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陰差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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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爹爹如今也不怕外人傳言?」陸嬌嬌還不死心,「萬一朝中言官參爹爹一本……」

  陸謙冷冷打斷她的話,「此事我心中有數。」

  陸嬌嬌徹底看明白了。

  府中上下留都不願她插手這些事。

  在太師府用過午膳後,她就帶著秋蓮離開。

  但她前腳回了小院,徐博炎後腳就來了。

  「如何,可問出了昨日前去給侯爺看病之人是誰?」他進門就問。

  陸嬌嬌正在氣頭上,沒好氣道:「沒有。」

  察覺到她口氣不對,徐博炎看了眼秋蓮。

  秋蓮低聲道:「是老爺要納妾,而且還是將趙姨娘的丫鬟納為妾室。」

  徐博炎頓時氣急,「岳父大人這不是胡鬧嗎?前幾日,孫大人才剛參了他一本,他如今又要納妾,這豈不是給人留下把柄?」

  「以往岳父大人行事最是穩重,如今是怎麼了?」

  「況且岳母大人屍骨未寒!」

  他氣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真是胡鬧!」

  可靜了一剎,他又突然想起另一種可能。

  「岳父大人要納妾,那人還是岳母大人的丫鬟,難不成當時岳母大人就是被這二人給氣的?」

  真若是如此,這倒是個把柄!

  日後甚至還能藉此事威脅太師府。

  「這……我倒是不知。」陸嬌嬌又豈敢說出真相,只能模稜兩可的回答。

  徐博炎噌的站起身,「此事我這就派人去查,務必要查明岳母大人是如何離世的。難保不是被他二人給害死的。」

  聽這話陸嬌嬌嚇得急忙衝上去,「不、不用!」

  她一把拉住了徐博炎的手臂。

  「此事由著他們去吧,如今你我既是夫妻,只管過好你我的日子就好。太師府的事,就莫要管了。」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去調查太師府的事。

  否則娘找了姘頭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可萬一岳母大人是被他們害死的,此事又怎能就這麼算了?」徐博炎顯然還是想查。

  陸嬌嬌急切道:「不是!此事我心中有數,相公就莫要查了!」

  見她如此護著太師府,徐博炎也就只能點頭答應。

  但安撫她幾句後,他便出了小院。

  走遠些,他低聲吩咐:「派人去查太師府趙姨娘到底是如何離世的,務必將此事查明!」

  小廝低頭道:「是。」

  如今太師府和尚書府已然是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即便陸嬌嬌想護著太師府也不成。

  好不容易有個把柄,他又豈能放過?

  真要是查出來是陸謙害死的趙姨娘,便能藉此事徹底扳倒太師府了。

  到時候看陸泠月還如何囂張!

  入夜後。

  北城門,季思珩穩妥起見,仍是留在城外等著何昭帶人回來。

  但直到深夜,才隱隱約約看見那三輛馬車。

  馬夫在看見他時,回頭跟馬車裡的穆淮道:「公子,是那位王公子在等著。」

  「帶著他一起回城。」

  隨著馬車停下,季思珩毫不客氣的跳上去。

  二人再次相見,一同客氣道。

  「王公子。」

  「何老闆。」

  馬車接著朝城門口駛去,身後的兩輛馬車緊隨其後。

  到了城門前,穆淮撩起帷簾大喊:「昭月樓的馬車,有勞官爺打開城門。」

  城門上的守衛高聲應一嗓子,轉而便命人打開城門。

  隨著城門慢慢打開,三輛馬車也陸續進城。

  走到幾人面前時,馬夫識趣的將馬車停下,穆淮從馬車裡遞出食盒。

  「諸位守誠辛苦,一點心意。」

  幾個守衛仍是嘴上客氣,可手卻已經伸出來接下了,「何老闆怎能次次都如此客氣,這叫我等還怎麼好意思呢?」

  穆淮卻道:「不過是些點心罷了,不值一提。」

  言畢又歪著頭看向後面兩輛馬車。

  「有勞諸位查一下後面的兩輛馬車,不過裡面除了有人,還塞了些貨。倘若需得卸下來,幾位官爺說一聲,我這就吩咐他們卸貨。」

  等他說完手提著食盒的守衛就連連擺手,「走吧走吧,不查了。」

  「昭月樓的馬車素來都是拉人拉貨,從不曾出過事,我等最信你昭月樓!」

  穆淮面露為難,「這……不妥吧?」

  「沒什麼不妥的,快走吧。」那守衛再三催促。

  「多謝。」穆淮拱手。

  馬夫識趣的揚起馬鞭,「駕。」

  三輛馬車朝著昭月樓的方向去了,穆淮直至此時才想起來一件事,「還不曾問王公子家住何處?倘若順路,我也好順便將公子送回去。」

  「住太師府。」季思珩答的臉不紅心不慌,「倒也無需前去送我,將我在前面路口放下即可。」

  可穆淮卻盯著他,震驚之餘更覺疑惑。

  「不知公子是以何身份住在太師府的?」

  季思珩沉思,「陸小姐摯友,在太師府借宿。」

  穆淮卻不禁想起近些日子京城裡的傳言。

  儘管並非是人人皆知,但卻偶有聽見有人提及安平縣主養了男寵一事。

  該不會眼前這人就是吧?

  但看起身上渾然天成的貴氣,卻不像是個甘願做男寵之人。

  他心中疑惑萬千,但終究不曾再問,「如今京城大街小巷到處都是東廠的人,何某還是將公子送回府吧,免得日後安平縣主找我要人。」

  「既如此,多謝了。」季思珩輕輕嗅了幾下馬車內的味道。

  檀香味、火燒紙張的味道。

  還有些飯菜的香味。

  季思珩玩笑似是的問:「今日何老闆都去了何處?怎麼身上卻有股檀香味?」

  聞言穆淮竟真的低下頭聞了聞身上的味道。

  抬頭時,他散漫一笑:「今日出城採買,順道去廟裡燒香拜佛,求佛祖保佑我昭月樓財源滾滾。」

  季思珩沒再問。

  可穆淮卻盯著他的褲腳和鞋子看。

  這可不像是去幹了農活的!

  也太乾淨了!

  「今日王公子是幹了什麼農活?」他似是漫不經心的隨口一問。

  季思珩卻無意間察覺到他的目光。

  低頭一看,才赫然明白過來。

  「二老心疼我,今日倒是不曾干農活。」季思珩只得扯謊糊弄過去。

  穆淮含笑點頭,可眼底擺明了是不信。

  直到馬車停在太師府門前,眼看著他進去,穆淮才低聲道:「這人沒那麼簡單!」

  馬夫莊田低聲問:「要不派人查查?」

  穆淮嗯了聲,「查清楚。」

  三輛馬車又緩緩駛離,回了昭月樓的後院。

  停穩後,穆淮跳下馬車,去到後面那輛馬車前。

  眼看著幾人陸陸續續的下來,最後一人下來時,他摺扇輕輕壓在男子肩上,「我既是將你帶進城了,你就老實點,若再跟這兩日一樣,膽敢擅自離開去給你夫人燒紙,我絕不饒你。」

  「到時候東廠的人發現你,我也救不了你!」

  虧得前日派出去採買之人回來稟報,說是見到了陳源。

  否則他倒是不知道此人竟然在城門外!

  今日找到他時,他仍在給亡妻燒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險些將東廠的人引去。

  幸好,他們帶著陳源躲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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