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欣悅摸摸肚子,然後大聲叫喊讓楚志華當心,但如此嘈雜的環境楚志華又豈能聽見?
再說了楚志華早就以為姜欣悅已經回營了,眼看那海獺就要撲向楚志華,姜欣悅再次摸了摸肚子,往事點點滴滴浮上心頭。
「孩子娘對不住你了,與其讓你來這個世間受苦受難還不如不要來的好!」
姜欣悅說完提劍幾個跳躍前去救楚志華,但前進途中有隻巨大海獸攔路,姜欣悅一劍穿過海獸頭部,劍都沒時間拔出來,一閃落在楚志華身後。
海獺本就瞅准了時機,抬起鋒利的前爪從頭到腳一下拍了過去。
「刺啦……」
「啊!」
關鍵時刻姜欣悅擋在楚志華背後,海獺鋒利的爪子從姜欣悅的面部一直劃到姜欣悅的小腹。
楚志華聽見聲音轉頭時,姜欣悅已經倒在血泊中,頭部到小腹四條深不可見的血槽出現,鮮血不斷流出來。
楚志華蹲下抱著欣悅眼中除了震驚還有害怕:「欣悅欣悅,欣悅你怎麼樣?」
他不斷按住欣悅頭部的血槽,指縫中鮮血不斷噴射:「啊啊啊!不要啊,欣悅欣悅,欣悅我我我錯了,你快醒醒。」
「大大大公子!」
欣悅終於恢復神智艱難的叫著。
「我在,我在,欣悅我在這裡!」
「孩子!」
此刻楚志華才發現一個還沒變全的嬰兒吊在小腹外,小腹已經爛得看不見血肉了,瞬間他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孩子沒事,孩子好好的,欣悅你放心!」
「大公子,其實我半年前就……就想好了,這……這一生好好……好好跟你過,所以我後來才懷孕了,這事……這個事是在皇上東巡之前……」
「呃……」
姜欣悅話沒說完就開始嘔吐,嘴裡鮮血不斷噴出來。
楚志華在崩潰邊緣頭部青筋暴起,眼中有絲絲黑氣開始遊蕩。
「大公……子……我……」
姜欣悅在楚志華懷裡無力的垂下了手臂,楚志華把姜欣悅死死摟在懷中,看著吊在小腹外還有輕微抽搐的嬰兒。
他仰頭看著天,忽然他張開嘴巴:「啊啊啊……」
「啊……」
如同野獸一般的咆哮,眼眶中的眼球全部變成血紅色。
「欣悅!」
「啊!欣悅!」
兩行血淚從楚志華眼眶流下來,怒火攻心致使他暈倒在地。
楚一凡知道這一切後,即刻啟程前往舟波城。
海獸潮退了,楚志華醒來第一眼看見的是自己父親,他面無表情的坐起來:「父親您怎麼來了?」
「節哀!」
「節哀?不!從我十九歲開始到現在,好像一切都是註定了,愛人與兄弟相愛了,我稀里糊塗的跟欣悅圓房了,可是我愛她勝過愛自己,但是沒人理解我,沒人祝福我!」
」在你們的眼中我是背信棄義,我是奪人摯愛,我是混蛋透頂的一個虐奪者。「
「如果我跟欣悅繼續在潮寧城不可能發生這些事情,偏偏被耶律若龍調我來這舟波城,他就是想我死!死在海獸的爪下。」
「我死了他就報了奪妻之恨,他無恥、他違背了當初我們結交的誓言,她生為皇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為什麼非要跟我爭奪欣悅?」
「現在欣悅慘死,我的孩子還沒出生就被活剮了,這一切是誰導致的?」
「是皇上!是你們眼中的乖乖兒耶律若龍!現在我的欣悅死了,孩子也沒了,你們開心了?你們如願了?你們覺得這是我奪人妻女的報應對吧?」
「原來感情是人間最脆弱的東西,它經不起任何考驗,一碰就碎!」
「我的命運與小命拽在皇上手裡,你覺得我會認命?此生我楚志華發誓,我不再有一絲任何感情!」
「你走吧!」
