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新教官

  此刻的李天疇早已逃離了山莊,而那座六米高的圍牆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至於圍牆的電倒是費了些周折,但也無關大礙。

  這是一片面積頗大的山林,四周漆黑一片,李天疇遠離了公路方向一路狂奔,憑藉著對星空的觀察,他隱隱能判斷出大致的方位,那是一路西行。

  在匆匆盤問了那個陸總之後,李天疇放棄了繼續留在山莊出口惡氣的想法,未料到對方對他的了解達到了極為詳盡的程度,無法推測他此次逃出後造成的後果,但遠方家人的安危立時成了他心頭最重要的大事,必須先回家。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漸有了微光,李天疇已經跑出了山林,目所能及的前方儘是起伏的山巒,雖然海拔不高,但是連綿廣闊,他看得眉頭大皺,如此下去,何時能走出大山?必須要找到個合適的交通工具。

  李天疇在一塊山石後面休息,藉機仔細翻看了一遍那位陸總的衣兜,有一個錢夾,兩張類似證件一樣的卡片,若干piào jù,當然,還有一部手機早被他扔到山林里了。

  錢夾里居然有不少現金,粗粗數了下約二千多塊,其他的諸如銀行卡、消費卡之類的則被他連著錢夾和piào jù等一起挖了個坑埋了,至於那兩張像證件一樣的卡片,他想了想還是揣進了衣兜。

  接著李天疇認真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不由得心頭大驚,剛剛受傷的腕關節處,皮開肉綻的傷口竟然已經結痂癒合,不嚴重的地方甚至連傷疤都看不到了,這說明強悍的恢復能力又一層樓。

  更加詭異的是,自己身的肌膚竟然又光滑如初,曾經布滿陳舊傷痕的胸腹後背,沒有了任何痕跡,如他剛來sz打工時那個樣子。莫非是夢的那個李天疇的徹底離去,才會造成如此結果?

  想到這個伴生的靈魂,李天疇頗為傷感,這個長期不被他所知,後來又常常被忽視了的「伴兒」,在他最危難的時候兩度出手救了他,此卻落了個魂飛魄散,不得不令他扼腕嘆息。同時也使他下定決心,等忙過家事,要儘快pò jiě夢境,以告慰對方。

  回想起剛剛的逃亡過程,自玻璃罩脫困,到隨意出手擊傷多人,再到輕鬆翻越高牆,躲過電,最後一路狂奔,不僅體能極為充沛,幾乎沒有疲勞感,而且渾身充滿了爆發性的力量,這讓李天疇不由得想起了「伴兒」在湮滅前的話,「……強悍無的身體!」

  這一切都是真的麼?可惜再也沒有機會得到「伴兒」的答疑解惑了,這間神秘的生物公司,哼哼,遲早會讓之出代價,李天疇向著身後的山林望了一眼,然後起身看準了方向,朝遠方奔去。

  ……

  祝磊謹和游世龍在夜裡慎小心的輪班值守,但已經兩個多禮拜過去了,沒有任何異常情況發生。相反,各個門麵店生意紅火,ktv的裝修也已正式啟動,而且福山的地下社會平靜異常,龐榮其人似乎也已被大家漸漸遺忘。

  而薛猴子和花老大偶爾會來酒樓喝酒吃茶,大家不溫不火的聊幾句,關係倒是越來越近。

  雖然裕興的眾人都沉浸在工作,但火熱的外表隱藏著洶湧的暗流,大家對當家人的逾期不歸都有想法,只是嘴不說而已。唯一例外的是小宋,電話都打不通的情況下,她顯然對祝磊蒼白的說詞無法相信,一向冷靜、淡然的她忽然顯得焦躁不安,游世龍等人見了她都要繞著走。

  祝磊唯有隱瞞,但不知能撐多久,壓在心頭的烏雲卻像鉛塊一般越來越沉重。

  武放來過一次,但被祝磊和游世龍二人冷嘲熱諷的給罵走了,這還算是客氣的,看在對方沒有食言的份,倆人沒有說出更惡毒的話,但威脅的意思表露無遺,如果李天疇有個三長兩短,你武放絕對跑不了。

  相之下,權興國和袁華來的更為勤快一些,每隔兩天出現一回,像是十分懂事一般從不去小四川酒家,而是到風情酒吧悶坐。每次都是很晚,默默的在角落喝杯酒,然後起身離去。

  祝磊和二人聊過兩回,但大家心事重重,興趣索然,袁華也的確不知道內情,反而光明磊落的過來讓祝磊熄了對其動手的打算,但是大家往往說不了幾句各自散了。

  再次目送二人的背影,祝磊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他很清楚李天畤的事情要遠想像的複雜和嚴重,否則這些人不會如此心。

