,姜苒的心會塌得,她沒再繼續追問下去,「來,吃水果。」
晚上,她離開了醫院。
尋思著自己該去哪裡,好像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讓她安心地待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