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面的雨已經停了,不少路過的百姓見這兒有熱鬧看,便都擠在了外頭,劉長耿被一民女當眾懟了,只覺得丟盡了臉面。
曹寒立即趁熱打鐵道:「知府大人,您看,我就說這女子跋扈的很,明明自己做錯了,不僅不承認,還將責任推到他人身上。現在,竟然連知府大人,她都敢不放在眼裡,可謂是囂張至極。」
劉長耿瞬間被挑起怒火:「好你個伶牙俐齒的刁民,看來今日本官定要讓你嘗嘗挑釁官家的滋味了,來人……」
門口進來兩個氣質矜貴的男子,其中一個穿著白色錦袍,清冷優雅,另外一個穿著淺藍色錦服,給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感覺。
其中白袍男子開口道:「今日店裡好生熱鬧啊!」
沈姝回頭,恰好對上祁容景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兩人四目相對,祁容景目光熾熱,令沈姝不適,立即收回了眼神。
這白袍男子是店裡的客人,沈姝對他是有印象的,像他這種氣質出眾的客人,絕非普通百姓。
座位上的劉長耿卻立即走了下來,對著那個淺藍色錦服的男子恭敬道:「拜見世子殿下。」
鳳瀾:「免禮了,我的好友容景住在這兒,今日他邀請本世子來這酒館用膳,沒曾想竟還湊上熱鬧了。」
劉長耿對鳳瀾卑躬屈膝道:「已經快要處理完了,只待下官將這刁民下獄即可。」
祁容景看了一眼劉長耿身後的沈姝,勾了勾嘴角道:「大人若將這酒館的東家下了獄,那我豈不是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劉長耿:「公子放心,下官定給您安排一個更好的客棧。」
鳳瀾:「劉大人,她犯了何事?」
於是,劉長耿將今日之事又給鳳瀾敘述了一遍。
鳳瀾輕哼了一聲道:「這麼點小事,就要將人下獄?我雲啟國的律法裡頭,可有這條?更何況,聽劉大人所言,您好像還沒有給那小女子一個解釋的機會吧?」
劉長耿聽著鳳瀾的話,額頭開始直冒汗。
心想自己怎麼那麼倒霉,今日偏偏還碰上了世子了。
看他那樣兒,定然是準備管這等閒事了。
寧王是當今陛下的親五叔,為當今陛下登基一事出了不少力,甚得盛寵。
鳳瀾是寧王府的嫡子。
在朔州,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寧王的天下。
說白了,朔州就是鳳裕賞給寧王的,只要寧王沒有謀反之心,鳳裕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還未等劉長耿說話,鳳瀾主動開口看向沈姝問道:「沈姑娘,今日之事,可有要解釋的?」
沈姝點了點頭道:「世子殿下,民女確實有話要說。在知府大人來之前,我便去曹公子所住的客房巡查了一番,若真是我這酒樓的問題,理當是給曹公子賠償的,可民女看著,好似並不像曹公子所言那般,倒像是刻意為之,上面我已經派掌柜的守著了,不如請世子殿下還有知府大人一同上去看個究竟。」
鳳瀾看向一旁的祁容景道:「容景兄,上去瞧瞧?」
「好,正好我也住在二樓,若真有什麼問題,也好一併解決了。」
世子都發話了,劉長耿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硬著頭皮跟著一同上了樓。
沈姝率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對著鳳瀾道:「世子殿下請進。」
屋內沒有收拾,一切都如曹寒破壞的那般。
曹寒見狀立即開始指責道:「知府大人,殿下,您看小人並未撒謊。確實是這酒樓的問題,既威脅到了草民的人身安全,理應讓酒樓東家給賠償。」
沈姝順勢指著窗台的腳印便道:「殿下,您請看窗台處,出現了一個腳印,今日下雨,外頭都是泥濘,曹公子既未曾離開過酒樓,那房間裡怎會有腳印呢?敢問曹公子,敢不敢將鞋底亮出來,讓知府大人和世子殿下一看。」
曹寒一聽這話,瞬間慌了神,立馬往後退了退,眼睛不敢看他們。
沈姝氣勢凜然道:「曹公子躲什麼呢?難道害怕世子殿下查出真相?你根本就是想故意構陷我,故意損害酒樓的名聲,我與曹公子無冤無仇,不知曹公子為何要這般做?可是背後有人指使?」
沈姝凌厲的言辭,讓曹寒一時之間更加的慌張。
他只是一個小角色,消息都是一層一層傳達下來的。
他只知道是京城的人想要對付沈家酒館背後的東西,可到底是京城的誰他是不知曉的。
曹寒梗著脖頸,硬氣的大吼道:「你胡言……根本就是胡言亂語。外頭下了雨,這大雨進了屋裡,我的鞋底有水漬那也是正常的事兒,何來構陷之說。」
這時,沈明朗從窗外飛了進來,眾人嚇了一大跳。
沈明朗將一枚玉佩遞給沈姝道:「這是在屋頂找到的。」
沈姝將這個玉佩用手指勾住,供眾人觀看,隨後一步一步走到曹寒面前道:「曹公子既否認鞋底一事,那這個玉佩呢?曹公子是不是想說,這玉佩不是你的?據我所知,曹公子家裡是做香料生意的,這常年戴在身上的東西,自然也會沾染香料的味道,不如我讓世子殿下幫忙瞧瞧?」
曹寒一聽,伸手就要去搶奪玉佩,沈姝靈活一閃,將玉佩立馬收回了手裡。
走到鳳瀾面前道:「世子殿下,民女經營沈家酒館時日雖不長,卻是里里外外都檢查過的,若真是危樓定然是不敢貿然給客官們住宿。昨夜到今晨一直下雨,其他住房都沒有問題,偏偏只有曹公子這一間房有問題,如今物證都擺在眼前,曹公子還想狡辯什麼呢?」
未等曹寒說些什麼,沈姝又將話語給到鳳瀾這邊。
沈姝:「相信世子殿下,定會給民女一個公道吧!」
鳳瀾有幾分欣賞的看向沈姝:「自然。」
這倒是讓劉長耿難辦了。
劉長耿走到鳳瀾面前,小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鳳瀾突然挑眉道:「哦?竟是這樣。」
沈姝看向鳳瀾,緊握的拳頭不自覺的有幾分冒汗。
若鳳瀾真幫著劉長耿,那恐怕在朔州便真的無人能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