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為過上好日子

  再睜開眼已經傍晚,天色暗淡下來。 李天疇伸展雙臂做了幾個簡單的運動,感覺非常輕鬆。咦?又活動一下雙腿,似乎也沒有太大困難,好的這麼快?腦袋也不是太疼了,這睡覺還能療傷?

  李天疇試著從床坐起,也不像午那樣障礙重重。坐在床沿,腦袋像過電影一樣回顧了自己的幾次受傷,一次一次嚴重,但身體恢復的速度卻一次快過一次,有些匪夷所思。這當然是好事,但無從尋找原因。

  自己的身體看來奧妙重重,單單一個莫名其妙的噩夢把人折磨的痛苦不堪。說來也怪,這個夢最近好像悄無聲息了,李天疇無論怎麼想像、回憶,都無法引導出這個夢,難道非要讓老子再渡劫一次?周彤到底是誰呢?

  「哥,開飯嘍。」門外響起船長興高采烈的聲音,但緊接著又傳來了這廝的驚呼,「哎呦,草,什麼玩意兒?」

  李天疇打開了檯燈,慢慢走過去開門,船長正拎著一包外賣蹲在地翻看著腳邊的一堆東西。

  「大呼小叫的幹嘛呢?」

  「吔,哥。你看怪吧,這門口誰放的吃的?」船長一臉疑惑。

  李天疇也是一愣,仔細端詳,船長腳下有幾個一次性飯盒,其一個已經被船長踢散了,旁邊還有一個保溫桶,非常眼熟,他立時明白是誰擺在門口的了,不禁心一熱。

  「別叫喚了,趕快進屋,餓了。」李天疇伸手接過了塑膠袋,「紅毛呢?」

  「隨後到。呵呵,哥,今天吧的生意超好,給這小子樂得屁顛屁顛的。」船長將地的東西全部拾起,「誰這麼好心?這個塑料桶看著眼熟吔。」這貨不傻,顯然也猜到了是巧姐,還不時的往旁邊門口望兩眼。

  沒多久,紅毛趕了過來,正好飯菜很多,三個人戰鬥力也強悍,一通風捲殘雲吃了個精光。

  紅毛抹著嘴巴突然想起了啥,從兜里掏出了手機和充電器,「哥,都配好了,號碼寫在紙。」

  李天疇點點頭收下,「那個阿火住哪家醫院?」

  這樣冷不丁的一問,讓紅毛摸不著頭腦,「哥,你問這幹啥?那天來的120把我們都拉到紅十字醫院了。要不是警察來了,他們的人還想跟我們干。」

  「警察來了?」李天疇一驚,倒是疏忽了這個問題,貌似師傅也沒講過這茬。

  「是啊,你被帶走以後沒多久,救護車和警察都來了。反正現場挺亂的,後來警察調查作筆錄,阿火的人挺硬氣,啥也沒說,我們自然也不會說。不過警察挺難纏的,幸虧你另外那個朋友在場,他好像混得挺開的,要不然我們這邊能動幾個的估計都要帶走。」紅毛一口氣將昨晚的複雜狀況描述一邊,倒也清楚。

  祁寶柱什麼時候忽然這麼熱心了?李天疇更加費解,反正車行的人古里古怪,索性不去想。「說說正事兒。」李天疇掏出煙來遞給二人,「前段時間大家想了好多點子,都沒下了……」

  「誰說沒下了?我正跟師傅學呢。」船長立刻插話,很是一本正經。

  「你聽我把話說完,待會兒再聊你。」李天疇白了這廝一眼,「照咱們現在的情況,點子雖好,但很多路子沒法走。我看不如踏踏實實先把吧干好,等賺了錢了,再想其他的。」

  「可現在吧生意難做,也沒能力換好機子,賺不到錢啊。」紅毛心裡並無有底氣。

  「你說到重點了,當務之急是換機子。我的一個朋友給了我啟發,咱們不能一口吃個胖子,可以慢慢的換,有多大能耐辦多大事兒。現在開始攢錢,攢夠一台換一台。」李天疇胸有成竹。

  「吧每天的營業款都要嚴格管理,怎麼管,我不在行,你和德普多想點子。咱們各有分工,債主的事兒我來管,不用你們操心。

  「你哥把吧交到你手,總不能讓你給毀了吧。多聽聽德普和阿九的主意,昨天晚是很好的例子,生意不火了嗎?雖然只賺了點吆喝,但也攢了人氣。等以後有錢了,咱們再干大的。」李天疇的一番話,通俗易懂,雖然最後一句仍然放了衛星,但還是讓紅毛和船長的眼珠子放光。

  李天疇見達到了目的,不再多說。一扭頭看著船長,「現在說你,你那個狗屁什麼星相學,我不懂。但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許蒙人、害人。其他沒了。」

  「哥,你看你又這樣說。我都怪難為情的,這咋是狗屁呢……呃,我向你保證,絕不蒙人、害人。」船長本想發揮一番,但看李天疇的眼神不善,立刻改口。

  「嗯……還有,回咱們聊的時候,那個叫啥的,綠腦袋的那個,為什麼不在髮廊幹了?」李天疇很慚愧,自己的小兄弟還有記不住名字的。

  「叫趙維敏,我們都管他叫阿敏。主要是髮廊欠工資,乾的沒意思,他想到吧來,但吧現在養不了這麼多人。」紅毛也不瞞著。

  「還是讓他來吧,總歸是自己的兄弟,先管個飯總可以吧。我提建議,你和德普考慮。」李天疇伸手摸了摸腦袋的紗布感覺十分累贅,「其他沒啥了,願意這樣乾的,咱擰成一股繩。另有高招和路子的,咱們也歡迎。目的只有一個,為了過好日子。」

