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較量(二)

  「尼瑪蛋,你個陰狠玩意兒,老子來收拾你。 」權興國一轉身,大踏步的走到許面前,匆匆活動了一下四肢關節,拉開架勢要開打。

  「陰狠?」許收起了笑容,「你見過那個敵人不陰狠?執行任務時生死相搏,你以為對手會跟你討論這個?」

  「你!」權興國一時語噻,憤怒的同時根本找不到合適的詞彙反駁。

  「可他是『巡遊者『的成員,不是敵人。」李天畤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權興國身邊。

  「正因為如此,我才會盡同僚之義,讓他印象深刻。『巡遊者』沒有軟蛋!「

  李天畤皺起了眉頭,這話倒也不是沒有道理,但如此言辭和行事他還是難以接受。

  「你放屁!臭不可聞!老子的兄弟沒有軟蛋,草你奶奶的,特麼誰給你的權利……」被袁華等人纏住的武放此刻剛喘過一口粗氣,又跳著腳開罵。

  「你閉嘴!」許突然暴喝一聲,臉色鐵青,「沒有軟蛋?軍的教訓在眼前,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去逞什麼能?不要跟我吹噓什麼義氣勇氣,老子要的是起碼的實力。」

  此言一出,二號小館內頓時鴉雀無聲,武放的臉色瞬間由暴怒變得黯然,李天畤則面露羞愧與憤懣。潘軍的意外身亡,固然有武放指揮失當之處,但追本溯源是他李天畤造成的,如果他不逼著武放去查老a,不會有潘軍和袁華先後去清水,也不會有後來的一系列事件。

  「你們倆誰?「許冰冷的聲音又迴蕩在大夥的耳邊。

  但蠢蠢欲動的權興國忽然間覺得索然無味,既傷感戰友的離去,又不能完全否認許的指責,一時間怔怔的站在那裡毫無反應。

  「果然……果然印象深刻。「李天畤長嘆一聲,面色煞白,他看了一眼武放,轉身向門口走去。

  「你站住!「許再次暴喝,」怯戰還是逃避?「

  「算是吧。「李天畤頓住身形,「還不都是一個意思。」

  「不一樣。怯戰,是懦夫,說明你不配成為『巡遊者』的一員。而逃避的性質不同了。」許說到這裡臉色一寒,「說明你想不知廉恥的躲開這些是是非非,而軍的死,不過是個破滅的氣泡,在你面前一不值!「

  李天畤轉過身來,面色慘然,「那麼你看我更像哪一種?「

  「應該是我問你,你敢不敢回答我?或者是堂堂正正的跟我打一架,來證明你是什麼。」

  李天畤閉了眼睛,他不喜歡被要挾,厭惡許總拿潘軍說事兒,但又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在理,無法逃避,也不能逃避。不論自己是個什麼,不能讓武放一個人把責任全部背在身。

  其實李天畤更不了解的是許的心態,他和潘軍還是新兵蛋子的時候在一個連隊,感情很深。後來各奔東西,雙方雖然疏於聯繫,但戰友加發小的情誼更為牢固,這一點除了袁華有所了解外,連武放都不知道。

  潘軍的死,許並不想遷怒武放,但非常討厭他因為李天畤的事兒去濫用資源,而且到目前為止,李天畤這個在某些人眼裡的香餑餑還不是「巡遊者」的正式成員,如果事實證明此人是堆爛泥,那麼許絕不會放過武放。

