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珩乾笑著看向雅間,難怪穆淮要躲著。
合著是為這事啊!
「世間女子少有如郡主這般大膽之人,倘若郡主當真傾慕這何老闆,不如等過些日子求父皇賜婚。只要父皇賜婚,他就不敢不答應。」
可盈安郡主卻一臉為難,「可萬一他當真不願娶我,豈不是在逼他娶我?」
這絕不是她想要的。
「不了,我可不想逼著他娶我。」
季思珩滿意點頭:「盈安郡主若是不願逼他,又何必要時常來此處?難道郡主每日來此,就不是在逼他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要見他!」
盈安郡主一臉的不服氣,顧不得面前之人是九王殿下,激動的連嗓門都大了,「我想見他,就來了,這怎會是在逼他?」
至少在她看來不是。
她僅僅是在追求自己想要的愛情而已。
「但若是何老闆不願見你呢?」季思珩問。
盈安郡主紅唇翕動。
望著面前之人,一時間竟答不上來。
「那……那我日後少來幾次就是了。」
言畢衝著季思珩福了福身子。
「臣女告退。」
季思珩滿意的嗯了聲,眼見她下了樓梯,才放心的回了雅間。
然而房門才剛關上,穆淮就脫口而出:「九王殿下當真是會出主意,求聖上賜婚這事,竟用在我身上了!」
幸好盈安郡主不曾答應。
要不然還不知道會有何事呢。
「本王也是想試探一下盈安郡主會為你做到何等地步,如今看來,盈安郡主比本王用情更深!」
聞言穆淮只是無力的看他一眼,但卻是一言不發。
一個出門在外只能以假名字示人的人,又怎敢肖想能與他人成親有個家?
「此事我也做不得主,況且我不曾想過娶京城裡這些貴女。」
男女之事,季思珩無法強求他。
只能讓他自己拿主意。
從昭月樓離開後,季思珩又回了太師府。
但卻在門口看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像是個婦人。
看見他時,婦人趕忙躲在拐角處,不敢再露面。
東廠總不至於派個婦人前來盯著太師府。
季思珩提腳走近。
拐角處的婦人像是聽見了腳步聲,嚇得轉身就跑。
等季思珩趕到拐角處時,只看見一個背影。
他沉聲問:「是何人派你來的?」
聞言婦人停下腳步,僵硬的回過身看他。
「沒有人派我來,我只是……想知道大小姐是不是平安無事?」
大小姐?陸泠月?
季思珩狐疑的盯著她:「你是何人?」
可婦人卻沒說話,轉身又要走。
但季思珩還是告訴她:「陸泠月沒事,她很好。」
婦人腳下明顯是頓了下,但又快速往前跑去。
沒有半點的猶豫。
季思珩正覺得疑惑,卻聽一道熟悉的嗓音突然響起:「九王殿下?」
春桃才剛買了菜回來,見季思珩站在拐角處,一副見了賊的樣子,她也不禁好奇走近。
「九王殿下看什麼呢?」
「方才有一婦人前來此處,鬼鬼祟祟的,後來還問泠月如何了。」
季思珩此話一出,春桃頓時想到了雲翠。
她一把將菜籃子交給季思珩,抬手一指:「朝那跑了?」
「正是。」
季思珩還想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春桃就飛一般跑了出去。
只留下季思珩還在原地,手裡拎著菜籃子。
看來他離開京城的這些日子裡,沒少出事。
不僅僅是陸嬌嬌的身份曝光了,連這婦人似乎也是來頭不小。
回到太師府,剛進門就看見了景昂。
從他手中接過菜籃子,低聲道:「那些隱雲閣的人已經來過了,安平縣主將殿下留的紙條給了他們,那些人就又走了。」
「還有,主子今晚是要回府邸住,還是來太師府住?」
「回府邸住。」
說話間兩人緩步朝著陸泠月的小院走去。
靜謐的小路,比他剛來太師府時乾淨許多。
陸泠月的小院子,也比他剛到的時候富氣多了。
甚至還多了幾盆花。
季思珩邊走邊說:「徐博炎如今成了皇子,可曾說過他排第幾?」
「這……」
景昂還真不知道,細想甚至覺得可笑:「徐公子是當年陛下與徐夫人分開時就已經懷上的,按理說他應當是比當今太子還要年長些。可太子在眾多皇子中排第二,倘若真按年齡算,豈不是所有皇子的排序都要動了。」
真要是如此,堂堂九皇子,就成十皇子了。
但這件事都這麼長時間了,也沒個動靜。
顯然聖上是不願如此的。
「倘若真是如此排序,只怕陛下也會覺得麻煩。或許會不給徐公子排序,直接以別的法子冊封為皇子或是直接封為王爺。」
季思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倒也是個法子。不過不管怎麼說,本王也該抽個時間去見見此人了。」
畢竟同為皇子,其他皇子的賀禮都送去了。
他即便不送賀禮,也需得前去祝賀一番。
「主子要求是見他?可是……」
景昂欲言又止,想了想才低聲道:「可是此人曾與安平縣主有過婚約,難道主子真要去見他?」
「他二人之間的婚約早就不作數了。」
季思珩闊步朝著陸泠月的小屋走去。
景昂也緊隨其後。
然而走了幾步,季思珩突然止步回頭,二人四目相對,他眼眸緩緩垂下。
正好落在景昂手中的菜籃上!
不曾開口,景昂就豁然明白了,「屬下這就去將這些才送去廚房。」
真是傻了,怎麼還能跟著要去陸泠月的屋子呢。
虧得沒進去,不然還要被趕出來!
等他走遠,季思珩才進入陸泠月的屋子。
「陸大小姐今日怎的看起來像是並不高興?難道本王回來,陸大小姐才不高興的?」
玩笑的口氣,饒有興趣的笑意,少有的輕鬆。
若是景昂看見只怕是要驚訝的以為自己見了鬼。
「這倒不是,只是在想如今的局面,倒像是更複雜了。」至少多了一個徐博炎,皇室子弟之中,也就更複雜了。
即便徐博炎不受寵,但也不耽誤他暗中做手腳。
陸泠月只覺季思珩如今的處境似乎是更艱難了。
「複雜總好過東廠和東宮只盯著本王。」季思珩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對面,「如今至少還能讓徐博炎替本王擋一下。」
小院內窸窸窣窣傳來動靜,腳步聲也越來越近,走的又急又快。
直到趕到陸泠月門口時,春桃已然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大口的喘著氣。
「小姐,奴婢、奴婢將人抓回來啦!」
說完一把將雲翠推了進去。
「她就是雲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