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棋子

  秦詩冉作為府中的女主人,府里的丫鬟小廝們都非常喜歡她。

  平易近人,平時也很少苛責他們,不僅如此,月銀也比其他皇子府中的要高一些,對他們來說,能夠遇到這樣好的主子,是他們最幸運的事了。

  春花本在前院做些雜活兒,突然派給了劉氏,讓她去伺候一個村婦,心裡本就有幾分不平衡,關鍵是,這村婦總挑三揀四的,一副自己是府上主子的感覺。

  春花總覺得那劉氏存著這個心思呢,不禁提醒道:「夫人,奴婢覺得那個劉氏是個不安分的,瞧著她一副把自己當回事的樣子,奴婢就怕她以後找個由頭,一直賴在咱們府里呢。」

  秦詩冉笑了笑,並未當回事,只道:「我倒是瞧著那個劉氏看著挺老實,許是你多想了吧!」

  畢竟沒有證據,春花只得點了點頭道:「或許是奴婢多想了吧!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有些人,外表瞧著老實巴交的,這心裡指不定憋著什麼壞呢。」

  秦詩冉只當春花是因為心裡對劉氏有抱怨,任著她抱怨了幾句,隨後道:「劉氏畢竟是四皇子救回來的客人,莫要因為她,失了我們皇子府的禮儀規矩。」

  「是,奴婢知曉了。」

  ……

  六皇子府內,祁容景在書房裡,身後站在幾個幕僚們。

  「那個劉氏,已經順利被四哥救走了吧?」

  其中一個身著白衣的幕僚白逸回答道:「是的,已經按照計劃,送到了四皇子那兒。」

  祁容景嘴角彎起一絲笑容,淡淡道:「那便好,我很是期待,父皇知道五皇兄這件事情後,會如何處理。」

  「此事,事關觀景台以及多名工匠的性命,無論如何陛下絕不會輕饒。」

  祁容景:「以五皇兄的性子,這種事情,恐怕只是冰山一角,你們都去給我查一查,還有沒有其他的把柄,我要一擊即中,讓父皇對祁莫桑徹底失望。」

  祁容景的母妃王昭儀身份不高,想要為自己爭到一席之地,最先要打擊的便是祁莫桑。

  他是所有皇子裡面,最有可能坐上儲君位置的人選。

  祁莫桑的母妃是寧妃,外祖是寧丞相,寧妃的哥哥是鎮國大將軍,戰功顯赫,整個寧家在安陽城可謂是勢力龐大。

  只觀景台這一件事,想要扳倒祁莫桑,怕是不太可能。

  不過,他有的是時間和耐心等著。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雲啟帝後一事,只是不知道他那位三皇兄的想法是否會和他一致。

  想到此,祁容景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沈姝的面容。

  不知道,這一次,她是否也會跟著來呢?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都先下去吧!祁岳滕和祁莫桑那邊,你們都多盯著些,有了什麼新的消息,即刻來報。」

  眾幕僚離開後,祁容景獨自坐在書房內,靜靜地思考著。

  夏青端著一碗湯羹來到了書房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

  夏青將湯羹放到書桌前,溫柔道:「六皇子,奴婢見您一日都未用膳了,特意去廚房親自熬了些湯羹,您嘗嘗看。」

  夏青自從跟著祁容景回到了鍾岳國後,便一直留在祁容景的身邊,王太后沒了,雲啟國她也回不去了,如今的她只能在這兒當個丫鬟。

  但是,夏青卻當的心甘情願。

  她心裡想著,只要自己一直對祁容景好,哪怕是做他的妾室,她也是毫無怨言。

  可跟著他回來了那麼久,祁容景就將她丟在了一邊。

  既沒有給她一個身份,而她也不是什麼客人。

  最後,夏青無奈只能以婢女的身份留在他的府邸。

  在祁容景的眼裡,夏青不過是幫沈姝鋪路的一顆棋子,利用完了,便沒了價值。

  一時之間又不好輕易趕走,就這麼不冷不熱的放在了府里。

  無事總來給他獻殷勤。

  祁容景事務繁忙,夏青能見到他的機會也不會,今日好不容易讓她找到了機會,自然想表現一番。

  如果能被他寵幸,那她這些年受的苦和委屈,都值了。

  祁容景看了一眼桌上的湯羹,沒有一絲要喝的意思,他如今雖尚未娶妻,可後宅的那些手段,也是有所耳聞的,夏青對他是什麼心思,那基本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有心了,我還有一些事務要處理,你先下去吧!」

  祁容景面上溫柔,夏青好不容易能有和他獨處的機會,怎麼可能輕易離開。

  「六皇子還是嘗一嘗奴婢做的湯羹吧,若是餓壞了身子,對胃不好。奴婢會擔心的。」

  祁容景輕笑了笑,看著夏青似一副,不喝湯不走的架勢。

  隨後,祁容景拿起調羹,舀了一口湯喝了後,問道:「這回可以了嗎?」

  夏青見他喝了湯,也不好一直賴在這裡,福了福身道:「奴婢先行告退。」實際卻是在門口守著。

  這湯里,她下了東西的,待藥效發作,祁容景作為男人定要找個女人發泄。

  到時候,只要她主動一些,得了六皇子的寵幸,即便不能成為正妃,哪怕暫時先做個姨娘也好,總要徐徐圖之,急不得。

  待夏青離開之後,祁容景立馬變了臉,將含在嘴裡的湯直接吐了出來,冷冷的說了一句。

  「自作多情。」

  夏青守在門口,等的不知不覺靠在牆壁上睡著了。

  祁容景半夜出來的時候,看了一眼睡在門口的夏青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書房。

  待到三更時分,夏青被凍醒,回頭看了一眼書房早已沒了燭火,這才明白祁容景早已離開了。

  其實,若是祁容景真的對她有心,早就給她妾侍身份了。

  若真得皇子寵愛,那貴妾的身份也算是不錯的,可祁容景對她一直都是不咸不淡,不冷不熱的。

  好似平易近人,卻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疏離感。

  夏青卻始終自我催眠著,祁容景對她多少是不一般的,否則,又怎麼會將她從朔州帶回呢?

  即便是知道了她曾經是劉知府的妾,也並未嫌棄過她。

  殊不知,她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