「華兒,你太偏激了!想想自己身上的問題,你需要冷靜一點,跟我回潮寧,為父把一生醫道盡數傳授於你。」
「醫道醫道,你就知道醫道!你就不能給我一點別的?醫道不是我要的!」
「你走吧!」
楚一凡眉頭緊鎖:「你待如何?」
楚志華眼神冰冷:「殺我妻者我滅其族,戮我子者我毀其種!以後你別來了,我們父子情到此結束!」
楚一凡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轉身就走,但他沮喪道:「你的妻室與兒子死了你傷心你難過,可是你別忘了,曾經你也是我的子,我也是你的父親。」
看著楚一凡落寞的背影,楚志華伸手但沒有發出聲音,他跪在楚一凡身後磕了三個重重的響頭。
「經此一別我們父子情意從此了斷,孩兒不孝!」
他說完抬手抽出寶劍割破手指,以血祭天道:「從今天起我楚志華葬情滅緣,與天地為敵!」
楚一凡聽見這些話知道這孩子心中執念太深了,想要他回頭已是不能了,唯有現實的殘酷走到盡頭才能讓他感悟。
痛心疾首的楚一凡感覺到心臟陣陣抽痛,楚志華小時候的種種浮現在眼前,第一次說話,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自己吃飯,第一次……
遠在京城的皇上耶律若龍聽見這個噩耗也是肝腸寸斷,當即加封了楚志華夫婦,並親自手書送到舟波城軍營。
不過楚志華拆都沒有拆開當即就丟進了火爐之中,從此不是害怕海獸潮來襲,他是每天盼著海獸潮來襲。
每次忘我的滅殺海獸是楚志華唯一最暢快的事情,很快舟波城的海獸便上岸的少,在海中咆哮的多。
楚志華不滿足海獸的懦弱,單人單騎奔襲八百里前往下一處城市滅殺海獸。
他對海獸的恨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一日滅殺了一隻巨型章魚,精疲力竭的他在海灘上面就把章魚的一部分給烤了。
結果這一吃他發現了新大陸,因為吃了巨型章魚後他很快就恢復了,而且武道大宗師的境界也有些鬆動。
從此他便欲罷不能,奔襲千里只為找到巨型海獸,他的勇猛與戰績很快就傳到了朝廷裡面。
兵部尚書也就是皇上的老丈人,首先上奏希望封楚志華為鎮妖將軍,並訓練一支可以對付巨型海獸的軍隊。
聖旨傳達後楚志華原本是想拒絕的,但想到人多總有人多的好處,所以便答應了下來。
因此楚志華以鎮妖將軍身份榮歸故里,但他從未回過楚府,而是在潮寧城以北的海邊建立了鎮妖將軍府。
府邸落成他便再次迎娶了新娘,不過他誰也沒有請,草草辦了一桌便入了洞房。
半月後朝廷補給給鎮妖將軍的十萬兵將到來,從此海邊除了恐怖的海獸,還有就是慘叫連連的兵將。
楚志華無情的訓練每天都有兵將死於對抗,十萬兵將不足半年只剩下一萬不到。
此事自然是驚動了朝廷,很多人紛紛站出來奏本楚志華,當然也包括當初極力推薦他的鮑尚書。
耶律若龍頂著壓力再次給楚志華補給了三萬兵將,並親自手書讓這位已經失去人性的大哥悠著點。
結果楚志華依舊我行我素,半年下來鎮妖軍只好有一萬,但剩下來的兵將絕對是萬里挑一,一對一普通海獸那都是綽綽有餘,看著如此精兵強將楚志華仰天長笑。
就連素來以勇猛著稱的虎賁軍看見鎮妖軍都不得不退避三舍,而所有兵將看見楚志華比看見海獸海妖還要恐懼得多。
……
來年夏,鎮妖將軍府一聲嬰兒啼哭打破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