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陸泠月離開,陸嬌嬌看著那些賀禮恨不能全都砸了。
要不是被逼無奈,她怎麼可能會獻身給戴公公?
還特意送來了這些東西,不就是想提醒徐博炎嗎?
「秋蓮,去將這些賀禮都收起來,莫要讓相公看見。」
正巧徐博炎從外面回來,聽見了這話。
餘光掃了眼桌上的賀禮。
綠瑩瑩的,當真是刺眼!
「相公。」
陸嬌嬌起身走上前去,「盈安郡主一事眼下莫要插手就是了,反正那孟大人如今也不敢審,再拖些日子,鎮遠侯府應當就都忘了。」
忘記?哼!
徐博炎垂眸看她,「你當真以為侯府會忘記此事?盈安郡主被綁架,方才陸小姐還說侯爺有意鬧到聖上面前,這分明是要將事情鬧大!」
正坐在主位的徐夫人慢慢站起身。
從徐博炎身邊走過時,嘆了口氣。
輕飄飄的吐出一句:「既是皇子了,行事就該更謹慎。」
尤其是這種才剛被認下的皇子,更該謹慎。
徐博炎也明白這個道理,「是,兒子謹記於心。」
等徐夫人走遠,陸嬌嬌扯著他的衣袖,嬌嬌軟軟的問:「相公難道是不願幫嬌嬌?」
成親前,她如此撒嬌,徐博炎只覺心都要化了。
可如今聽她這般說話,卻覺作嘔。
「此事我只怕也無能為力。」
「相公可是皇子,怎會無能為力?」
陸嬌嬌急切道。
她才不信徐博炎這話,堂堂皇子若是連她都保不住,這皇子做的還有何意思?
徐博炎卻難得的同她耐心解釋:「如今父皇才剛認下我,諸位皇子和大臣都在看著,我行事自是要謹慎些。倘若此時包庇你,我這皇子之位難保。」
即便不情願,可此刻他也不得不雙手搭在她兩側手臂上。
「嬌嬌,你如今是妾室,來日就只能做個側王妃,但此事你若能受些委屈,我保證來日這王妃之位,非你莫屬。」
受些委屈?
陸嬌嬌一臉的不情願。
這種事情要她受委屈,日後她在京城中的聲譽可怎麼辦?
「相公,萬一是讓我坐牢可怎麼辦?」陸嬌嬌輕咬著下唇,為難不已。
王妃之位她是想要,但真要是讓她坐牢這事可不成。
徐博炎緊抿著唇,遲疑再三後言道:「至多一個月,即便是在牢中,也只需一個月,到時候我定會想法子將救出來,只要你出來,我定然會想盡法子求父皇將你賜給我做正妻,到時候這王妃之位就是你的了。」
眼見陸嬌嬌還是猶猶豫豫,徐博炎雙手收回,一臉嚴肅:「嬌嬌明知我如今處境,難道也不願出手相幫?如此一來,我還能拉攏鎮遠侯,這對你我的日後有利無害。」
言畢輕聲嘆氣。
「罷了,嬌嬌不願意我也不強求。此事孟大人若是查起來,我也不會插手,隨他如何判都無妨。」
說完轉身就要走。
陸嬌嬌急忙拉住他的手。
「我……我答應就是了。但至多一個月,不能再久了。」
時間長了她可就承受不住。
牢里的日子只怕是要度日如年。
徐博炎喜笑顏開,「我就知道嬌嬌最是懂事,你放心,至多一個月,等你出來,到時候我定然是要將王妃之位給你。」
一想到王妃之位,陸嬌嬌倒是甘願放手一搏。
僅僅一個月而已,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她輕輕點頭,「那就聽相公的。」
府外,馬車緩緩前行。
春桃十分不解:「小姐為何要勸徐公子護著二小姐?此事小姐不是要幫盈安郡主,該勸徐公子莫要插手此事才對。」
馬車晃晃悠悠,陸泠月也輕輕晃動著腦袋。
目光落在隨她一同前來的兩個丫鬟身上。
春桃有事素來都寫在臉上。
而竹雲此刻卻喜怒不形於色,淡然如常。
自從出了徐瑩風的事,竹雲來到她身邊,至今都極少說話。
陸泠月好奇:「此事竹雲可懂是為何?」
猝不及防的被問到,竹雲愣了一剎。
心中思忖再三,竹雲才慢悠悠道:「徐公子既是被聖上認下,如今便是皇子,但眾多皇子中唯有他一無勢力二無依靠。眼下自是要謹言慎行,陸姨娘一事他當然不敢護著。」
「不僅不護著,還要藉此事向侯府賣個人情。」
「今日小姐無論說什麼,他都不會護著陸姨娘。」
以前從不曾發現,她竟是個通透的。
連此事都看得明白。
陸泠月滿意點頭,「確是如此,不過今日這事倘若我勸說他將陸嬌嬌推出來,徐公子未必會聽我的,難保不會與我對著幹。」
他如今是皇子了,與以前自是不同。
自是不會輕易聽她的了。
既然徐博炎多數要與她對著幹,她索性就正話反說。
一樣有用!
「你既是如此通透,當初又怎會被陸嬌嬌算計?」舊事重提,陸泠月倒是想聽聽她的看法。
竹雲緊抿著唇,低著頭,至今提及那件事仍像是犯了大錯。
「急則失智,那時候奴婢只想將爹爹和自家兄弟救出來,如此才能保住母親的命。一時糊塗,才會被陸姨娘算計了。」竹雲緩聲道。
陸泠月滿意點頭,至少她身邊也算是有個機靈的丫鬟了。
可春桃……
除了性子大大咧咧,倒是沒別的毛病!
「竹雲都將其中原因說的清楚明白了,你也該懂了吧?」陸泠月問。
春桃嘿嘿一笑,「懂了,奴婢日後多跟竹雲學著點。」
這還差不多!
養心殿內,下朝回來,常公公就走上前服侍其更換皇袍。
等聖上換上常服,常公公才低聲稟報:「陛下命老奴派人去查的事情,如今已經查明了。徐夫人當年的那位貼身丫鬟找到了,此人證實,當初徐夫人和陛下分開就已經有了身孕。嫁給徐尚書時,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不過,老奴還查到一件事。」
他故意頓了下,皇上抬眼看他,當即猜到是有大事。
常公公低語:「老奴查到徐公子提早找過這位貼身丫鬟,而且京城百姓傳言,似乎也是徐公子派人散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