  「好,我跟你打。但要有個賭注。「

  許搖搖頭,「我沒興趣,還是打過再說吧。「

  「也好。「李天畤點點頭,果然是又臭又硬,這倒是激發了他放手一搏的鬥志。此人是個勁敵,觀其和陶猛一戰,實力恐怕還在武放和祝磊之,如此一來,此戰沒有任何取巧的可能。

  李天畤緩緩除下衣,露出滿是傷疤的肌膚,這還是拜夢那個同名的李天畤所賜,尋常情況下,他絕不會輕易除去衣衫,」怎麼論輸贏?「

  眾人面露驚訝,連許也為之動容,當然這種情緒一閃而過,瞬間恢復了淡然冷漠的表情,「誰爬不起來誰輸。「

  「好。」話音剛落,李天畤便如同一股狂風般的沖了去,正對面的許瞳孔微縮,立刻收起了一切輕慢之意。

  二人的打鬥自一開始出乎多數人的意料,幾乎沒有任何花哨動作和前期試探,一接觸是狂風暴雨般的對攻,四肢格擋、招架的聲音如同爆豆一般噼里啪啦。

  李天畤快,許更快,二人步伐移動的速度稱得是眼花繚亂。很快,場地央對攻雙方的身軀變得模糊,那是一種快到極致的錯覺,令觀者窒息。

  「嘭,嘭嘭,呯,嘭,呯嘭嘭……」一連串的肉體遭受重擊的聲響不絕於耳,場的兩個人影乍然分開,場館內的一切像是剛剛承受過重壓,又驟然消弭於無形一般,令人說不出的難受。

  兩人還像交戰之前那樣站立不動,不同的是短短几分鐘內便已傷痕累累。李天畤鼻血長流,左眼眶也有些許撕裂,右腿控制不住的顫抖;而許看去更慘,兩個眼窩一片烏紫,嘴唇被打得翻卷開來,左邊額頭一個大口子,鮮血糊滿了半個臉頰。

  「有滋有味,再來!」許大口的喘著粗氣,忽然一抹臉頰的鮮血,拔腿又沖了過來。李天畤冷哼一聲,身微微前傾,像獵豹一般迎戰敵手。

  此番二度交手又讓眾rén dà跌眼鏡,雙方的動作仍然快的令人咂舌,但倆人似約好了一般,完全不躲不避,呯呯嘭嘭之間,二人的身體不知道挨了對方多少拳腳,等倆人的再次分開時,都已搖搖晃晃。

  這次的對攻,時間更短,至多分把鍾,二人便耗盡了體力,連身體的平衡都難以控制,但仍然倔強的對視,誰也不肯先於對手倒下。

  李天畤的右腿抖得更厲害了,雙眼幾乎被汗水和鮮血糊住,只能睜開一條縫隙,身遍布青紫,根本無法區分是拳打的還是腳踹的;許也很悲催,臉畫的像關公,五官僅能分辨的眼眶也由烏紫變得青腫,額頭正央又開了一道口子,非常結實的作訓服被撕得像麻袋片兒一般。

  「尼瑪的,有意的吧?幹嘛老打我的眼眶?」許緩過氣兒來的第一句話差點把觀戰的眾人雷倒。

  「你他媽總踹我右腿,你還有理了?」李天畤的回應同樣不靠譜。

  「少廢話,還打不打?」

  「奉陪到底!」

  「靠!」

  「你大爺的!」

  兩人一通嘴巴快活後,又像醉漢一般搖搖晃晃的衝撞到了一起,你一拳我一腳的已經完全沒有了章法,到最後抱成了一團。

  眾人再也無法看下去了,紛紛前將二人分開,此時的許已經脫力,躺在地只顧呼呼的喘氣,身體則根本無法移動分毫。而李天畤雖未脫力,但雙目有些發直,左側太陽穴挨了一記重拳,視線有些輕微的模糊,也是癱在地難以挪動。二人幾乎是半斤對八兩,誰也沒討到便宜。

  「鄭……旭來,今天到這兒了,帶陶猛去基地醫院。」大家正在手忙腳亂時,躺在地的許突然發話,腦子在場的眾人都清醒。

  「那你也一塊兒去。」鄭旭來很怕看到許的魚眼泡子。

  「廢什麼話,趕緊。」

  「那個,武組長,今天我不是有意冒犯你,實在……心裡有些不痛快,要要把它擺在明處……」

  「許組長,你不要多說話,先去醫院,其他的事兒明天再說。」武放的心裡五味陳雜,是非曲折他自有一桿秤,也正是因為他的輕率才造成了潘軍的離去,許雖然做的過火,但方向沒錯,他認了。

  「那個,李天疇,我……很久沒有打過這麼痛快的架了,什麼時候再來一次?」躺著的許格外話多,像突然轉了性一般記掛這個,關心那個。

  「滾……滾你的吧!打過了,你也沒給我個說法。」

  「好了,二位都少說兩句,先去醫院要緊。」武放再次勸阻,他深知兩個傢伙的傷都不輕,連忙示意大傢伙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