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大師兄
李伴峰坐在隨身居里,看著長槍洪瑩,關切的說道:「妹子,這些天你受苦了。」
「呸!」洪瑩啐了一口,「負心的男人,誰是你妹子!」
「小聲些,別把娘子吵醒了。」
唱機正在睡覺,李伴峰趁機向洪瑩獻殷勤:「妹子,我看你和娘子之間還是有情義的,到底有什麼解不開的過節,你就跟我說說唄。」
洪瑩冷笑一聲:「我們之間過節多了,多到了我自己都數不清楚,你想聽你哪一段?」
李伴峰嘆口氣道:「傷感情的話,咱們就不說了,我就想聽你們打仗那段,尤其是打到你死我活那段。」
他想知道旅修五層技,洪瑩是高層旅修,技法她知道,要領她也知道,唯一的問題是,怎麼讓她把技法說出來,而且還不能讓娘子知道。
洪瑩冷笑道:「是那惡婦讓伱來探話的?負心漢,你告訴那惡婦,讓她死了這條心,她這輩子別想從我嘴裡問出一句實話。」
李伴峰嘆道:「你這又是何必,都是情同手足的姐妹,有什麼誤會咱還說不開麼?
行,我順著你,我不問你們前因後果,就說你們之間怎麼打的就行。」
洪瑩哼了一聲:「我就不跟你說,你能怎地?」
李伴峰又嘆一聲道:「何必置氣呢,我不也是為了你們兩個好。」
說話間,李伴峰拿出一個雪花膏瓶子,蘸了些藥膏,抹在洪瑩身上。
洪瑩一哆嗦,怒斥一聲道:「你摸我做什麼?」
李伴峰壓低聲音道:「小聲些,別被娘子聽到,這是傷藥,鎮痛的。」
這可不是瞎說,這是酒葫蘆用藥酒和雪花膏調製而成的傷藥。
洪瑩一陣掙扎:「不用你獻殷勤,你和那惡婦都是一路貨色,你們肯定串通好了來算計我,你離我遠些,你別,那裡別,那廂……可以再多抹一些。」
洪瑩這段時間確實沒少受傷,雖說真身已經不在,可她不是不知道疼。
「我讓你在那廂多抹一些,那廂,不是這地方……」
「到底哪個地方?」李伴峰有點著急。
洪瑩冷哼一聲道:「你急什麼?疼的又不是你。」
「我這不是……替你著急麼。」
抹了傷藥,李伴峰搓搓手道:「妹子,先告訴我你們兩個當時是怎麼打的?」
洪瑩冷哼一聲:「你總問這個作甚?」
「我這不是幫你們化解冤讎麼?」
「我和她的冤讎化解不開,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了。」
不提?
你要是不提,我不白忙活了麼?
李伴峰沒了耐心,準備逼問。
嗤~嗤~嗤~
娘子噴吐幾口蒸汽,打了個哈欠,醒了過來。
「餵呀,這什麼味道?雪花膏?賤人,你身上怎麼有雪花膏的味道。」
洪瑩很緊張:「哪有什麼雪花膏?你睡糊塗了吧!」
「不對,就是雪花膏的香味!」唱機的大喇叭口轉向了李伴峰。
李伴峰拿出雪花膏瓶子,往臉上抹了一層:「這兩天,有點乾燥,是我抹了些雪花膏。」
嗤嗤~
唱機用一團蒸汽包裹了李伴峰:「相公,以往不曾聽你說過天干,今天怎麼突然精緻起來?」
李伴峰解釋道:「因為今天特別的干。」
「特別幹麼?」蒸汽猛然升溫,唱機怒道,「好你個瘋漢,這賤人才來幾天,你就勾搭上了,這麼好的東西往她身上抹,你何時對我這麼體貼過?」
李伴峰瞪起眼睛道:「娘子,話可不是這麼說,胭脂、水粉、雪花膏,我給你抹過不少。」
「呼呀~」娘子更是惱火,「你還真拿我和這賤蹄子比!」
洪瑩怒喝一聲:「你說誰是賤蹄子,你個惡婦不賤麼?」
「瘋漢,我一會再和你算帳!」唱機放了李伴峰,接著和洪瑩撕打,洪瑩還不了手,卻也沒有服軟。
李伴峰趁機逃出了隨身居,揉著額頭,為五層技的事情苦惱。
五層技到底是什麼?
是不是娘子之前提出的斷徑開路之技?
技法要領是什麼?
如果洪瑩不肯說,這事還能問誰?
去藥王溝找車夫?
現在連這鳥地方都出不去,可怎麼回藥王溝?
