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投懷送抱的姿勢,就算季連城想算帳,哪裡還有什麼威信?
嚴肅認真的氣氛也一瞬間就被破壞了。
季連城想把人往外推:「坐好,我有話和你說。」
白西月緊緊摟著他不撒手,把臉貼在他脖子上:「這樣說不行嗎?這樣也可以說呀。」
「白西月。」季連城冷聲叫她。
白西月身子一僵。
季連城察覺到她的反應,還沒開口,就開始心疼了。
房間裡出現了短暫的安靜。
幾秒鐘後,白西月親了親他頸側的大動脈,輕聲道:「老公,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別生氣,也別……不要我。」
季連城只覺得一顆心揪在一起,又酸又疼。
是酸澀。
是心疼。
別說凶她,罵她了,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見她態度這麼卑微可憐,他就心疼到不行。
怎麼能這麼沒出息?
明明是她的錯。
明明是她騙了自己。
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這次敢騙他,帶著病就上手術台,誰知道下次能做出什麼事來。
之前就想著,一定得狠狠地懲罰她。
讓她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以後再也不敢對他撒謊。
不是說好了要振夫綱?
這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嗎?
季連城沉著臉問:「你錯哪兒了?」
白西月可憐巴巴地道:「我不該上手術……我沒想上的,可當時那個史主任太氣人了,他分明就是質疑爸爸的話,我,我腦子一熱……就……」
「你這意思,還是別人逼你上的?」
「老公我錯啦。」她又親他:「我以後不敢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你想過你的身體嗎?我一再強調,你現在不比以前,別說長時間的手術了,你站那裡我都心疼……我就不該跟你說這些,你就是沒心,根本不管我的感受……」
他說著說著,說不下去了。
白西月頓時慌了:「老公老公,我沒有,我一直記著你的話呢。」
「記著我的話,然後反其道行之?」
「沒有,我是真的……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敢了還不行嗎。」白西月又貼他近了一些:「老公,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我原諒或者不原諒,你都已經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了。白西月,你怎麼就……看著我心疼,特別好玩是吧?」
「沒有沒有。」白西月什麼話都不敢多說了,只能認錯:「我錯了我錯了,老公我錯了。」
季連城不說話了。
白西月也沉默了幾秒鐘,然後開口:「老公,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我是醫生,我自己的身體什麼樣,我是最清楚的。這次手術,頂多就是累了點,其他也沒有什麼危險。」
「頂多就是累了點?」季連城氣到不行,狠心把人推開,看著她道:「你現在身體都是虛的你知道嗎?萬一你拿著手術刀,太累了,然後忽然暈倒,刀子說不定會傷到哪裡,這叫沒有危險?」
「你說的那種情況……那都是意外,意外發生的機率多小啊,我都沒聽說過誰發生過那樣的事情……」
「萬一呢?凡事都有意外,這次沒出事,是你僥倖,那你是不是下次也敢有這麼大的膽子?」
「不敢了不敢了。」白西月連忙搖頭:「真的,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老公你信我啊,我說到做到!」
她一本正經舉起手,伸了三根手指出來。
季連城眯眼看她:「如果我沒有記錯,來首都之前,你就是這麼跟我保證的。結果呢?讓我信你,讓我怎麼信你?」
白西月心虛地把手放下來:「這次真的是意外……」
「剛剛是誰說意外發生的機率小?白西月你是不是要把我氣死你才甘心!」
白西月被他懟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耷拉著腦袋,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