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 酒樓開張

  老郝悶著頭抽菸不說話,似乎是被觸及到了不願提及的往事。 李天疇也很識趣,沒有再接著問,看著牆邊的摩托車架子,琢磨了半天道:「叔,回騎走那輛也是你裝的吧?」

  「殼子是水貨,裡面的東西全是我弄的。」

  「我準備開個車行,要不你來我這裡當師傅吧?」李天疇試探。

  「不去,沒興趣。」老郝直搖頭。

  「考慮考慮,對付張志強,咱們聯手的勝算更大。」

  老郝依然搖頭,「我自己的事情不用別人摻和。」

  「張志強跑了,不知道躲在哪兒,你老是想弄他也找不著人。」李天疇暗罵老郝頑固,不得不編瞎話,「不如咱們在一起,也方便照應。」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老子早晚找到他。你甭跟我這兒羅嗦了。」老郝說著撓撓腦袋,表情突然有些困惑,「也是啊,你幫老子搞張照片來,畫像也行,搞錯人麻煩了。」

  李天疇想笑,但卻笑不出聲,老郝這樣顛三倒四恐怕與海叔去世受了cì jī有關,根源是自己做事欠考慮,現在老郝的這種狀況反而很難勸解,倒不如先慢慢哄著。

  「張志強為人很狡猾,那天我也只見過他的一個側影。但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弄到他的照片。在此之前,希望叔還是多考慮一下我剛才的提議。」

  郝叔雙手抱著頭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李天疇明白多說無益,於是拍拍老郝的肩膀,站起了身:「叔,我的提議你好好想想,過兩天再來看你。」

  老郝沒吱聲,李天疇再看看那個摩托車殼子和一地的破爛,心道好在車子還沒搞完,應該還有時間zhōu xuán。

  出得院門,李天疇的心情不好,一個不小心將老郝害成這樣,很多方面欠考慮了,以後得吸取教訓。半路他忽然想起了那張紙條,掏出來仔細觀看,只有幾句話:張姓人已經搬回老家;租房的介紹人叫沈坤,是沈鳴放的侄子;馬家和孫拐子沒多大關係,但馬家有一個女婿叫王惟同,是個大老闆。

  內容其實很豐富,包涵了自己所要求的全部答案,尤其是最後一句關於馬家女婿的問題讓他眼睛一亮,王惟同這個名字很熟悉,似乎是那個天馬公司的老闆,看來裡面的問題不簡單。

  沈鳴放已經被滅了,沈坤應該不難找,實在不行還可以再去問陳斌。這裡面較神秘的是馬家人,關於張吉明這件事是否知情也很難說,所以必須謹慎,還有是張家人的安全也是要考慮的。

  李天疇琢磨了一會兒,有了計較,再看看時間還早,乾脆去縣醫院走一趟,去碰碰運氣。

  但結果令他失望,重症監護病房走廊內的警察和便衣早都撤了,而那間曾經被n多雙眼睛緊盯的病房也是靜悄悄的,裡面似乎連燈都沒開。李天疇在病房門口一晃而過,透過狹窄的小窗,看見病床空空如也,根本沒有病人。

  李天疇不甘心,找到了一個小護士詢問,雖然對方十分謹慎,但他還是得到了一點消息,病人被轉走了,好像是精神有問題。看著護士的表情,他明白想要獲得更多的信息是沒有可能了,於是匆匆離開了醫院。

  接下來的兩天,李天疇到過張吉明的老家,沒有聲張也沒有露面,默默觀察之後便離開了,張家人遭此大難,十分謹慎,基本不和鄰里來往,更別提陌生人。蠶豆也很快查到了沈坤的藏身地點,並沒有去找陳斌的麻煩。

  一切都在暗進行,接下來是天馬公司和王惟同,但李天疇不得不暫時停下來,因為酒樓要開張了。這是眾人期盼的大事兒,必去全身心去應對,不但亂七八糟的事兒情多,而且還要防止有人搗亂,本土的陳斌不見得有那個膽子,但失蹤的孫拐子,還有阿豪都不得不提防。

  裝修好的酒樓以前的四川酒家要氣派,由於合併了隔壁的一棟小樓,營業面積也擴大了許多。裹著紅繡球的燙金牌匾已經掛在了酒樓門頭,門口左右兩邊順序排開二十四對花藍,顯得喜氣洋洋。

  開張慶典選在了午十二點,之前早已散發出去了很多的宣傳彩頁,所以還沒到午聚集了不少人。付爾德是裕興公司的總經理,祝磊則是裕興酒樓的老闆,兩人出面請了一些街道的頭頭腦腦,算是充充門面。

