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陳年舊事

  就在沈姝以為鳳瀾會站在劉長耿這邊的時候,鳳瀾突然開口道:「這是劉大人的事情,與本世子何干呢?劉大人既是朔州知府,就該公平公正,真正的為百姓做事。」

  劉長耿連連點頭道:「世子殿下說的是。既然事情已經查清楚,曹寒惡意構陷酒樓東家,並故意損壞酒館的屋子,就罰他賠償白銀一百兩吧!」

  沈姝眉頭微微皺了皺:「劉大人可謂是重拿輕放啊,剛才若世子殿下不來,大人都準備要將民女入獄了,怎的到了曹公子這裡,便只是賠償一百兩便想了結此事,若照大人這樣判,往後若有其他這種像曹公子一般的客官,不論是我沈家酒館還是其他的酒樓,恐怕都不得安生了。」

  劉長耿氣得直指沈姝道:「你別不知好歹,就憑你頂撞本官這一條,便少不了挨罰,本官不過是看在世子殿下的面子上才不與你計較,你不要得寸進尺。」

  鳳瀾卻適時的開口道:「劉大人莫要說是看本世子的面子,我不過是讓大人秉公辦理,該怎麼罰也是按律例來辦。」

  沈姝接話道:「據云啟律例第三百二十一條,損害他人財物,惡意構陷他人,當罰三十板子,且需加倍賠償損壞物品,我這酒館的磚瓦都是用的上好的材料,按市場價,曹公子賠償我五百兩即可。」

  曹寒憤憤地看著沈姝,卻是不敢再多說什麼。

  劉長耿也不願再繼續摻和這事兒,只得向上稟報,寧王府的世子是站在沈姝這邊的。

  鳳瀾看向劉長耿道:「劉大人,還愣著幹什麼?執行啊!」

  劉長耿:「來人,將曹寒拖出去,杖打三十大板,並賠償沈家酒館五百兩白銀。」

  事情解決後,沈姝長吁了一口氣。

  待劉長耿等人離開後,沈姝吩咐小二道:「去將酒館的招牌菜和女兒紅都上到二樓雅間來。」

  沈姝朝著鳳瀾和祁容景道:「今日多謝了世子殿下和祁公子,既來我店裡用膳,便不能讓你們餓著肚子空跑一趟,今日這頓我請了。」

  祁容景笑了笑道:「沈老闆與那些閨閣女子果真是不同。」

  沈姝微笑著福身行禮完之後就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二人。

  待沈姝一離開,鳳瀾便看向祁容景開口問道:「從前也未曾發現你還喜歡幫助別人呢?莫不是真瞧上這店裡的東家了?」

  祁容景:「不過是送個順水人情罷了,再有幾日我便要回鍾岳,下次你我再相見就不知是何時了。」

  祁容景岔開了話題,鳳瀾也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祁容景的真實身份是鍾岳國六皇子,因四處遊歷與鳳瀾結識。

  鳳瀾至今不知祁容景的真實身份,若他知曉,二人就未必能成為知己了。

  京城皇宮內,王婉兒收到朔州那邊的消息,自己安排的人不僅沒能讓沈姝有任何損失,甚至還牽扯上了寧王府的世子。

  有寧王世子給沈姝撐腰,劉長耿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王婉兒氣得掀翻桌上的陶瓷水壺,無能狂怒道:「廢物,都是一群沒用的廢物。沈姝當真是好本事,在京城時勾搭攝政王,如今去了朔州竟又和寧王世子有牽扯,真是個下賤坯子。」

  朔州離京城遠,她在宮裡也不能隨意出宮。

  現在阿茹娜整日裡對她冷嘲熱諷,這種日子,她已經過夠了。

  再一想到沈姝這個賤蹄子在朔州過得逍遙自在,她心中就覺得苦悶。

  王婉兒覺得自己落得這樣的下場,都怨天啟帝太窩囊。

  卻忘了,自己也曾是幫助鳳裕的劊子手,若不是她暗中從宮裡傳遞消息出去,鳳裕又怎能那麼快登上帝位。

  登上高位之後,他轉身就過河拆橋。

  王家勢力被削減,鳳裕將自己的人都提拔了上來,如今的朝堂之上,基本都是擁護鳳裕的臣子了。

  王婉兒心中不忿,不知不覺來到太上皇鳳啟凌所住的宮殿。

  鳳啟凌自從讓位給鳳裕後,便一直居住在非常偏遠的離心殿,那裡有侍衛看守,每日他除了在自己的院內活動外,幾乎不外出。

  偶爾,會召后妃過來陪他說說話,解解悶。

  自從鳳裕登基以後,這還是王婉兒第一次來看他。

  鳳啟凌正坐在屋內作畫,外頭宮女來報。

  「太上皇,太后娘娘來了。」

  鳳啟凌顯然沒想到王婉兒竟然會來,愣了一瞬後,抬手道:「讓她進來吧!」

  王婉兒端著儀態,像從前那般走進宮殿,俯身給鳳啟凌行禮。

  「臣妾,給太上皇請安。」

  鳳啟凌一直都不喜王婉兒,功利心太重,他還在位時,她的手就伸得很長。退位後,她也從未踏進過著離心殿一步。

  今日,是第一次。

  鳳啟凌頭都懶得抬起來,諷刺了一句。

  「沒想到婉兒今日竟會來孤這裡,當真是稀奇。」

  王婉兒知道天啟帝對自己頗有成見,如今的他們不過都是被軟禁在深宮中的可憐人,她擠出一絲笑容道:「過去,臣妾做了許多讓太上皇不悅的事情,自是沒臉過來叨擾,其實心中一直惦念著太上皇,所以今日便鼓起勇氣前來。」

  鳳啟凌雖已到中年,但仍舊英氣俊朗。

  他是先帝的第九子,母妃只是一個宮女,出身不高,原本是沒有機會能夠坐上皇位的。

  而鳳裕的父親,洛陽王乃是孝賢皇后所出,是嫡子。

  但不知因何被貶,給了洛陽的封地,被封為洛陽王。

  洛陽王膝下二子、鳳墨淵和鳳裕。

  鳳墨淵本是洛陽王的王妃所出,而鳳裕不過是外頭的一個外室所出,後被洛陽王接了回來,封為側妃,這才有了鳳裕的身份。

  而鳳裕不知道從哪兒查到了消息,知道了洛陽王妃根本無法生育,鳳墨淵是抱養來的孩子,又暗自去查了宮裡的陳年舊事,最後打著替父正名的名義,殺進了皇城。

  但,當年的事情,究竟是怎樣的,恐怕只有鳳啟凌心裡清楚。

  可若他心裡沒鬼,又怎會心甘情願的將皇位拱手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