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的輪胎與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嘎吱一下準確無誤的停在c2棟門前。令袁華詫異的是駕駛員的舉動,他並未下車接應跑出來的人,而是突然伸出手連續的向別墅開槍射擊,砰砰砰的一連串響聲過後,別墅正面的窗戶幾乎全部被打爛了。
這樣火爆的舉動像是在發泄,又像是突然受了cì jī,但袁華明白對方十分聰明的做法,這是避免有人在背後偷襲自己的同伴。我草,袁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場如風一般的營救人質的突襲戰,自己根本沒有機會插得手,武放交待的事兒算是白瞎了,更可惜的是這一段居然沒有拍攝下來。等他再回過神來,越野車已經嘶叫著離開了現場。
袁華連忙撥通了武放的電話,簡單的講了兩句經過後,讓他趕快安排接應,因為有人很可能受了重傷。而且這次的事情鬧得太大,裕興這幫人恐怕沒那麼容易能抗的過去了。最倒霉的是車子是自己的,袁華的頭大了n圈,說不得要開到特殊修理廠弄報廢了。
武放的反應並不像袁華那樣激動,只是對李天疇等人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完成營救感到驚呀,並且還能夠全身而退,這一點讓他甚至有些小小的興奮了。
掛了電話後,武放迅速聯繫了兩個人,然後打車直奔福山遠郊的一家汽車修理廠,一座看去像破破爛爛的廢舊倉庫的地方。沒人知道那裡是幹啥的,甚至附近居民對這個破倉庫存在了多少年都沒有清晰的印象,也是袁華所說的特殊修理廠。前些日子開回來的那輛大切諾基恐怕早已被改的面目全非了。
蠶豆將車子開得像飛起來一樣,別墅的崗亭自然是一衝過。此時門口早已經沒有保安了,聞訊業主出事兒,園區所有保安都朝c2棟那個方向集合。路不少人遇見了瘋狂的越野車,都不明白所以然,但瞬間反應過來,一定個和c2棟的事情有關。但沒人敢攔,也沒人想攔,大家衝過去做做樣子而已,那麼幾個工資,誰還真去管閒事,聽說都放槍了,那個敢不要命?
車內游士龍大口的喘著氣兒,他的雙腿已經骨折;祁寶柱儘管沒挨子彈,但渾身下有四五處刀傷;而張的傷勢最重,右胸靠的位置一個大的彈洞,雖然流血已經被李天疇想辦法控制,但人已經昏迷。忙完了張,李天疇忙著給祝磊打電話,讓他尋找大夫,並安排所有人暫時撤離酒樓後面的院子。
車子沒有走來時的路,而是拐了一條不知名的縣級公路。本來打算要兜好大一個圈子才敢往迴繞。但張的傷勢拖不得,李天疇緊鎖眉頭,最後果斷命令蠶豆掉頭停車,重新裝好車牌後直接回福山。反正禍事已經闖大了,該有的事兒也躲不過去,愛咋地咋地吧,反正不能眼睜睜看著兄弟沒救了。
李天疇將所有qiāng zhī拆成了零件,沿途分散扔在了野溝里,想了想掏出手機也準備拆了扔掉,反正已經和祝磊約好了地點,恰巧在這時武放打來了電話。
「兄弟,聽我說啊。千萬別激動。如果有人受傷了,我能幫到你。」武放的語氣嚴肅而誠懇,一改往日通電話時愛開玩笑的習慣。
李天疇聽著怪,怎地武放突然變得彆扭起來,好像做了虧心事兒,很對不起他一樣。但轉念一想剛才在別墅里曾見到過袁華,鬼鬼祟祟的蹲在遠處,整個事件既不參與,也沒離開,他想幹嘛?莫非有啥見不得人的企圖?
每次想到袁華,李天疇心情不爽,這個人做事兒不大氣,而且此人和武放身後的華老頭始終無法讓他看懂,莫名其妙出現的部隊招待所與這二人又是啥關係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讓李天疇總感覺與對方隔著一層撩不開的輕紗。若不是看在袁華此次幫了大忙的份兒,他說不得要諷刺武放兩句,儘管控制著語調,但在語意簡單而直接,「不麻煩武兄,我自己找人了。」
「自己找人?那多耽誤事兒。你可想清楚,如果有重傷號不及時醫治可是要命的事兒。我不管你啥原因,最好別開玩笑。我找了很好的外科大夫,設備也有,而且安全。」武放知道李天疇的脾氣又來了,接觸時間長了,他多少也有點了解,顯然袁華滯留在現場已經被他發現。
李天疇看著張慘白的臉,心裡猶豫起來。他承認武放的說詞很難讓他拒絕,祝磊那邊儘管能找到大夫,但行動恐怕會大為不便,而且條件也不會太好。如果真的因為自己一時衝動而斷送了張的性命,那是大大的罪過。
「別忘了,你開著老子的車招搖,不怕被人盯啊?趕緊給老子送回來。」武放見李天疇不吭聲,索性也來了脾氣。
「我在返回福山的路,西郊那條省道。」
「那你開慢點,我過來和你匯合。」
掛了電話,李天疇看著窗外心裡挺煩,想想又撥通了祝磊的電話,讓他放棄準備,帶著大夥暫時離開行。他和祁寶柱調換了位置,迅速的查看了游士龍的傷勢,除了雙腿骨折,其他地方並無大礙。
此時老游似乎剛剛緩過勁兒來,他一把握住李天疇的手道:「當……家的,對不住啊。我沒……想到會把事情弄成這樣。」
「先別說這麼多,好好緩口氣。有的是時間。」李天疇安慰的拍拍老游,沒有半點責怪之意。
「我沒問題。」游士龍搖搖頭,可能是因為傷痛的原因,原本醜陋的面容變得愈發扭曲,他狠狠道,「等老子養……好了,一……定要弄死阿豪這個雜種,還有王繁這個二逼,媽的,否則咽不下這……口氣。」
李天疇點點頭,「剛才我在別墅里也撞見了阿豪,還交過手,他沒啥好果子。等傷養好了再說。」
「老游,你先別發狠。你綁的人呢?」蠶豆忍不住扭頭插話。「大夥忙活半天,都跟著著急。」
「什麼綁……的人?啥意思?」游士龍瞪著眼睛大為詫異。
「我草,道都說你綁了馮彪一家。你健忘啊?」蠶豆說著扭頭看了李天疇,又瞅了瞅祁寶柱,顯然是更加吃驚。
「我草……哪個shǎ bī說的?天打雷劈,老子……能幹這種沒品的事兒麼?」游士龍額頭的青筋暴起,連脖勁也一下子漲的鼓鼓的,「老子是去救馮彪,我cāo tā mā的,簡直是氣死人……」說到這裡,他開始大口喘氣,顯然剛才一激動扯動了傷口。
看來這其真的另有隱情,阿豪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說不好會和王繁等人勾結,設計著啥陰謀,游士龍可能運氣不好恰恰撞到了也未可知。李天疇沖蠶豆擺擺手,「這事兒等等再說,讓老游先養養神兒?」
游士龍果然開始大聲的咳嗽,臉紅脖子粗的連喘氣兒都困難,李天疇伸手幫他捋著後背沒再說話,車內一時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