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這玉佩你收著

  「陸太師不必多禮。」

  說話間跟著陸謙一起出來的錦燕也跟著行禮,「見過九王殿下。」

  季思珩看她身上的衣裙便猜到二人已經成親,「今日來的匆忙,不曾帶來賀禮。改日再補上。」

  「殿下客氣,不過只是一個妾室,實在不配勞煩殿下送禮。」

  錦燕說話時低眉順眼,愈發顯得懂事。

  陸謙也跟著說:「是啊,只是納妾,無需殿下送禮。」

  側過身,抬臂一展。

  「殿下請。」

  季思珩負手朝著廳堂走去,但才剛走了一半,就遠遠地看見壽緣堂的小院門打開了。

  按理說老夫人離開京城後,應當不會有人住在壽緣堂才對。

  怎麼這小院門還是開著的?

  猜出他心中所想,陸泠月輕聲道:「奶奶回來住了。」

  聞言季思珩臉色剎那間沉了下來。

  似是對此頗有不滿。

  陸謙低著頭,心虛似的解釋:「此事是泠月答應了的。」

  當初陸泠月要將老夫人趕走的一幕,季思珩至今記憶猶新。

  如今若說是陸泠月准許她回來,他實在不敢輕信。

  「都先去廳堂吧。」

  陸泠月突然開口。

  周圍的人清楚她這是有話要和季思珩單獨說。

  一個個的便都識趣的先去了廳堂。

  等周圍沒有其他人在,陸泠月才道:「陸嬌嬌並非是我爹爹親生女兒一事,已經在京城傳開了。奶奶也已經知道了,前些日子還為此事險些上吊身亡。如今容她留在京城,於她而言,算是生不如死。」

  她不覺得老夫人自盡就能換將往事都抹去了。

  相反,那些往事反而會在老夫人的心裡越來越難以忘記。

  或許這才是懲罰她的最好方式!

  「你這是不打算將她趕走了?」季思珩問。

  陸泠月輕輕搖頭:「暫時不打算,她若是離開京城,應當還會自盡,倒不如將她留下來。」

  既然是她的想法,季思珩就不再多說。

  二人一同進了廳堂。

  幾個人圍坐在一起,便談起了南方水災一事。

  陸謙多問幾遍,倒像是比任何人都擔心水災一事。

  季思珩也少有的耐心。

  一一回答後,還特意與他說了南方引水。

  陸泠月靜靜的聽著,不曾插話。

  過了片刻,才恍然想起來,何家就在南方。

  也不知道這次是否受損。

  但穆淮都不曾回去,想必是並無大礙。

  從廳堂出來以後,季思珩便隨著陸泠月回了小院。

  春桃才剛看見他,就下意識往他身後看去。

  明顯是在找人。

  「飛鴻呢?他沒有回來嗎?」

  「沒有,他還在南方賑災,需得過些時日才能回來。」

  季思珩看著她一臉擔憂的模樣,心下暗笑。

  恰在此時竹雲從屋內出來。

  見是季思珩回來了,趕忙上前行禮。

  「奴婢參見九王殿下。」

  聞言春桃才恍然反應過來,尚且不曾行禮,趕忙跟著喊:「奴婢參見九王殿下。」

  「不必多禮。」

  季思珩從二人面前走過,提腳去了自己之前住過的那間屋子。

  然而推開門的瞬間,卻見屋內是其他人的衣裳。

  還是男子的。

  景昂幾人趕忙上前,「屬下這就將衣裳收拾了。」

  「不必收拾。」

  季思珩盯著屋內的陳設細看,「如今回來自然不能再住在太師府,也該搬回府邸了。你們三人就留在此處,守著陸小姐。若是有事,及時來報。」

  即便他還想留在此處住下,但也清楚九王身份曝光。

  他不能再留下了!

  否則有損陸泠月聲譽。

  「殿下讓我代為保管的木狐狸,也是時候還給殿下了。」

  但一併遞過去的,還有季思珩的玉佩。

  「這玉佩殿下收好。」

  玉佩是皇室子孫必備之物,亦是聖上親賜。

  這種東西可不能弄丟了。

  季思珩只拿了木狐狸,不曾拿起玉佩。

  「這玉佩你收著,留著以備不時之需。倘若我需要用時,自會來找你來拿。」

  正站在一旁的景昂回頭看向林勻和賀元,衝著二人輕輕挑眉。

  像是在說:怎麼樣,我猜的沒錯吧?

  前兩日三人晚上歇息時,景昂就曾說過,九王殿下對陸泠月有意。

  日後這九王妃之位,應當就是她的。

  但林勻和賀元還不信。

  如今看看,這玉佩都還要交給陸泠月呢!

  這若不是有意,又能是什麼?

  林勻和賀元見狀也為季思珩高興。

  只在小院稍坐片刻,季思珩又給隱雲閣的幾人留了紙條,便趕去了昭月樓。

  陸泠月知道他二人是要說穆家一事,便不曾跟著去。

  只是他離開後,陸泠月卻盯著桌上的紙條發呆。

  「小姐怎麼了?難道九王殿下回來,小姐不高興嗎?」春桃端著午膳走來。

  陸泠月卻苦笑道:「高興,怎會不高興呢?」

  只是一想到在宮裡皇上說的那些話,就不由得心酸。

  皇上似是還有意要讓她給徐博炎做正妻,甚至是在得知她曾收留季思珩數日後,仍是堅持如此。

  哪怕今日季思珩還當面請他出手幫忙救她。

  可聖上仍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還是想讓她給徐博炎做正妻!

  當真是不顧她的死活。

  「小姐?」春桃雙手在她面前晃晃。

  陸泠月回過神,「怎麼了?」

  「這話該是奴婢問小姐吧?小姐今日是怎麼了?心不在焉的,像是有心事。」春桃看了看她面前的粥,被她拿著筷子像是在夾菜一樣夾粥。

  陸泠月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至此時才察覺到異樣。

  「我……我是今日起得太早,實在是累了。等會兒吃了飯,睡一覺就好了。」陸泠月趕忙解釋。

  春桃將信將疑,眸光盯著她看:「小姐若是有心事,可以跟奴婢說說。奴婢只當是聽了一遍,什麼都記不住的,小姐也不必怕奴婢說出去。」

  兩人自幼相識,後又相依為命。

  春桃自然看出陸泠月不僅僅是沒休息好。

  應當還有心事。

  「小姐要是不信,奴婢可以發誓,一定不會將小姐告訴奴婢的事情說出去。」

  陸泠月被她逗笑,「行了行了,不必發誓了。不過你今日倒是聰慧了一次,竟然能想到提醒我裝崴腳。」

  這件事實在是出乎意料。

  春桃嘿嘿一笑,「奴婢也是被逼無奈。」

  想到今日推了陸泠月一下,她急忙問:「小姐的腳如何了,可曾受傷?」

  陸泠月輕輕搖頭,「沒有,這腳好著呢。」

  看著春桃雙頰的酒窩,陸泠月也莫名覺得心底難過一掃而過。

  至少如今她的日子比上一世好多了。

  聖上如何想,她管不了。

  真要是逼著她嫁給徐博炎,到時候她直接抗旨不尊就是。

  這一世誰也別想逼著她嫁給徐博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