  禮炮響起,場面十分熱鬧,剪彩、揭牌匾繡球的程序李天疇不方便參加,倒是便宜了街道的一位胖主任。之後,大家魚貫而入,開張第一天的優惠很大,幾乎是打對摺,所以座無虛席。連包房都沒有空的。

  李天疇夾雜在人堆,心裡感概之極,這個時候要是耿叔和海叔在傍邊看著該有多好。遠觀小宋、祝磊他們忙得不亦樂乎,他總算踏實了。

  開業慶典的安全和預防工作是李天疇和祁寶柱負責,外加那兩個小伙子,李天疇早已弄清楚了他們的姓名,一個姓霍,一個姓劉,管他們叫小霍和小劉。大家從早晨緊張到晚,什麼事兒也沒發生,意外的是陳斌還讓小弟送了六對花藍過來以示慶賀。

  晚都已經過了飯點,有兩名打扮粗豪的大漢走進酒樓,坐下之後並既不要酒也不點菜,只叫管事兒的過來說話。祝磊聞訊不敢怠慢,急忙從後面的辦公室出來,開張第一天,來的都是客,笑臉相迎總沒錯。

  「我是酒樓老闆,請問二位有什麼指教?」祝磊坐在了二人對面。

  「老闆貴姓?」一名大漢回話,倒也顯得很客氣。

  「免貴姓祝。」

  那名大漢一愣,再看看身邊的同伴,又扭頭道,「不對吧,這裡不是裕興酒樓麼?」

  「沒錯,正是裕興酒樓。」

  「那老闆應該姓李呀,你確定沒錯?」

  大漢莫名其妙的反問讓祝磊一下子警覺起來,「二位兄弟,這一帶只有一家酒樓叫裕興,老闆也只有一個人,那是本人。二位如果沒找錯,說說來意吧。」

  那名說話的大漢見祝磊神色不對,連忙解釋,「祝老闆不要見怪,我們老大聽說裕興開業,特地讓我們哥倆過來替他道賀,沒想到還是來晚了,難道真的沒有一個李老闆麼?」

  「沒有。」祝磊毫不猶豫的搖搖頭,「恐怕二位聽錯地方了。」

  大漢看著祝磊,顯然不信,突然呵呵的笑了起來,「寶號還有一位姓彭的掌柜好些了吧?」

  祝磊一驚,對方所說的姓彭的難道是指彭偉華麼?他的確在家裡養傷,沒有參加今天的開業慶典,但這倆個人是如何知道呢?難道……

  「這樣吧,祝老闆,煩請你帶個話給李老闆,說我們老大恭喜酒樓開業,祝他和各位掌柜的生意興隆,大發財!」大漢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盒沿桌面推到了祝磊面前。

  盒子很精緻,有半本書那麼大,而且還帶有一股暗香,懂行的人一看知道材質是檀香木,算得名貴了。盒蓋有一個巴掌大小的賀貼,寫的什麼倒沒注意,但落款讓祝磊然面色大變,那是一個暗青色的茶壺。

  「你們老大的心意我領了,但東西拿回去,告訴他生意是生意,其他的免談。」一直在暗處觀察的李天疇此刻不得不現身,茶壺什麼意思他心裡清楚。

  兩名大漢聞聲立刻站了起來,其的一名大漢按照道的規矩衝著李天疇一抱拳,「想必這位是李老闆,我們老大吩咐的事情都已經說清楚了。呵呵,恭喜發財,告辭了。」說完大漢一拉同伴往外走。

  但還沒走到門口,兩人聽到腦後風聲,眼睛一花,李天疇已經站在了二人面前,手拿著那個檀木盒子,「二位忘記拿東西了。」

  大漢的臉色難看,「李老闆似乎不近人情,區區一聲道賀都不能接受麼?」

  「剛才說過本人心領了。這東西算了,煩請帶回去,謝謝你們老大。」李天疇說話間,人影向前晃動,大漢駭然後退,但根本來不及,只覺得前胸一緊,一個東西已經塞到了他的懷裡,竟是那個檀木盒子。

  「趕緊回去吧,不送。」李天疇站在門口冷冷的盯著二人,但那名大漢突然返身回到桌子旁,從懷裡又掏出了那個盒子,但還沒等放下,胳膊肘又被李天疇死死的抓住,動彈不得,「我剛才說的話沒聽見麼?」

  另一名大漢著急了,「李老闆,你不近人情不要緊,我們兄弟完干不好活兒回去是要挨罰的……你看……你」

  李天疇一愣,大感意外。強行送人東西,搞不定後還要手下人受罰,這茶壺也太霸道了吧?看著大漢手的盒子,他靈機一動,一把將盒子拽在手,將盒蓋的拜帖撕了下來,「不難為你們,這個拜帖我收了,回去交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