就算回了藥王溝,車夫也未必肯幫我。
技法到了這個層級,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這不是花錢就能買來的。
正當苦惱,忽見陸春瑩心急火燎跑了進來:「恩公!出事了!山寨外邊來了幾個人,看架勢都是聖人派來的。」
「到底是幾個人?」
「有四五個,我走得急,沒看清楚。」
李伴峰清點了一下身邊的法寶,一路疾行到了山寨門口。
門口站著五個人,其中一個,李伴峰認得,這人是任文烈,剛從李伴峰手底下死裡逃生。
還有三個年輕人,年紀都在二十多歲,敢跟著任文烈一起來,應該都是有修為的。
還剩下一個人。
這個人就有點看不明白了。
從面相上看,這人年紀不小,深邃的皺紋刻在毫無彈性的皮膚上,嵌套著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斑點。
從身軀來看,這人非常臃腫,不是壯,也不是胖,而是一種鬆散的臃腫,仿佛一身骨肉不是留在皮膚里,而是被束縛在衣服里。
這個臃腫的老人也看向了李伴峰。
任文烈對那老人道:「師兄,咱們要找的就是他。」
「呵——」
這老人正是任文烈的大師兄叢士祥,他從喉嚨里發出了一聲低吟,一股腐朽之氣讓李伴峰皺起了眉頭。
另外三個年輕人,原本是附近的村民,因為誠意足夠,今天剛收到聖人的指示,被收作了弟子。
他們當中最年長的叫江時榮,排第二的叫裴茂金,最年輕的叫高揚庭,李伴峰推測有誤,這三個人並沒有修為,任文烈把他們叫過來,說是讓他們給大師兄打個下手
李伴峰和這五個人逐一對視,任文烈想先跟李伴峰說幾句話,李伴峰搖了搖手指,示意他不要說話。
「文德兼修,仗著兩個道門的便宜,你躲過一劫,這次你可走不了,你們都走不了。」
李伴峰一笑,任文烈十分緊張,身旁的三個師弟也很緊張。
只有大師兄叢士祥面無表情,至少李伴峰沒看出這個臃腫的老人身上有任何變化。
言之鑿鑿對他不起作用?
這人多高的修為?
愚修技法不是無視修為麼?
眾人對峙間,牛光大趕著兩頭牛,到了山寨門口。
最近搶的牲口比較多,一時間吃不完,先留在山寨里養著。
牛光大剛放牛回來,沒想到遇到了這一幕。
他傻了,牛也傻了。
李伴峰喝一聲道:「回去!」
牛光大拉著牛往回走,牛站在原地不動。
李伴峰怒道:「我讓你回去!」
牛光大扔下牛,自己趕緊跑回了山寨里。
叢士祥猛然到了李伴峰面前,臃腫的身軀絲毫不顯得笨拙。
李伴峰腳尖點地後撤一步,右腳踢在叢士祥的肚子上。
這一腳卯足了力氣,卻仿佛踩上了泥沼。
噗嗤一聲,李伴峰一隻腳陷進了叢士祥的肚子,正想拔出來,叢士祥猛然抓住李伴峰的腿肚子,一口咬了下去。
不好!
李伴峰感知到了強烈的危險。
雖說叢士祥沒有牙齒,但這口要是讓他咬中,右腿必然就廢了。
情急之下,李伴峰左腳蹬地而起,身子直接懸空,腳尖踹中了叢士祥的面門,借著這點支撐,把右腳拔了出來。
李伴峰剛一落地,叢士祥又到了近前,伸手要扯住李伴峰的衣衫。
李伴峰用跬步繞到叢士祥背後,將一顆鏽丹打在了他後腦勺上。
這招許久沒用過了,除了當初對付蓑蛾夫人沒見效,其他時候從來沒有失手過。
鏽丹掛在叢士祥後腦勺上,一片鏽跡迅速蔓延。
李伴峰剛鬆了一口氣,忽見叢士祥從後腦勺上抓下來一片血肉。
他抓的很深,後腦勺的頭骨直接漏了出來。
李伴峰深感驚訝,更讓他驚訝的還在後邊。
叢士祥把這團血肉直接塞進了嘴裡。
他給吃了!
連著肉皮上的鏽丹,一併給吃了。
吃了好呀,他肯定能變成鏽渣子。
李伴峰是這麼想的,可叢士祥沒變成鏽渣。
他身體沒有任何異常,接著向李伴峰猛攻。
速度極快,不比李伴峰遜色。
力道極大,不是李伴峰能夠相比。
體魄極好,不光拳腳傷不了他,李伴峰用鐮刀在他身上開了幾道口子,完全不見效果。
不能和這樣的人纏鬥,他實力太強,必須得找機會儘快結果了他。
李伴峰抽出兩把短刀,投向了叢士祥的面門。
與此同時,唐刀繞到了叢士祥的背後。
酒葫蘆噴灑了一團酒霧,籠罩了叢士祥。
三面齊攻,看他如何應對。
就算叢士祥把接下來的攻勢都化解了,李伴峰的攻勢也不會停下,直到徹底收了他為止。
接下來的一幕,完全超出了李伴峰的預料。
叢士祥沒有躲閃,直接讓短刀插在了臉上。
短刀迅速生鏽,轉眼之間化成了鏽渣子。
在叢士祥身後,準備「刀刀取敵首」的唐刀,沒敢出手。
如果他真出手了,結果和這兩把短刀一樣,也會變成鏽渣子。
這什麼道門?
他吃了鏽丹,怎麼還進化出了鏽丹的功能?
李伴峰正當驚駭,叢士祥朝著李伴峰沖了過來。
PS:這位大師兄為什麼不怕愚修技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