  看著二人信心滿滿的離去,李天疇突然有了一種責任感,自己這樣莽莽撞撞的帶著大夥開干,是福是禍不知道。但如果不這樣,更加前途難料,倒不如轟轟烈烈一搏呢。

  李天疇心情大好,開始嘗試做一些恢復性的鍛鍊,不一會兒便大汗淋漓,一來小屋狹窄悶熱,二來身體還是太虛。

  目光忽然觸及淡紅色的保溫桶,李天疇心裡一動,吃了、用了人家的,趕緊得還回去,正好借這個機會說道說道。興沖沖的跑到隔壁敲門,但失望的是巧姐似乎已經出門了。

  裕興車行正準備關門打烊,一輛路虎越野車緩緩駛來停在門口,店員都認識是耿叔的車,老闆這麼晚到店裡來還是很少見的。

  耿叔一身休閒裝,看去風塵僕僕,很隨便的和眾人打了聲招呼,便徑直去了工作間後面的辦公室。不一會兒,小宋姑娘通知大家正常下班,只有彭偉華和祁寶柱被叫去了辦公室。

  「叔,咋這時候過來,有啥事打個電話不方便嗎?」彭偉華端著個大茶缸,一頭大汗。

  「剛趕回來,正好順路。」耿叔點燃一支煙,示意二人坐下。「跟我詳細說說昨天晚的事兒。」

  彭偉華望了祁寶柱一眼,知道小鋼柱不肯先開口,於是清清嗓子將城村吧打架的前前後後說了一遍。「這小子挺狠,超過想像。尤其最後幾下子,差點把阿火給廢了。」作了總結陳詞後,彭偉華又灌了一大口茶。

  「不光是狠,那種打法是特殊訓練的。」耿叔糾正了一句。這時小宋敲門進來給耿叔端了一杯濃咖啡,正要轉身,「你先回去吧,我們可能要聊一會兒。」小宋點點頭,雖然有些好,但並未多問。

  「叔,他當過兵,有些特殊訓練不正常嗎?」彭偉華不解。

  耿叔搖搖頭,「不一樣,據我了解,國家有這樣特殊訓練科目的特勤單位屬於極少數,而且能抗得過這樣的訓練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耿叔喝了口咖啡繼續道:「說白了是殺人手段的高效、強化。危機關頭,身體的很多部位都可以當作最犀利的武器給對手致命一擊。」

  彭偉華和祁寶柱二人聽後都為之動容,「呵呵,我這徒弟以前居然是國家精英啊。我強多了,可怎麼淪落的四處打工呢。」

  「不算是,我查過,他服役時也僅僅入選過軍特訓大隊,連特種兵的標準都不算,不可能接觸到這類科目。這也是我最感怪的地方。」耿叔端著杯子,有些出神,似在思考什麼。二人不敢打擾。

  僅僅片刻時間,耿叔笑了起來,「呵呵,走神了,下面說說你們查的情況。」

  還是彭偉華開口,「我這徒弟呢罩了一幫小兄弟,其有個叫紅毛的,他的哥哥吳天寶欠了gāo lì dài,應該數目不小,昨天的阿火帶人追債,要封紅毛開的吧,我那徒弟自然是哥們義氣啦。不過,我查的結果,阿火還不是最大的債主。」

  「吳天寶?」耿叔一皺眉頭打斷了彭偉華,「是阿成的那個朋友?」

  彭偉華點點頭,「沒錯,阿成的髮小,人還不錯。」

  「哦,你繼續。」耿叔若有所思,抽出一支香菸點著了。

  「最大的債主叫郝大鵬,以前沒聽說過這個人,他的老闆卻叫謝富順,明面十三不靠,但實際是飈七的人,也是現在正被警察通緝的謝福軍的本家弟弟。」

  「呵呵,這有意思了,飈七的人不好惹,看來我們的小李同志還要一路的過關斬將啊。」耿叔的話裡有話,二人都不是太明白,一起瞪著眼睛看著他。

  「我隨便說說。」耿叔喝了口咖啡,並未給二人釋疑解惑,「我曾經當眾說過退出江湖,昨天晚你倆同時現身插手別人的事兒,這算食言了。後面可能麻煩事兒不斷,這車行恐怕也要開到頭了。」

  「叔,你這話有些不明白呀。那個阿火自己玩單幫的,哪兒有這麼大能耐啊。」彭偉華忍不住插嘴,顯然不太相信耿叔的話。

  「自己玩單幫能活這麼久?當初那個強哥把sz市翻了個個,還剩下幾個玩兒單幫的?我之所以要退是不想大家有太多風險,你倆也清楚,咱們和強哥暗碰過幾回,哪次不是吃悶虧的?」耿叔說話間喝完了杯的咖啡。

  「叔,咱們為啥要這麼關注這個李天疇?」祁寶柱終於開口說話了。

  「以前只是感興趣,現在他是咱們車行的人啦。」耿叔笑呵呵的回答讓人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