  他當然了解權興國是個實誠之人,對裕興的關心和愧疚是發自肺腑的,但越是這樣,祝磊的心裡越沒譜,煩躁的幾乎要暴走的時候,一個陌生電話呼了進來,一看還是個帶區號的座機。

  祝磊遲疑片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但一聽到對方的聲音令他驚喜交加,竟然是李天畤。

  「當家的,一切還好吧?」祝磊控制不住的激動,但由於不了解情況,還是出言謹慎。

  「還好,家裡一切也都好吧?」電話那頭李天畤的聲音十分平靜,根本聽不出來被人劫走,身處險境的樣子。

  以祝磊的了解,李天畤這種平靜絕不是裝出來的,他立時放下了大半個心,稍稍穩定了下情緒,「家裡都好,放心。你……這麼長時間了,大伙兒都記掛你,還有,宋丫頭……」

  「我沒事兒,讓大家放心。」李天疇的聲音似乎有了少許波動,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只是最近一段不適合露面,長話短說,我需要你幫個忙。」

  「你儘管說。」

  「我記得你的老家是gs省的,和我靠的很近,現在那邊還有可靠的人麼?」

  祝磊大感怪,李天疇如此發問必有重要隱情,於是很慎重的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然後說道,「有一個堂叔,人很可靠,現在偶爾還有聯繫,需要我怎麼做?」

  「我想把家裡人暫時安頓到那邊去,方便麼?」

  「沒問題。」祝磊倒吸一口涼氣,隱隱感到了李天疇所處的危機,但能得到對方如此的信任,他還是頗為感動。

  「時間定好了,我會再來電話。」李天疇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這段日子大夥注意安全,家裡靠你照應了,還有小宋,你替我……」

  「等等,宋丫頭你要親自說。」祝磊打斷了李天疇,飛速的下樓向收銀台跑去,這種情況下,他已顧不得失態了。

  隨祝磊一起來到後場的小宋很不甘心的望著顯示屏已經掛斷的電話,眼淚唰的一下像斷線的珠子滾落下來。祝磊搓著大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心裡暗怪當家的太有些不解風情,即使有天大的事,跟人家說兩句話有什麼打緊呢?

  小宋出乎意料的堅強,抹了下眼淚,將手機往祝磊懷一塞,轉身走了。

  「哎,宋丫頭……你別怪當家的……」

  「沒有,知道他沒事兒行。」小宋遠遠的回了一句,一溜煙的跑進了前場。

  祝磊苦笑一聲,扭頭去找游世龍了。李天疇託付的事兒,說不得他要親自跑一趟,那麼福山這邊的安全全部壓在老游身,他放心不下,必須得商量一個萬全之策。

  ……

  福山秘密基地內環形樓北樓的一個房間裡,許來回的轉圈,而武放一改他的火暴脾氣,如老僧入定般的坐在沙發,連眼睛珠都懶得轉動一下。他倆剛接到消息,「巡遊者」立刻集整訓,時間縮短到一個月。這讓他大感意外,不要說李天疇的事情來不及查,連找老a算帳都成了空談。

  二人商量了半天,也沒拿出什麼切實可行的辦法,李天疇被剔除「巡遊者」名單已經鐵板釘釘,似乎很難再改變。但依許的性格不會輕易服軟,不把事情查出個子丑寅卯來,他絕不罷手。

  但此次吃了大虧,倆人也學了乖,不會愣頭愣腦的再去挑事兒,暗地裡托人訪查總是會有些眉目的。至於「巡遊者」未來的工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眼下大夥已經到齊,包括「醫生」在內,自第二天開始,整整一個月的時間誰也不能離開基地半步。

  據說新來的教官雖然了歲數,但赫赫有名,早年亦曾叱吒風雲,手底下*出來的學員各個出類拔萃,堪稱「兵王」級別的不在少數。對此,許和武放剛有耳聞,心態便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個教官如此不一般,能被武放的老師藍翎稱之為大哥的人物,在軍界曾經的影響力不小,儘管已是往事,但也昭示著「巡遊者」似乎被抬到了十分意外的高度。

  「會不會虎頭蛇尾,造造聲勢而已?」鬧過「罷工」的許差點成為第二個被剔除的成員,心裡頭自然有點酸溜溜的。

  「不會。」武放果斷的搖搖頭,「別說是老教官,是我老師也不是能輕易指派得動的。」

  「尼瑪,真是鬧笑話。」許自嘲的搖搖頭,「你說咱倆身為正副組長,連自己團隊的定位都搞不清楚,說出去丟人不?」

  「糊塗點好。」武放自從被關了禁閉後,整個人換了一副性情,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末了又嘆了口氣,「可惜了李天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