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腳下踩水,藉助遊艇的掩護,慢慢的橫向划動,以觀察碼頭的情況。 也幸虧這句提醒,他倆很快發現了兩處探頭的位置,從角度來看,是交叉監控碼頭正面情況的,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發現。
反覆確認後,他倆選擇在碼頭側面一處岩石較低的位置岸,各自整理一番後,便沿著碼頭的台階拾級而。外面是一條五米多寬的柏油路,像是別墅區的主幹道。
幹道兩邊是修剪精緻的草坪,草坪後是錯落有致的觀賞植物和灌木,再往深處還有茂密的樹林。為了避開區內的監控,兩人飛速的跑進了樹林。裡面黑燈瞎火,但對李天疇二人來說卻沒有太大的視覺障礙。
入夜沒有多久,很多建築里都亮著燈,別墅區內的公共綠地和主要的標誌性設施,被各式射燈映襯的絢麗多彩。臨湖的小路偶有三兩個業主在散步,一切都顯得十分寧靜、安詳。
這片狹長樹林的盡頭是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再往前有一個緩坡,全是長石條壘成的台階,了緩坡,眼前便是相對密集的住宅區了。
李天疇仔細辨認了一下距離最近的一棟別墅,門牌下方有「ab-6」的字樣,這讓他心裡一動,感覺那天晚黑影提供的信息的可靠性在增加,但是否也同時意味著危險性在增加呢?
別墅區裡的門牌號碼似乎排列的毫無規律,李天疇和海禿子二人小心翼翼的摸了很久,轉的頭暈眼花,最後才在靠近山頂的位置發現了目標——ab-2號。山頂附近是整個別墅區位置最好的地方,視野開闊,坐山面水,而且私密性絕佳,一共只有兩棟建築。
目標別墅是一棟三層小樓,帶著一座面積不小的花園,其一樓還亮著燈。由於別墅的位置較高,而且紗制的窗簾半掩著,看不清楚屋內的狀況。
海禿子用手指了指別墅的側面,李天疇順著看過去,那裡有一個方形的小門,長寬各有三米的樣子,十有八九是車庫。他明白禿子的意思是從車庫進入,看了半天,似乎也只有這個位置最合適,只是內部狀況不明,還不是貿然動手的時候。
正在猶豫時,山坡公路有汽車開來,刺眼的車燈照得山路如同白晝。李天疇二人急忙伏在路邊草叢。轉眼間汽車開到了眼前,並在別墅的院門停下。不一會兒,隨著遙控的鐵門打開,轎車隨即開進了院子。
隔著院牆的柵欄,可以看見有兩名黑衣人先後下車,其一人背負雙手,步伐穩健,不急不徐的登了台階,屋門打開,借著燈光,海禿子看清了此人的側臉,隨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否則驚呼聲可能會脫口而出。
李天疇大為不解,禿子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怎麼見了這個黑衣人如此吃驚?好一會兒,海禿子才用胳膊肘子捅了捅李天疇,「這人我見過,在蔡家園照過面,很牲口,你注意點。」
「阿豪的人?」李天疇問。
海禿子點點頭,「弄不好他是阿豪的老大張志強,反正是一撥的。媽的,今天晚有好戲整了。」
張志強?他劫持了耿叔?看來這個消息有些靠譜了,那麼說聶濤的處境也應該是真實的,只是沒想到在這種狀況下與張志強碰面,李天疇心裡頭不免有些痒痒的感覺。
「另一個好像不是阿豪。」海禿子自言自語。
「不是,幾天前天我還和他在水天一色照過面。」李天疇確認。
「聽說了,咋整那麼大動靜?」
「意外。」李天疇不好多說,也不想讓海禿子操太多心。
禿子點點頭沒搭腔,過了一會兒又道,「從正面進去較麻煩,張志強可不好對付,咱倆必須來邪的,可惜我的老夥計不在手。」
「要多邪?」
「怎麼邪,怎麼來。」
「要不這樣,我身子輕,先摸進去探探情況,如果我叔在,咱開干。反正天色還早,這個時間也不適合搞大動作。」李天疇建議。
「你咋進去?車庫的門可是遙控的,你不見得能搞開。」
李天疇用手向指了指,「二樓以都沒亮燈,我從後面的窗戶里進去。而且車庫未必和裡面聯通。」
海禿子想了想,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有問題馬退出來,我給你掩護。聽見沒?」
「放心吧。」李天疇一拍禿子的肩膀,起身飛速的穿過了盤山公路,順著院牆摸到了別墅的後面。高大的鐵柵欄和山體的岩石相連,很多鋼筋都焊在岩體內,翻過去並沒多大難度。
別墅後面也是一個花園,只是在面積要小了很多,微縮的亭台水榭十分别致,有小路和房屋的後門相通。李天疇眼睛一亮,如果後門能打開,不用翻窗戶了。
這時候房間內傳來了悠揚的樂曲聲,雖然聲音不大,但聽去十分的悅耳。李天疇卻放棄了撬開後門的念頭,鋼製厚重的防盜門有這樣的透音效果,說明後門和前廳是直線聯通的,而且間應該沒有什麼阻隔。一旦撬門的聲音搞大了,勢必會驚動大廳里的人,還是不冒險為好。
原地想了想,還是從樓進入較穩妥一些。李天疇抬頭觀察,樓的窗戶幾乎全是關閉的,背陰的方向應該是走廊的位置,所以也不怪。看了半天,只有三樓一處位置較偏的窗戶留了條縫,旁邊正好有管道可以借力的,它了。
李天疇吸氣凝神,伸手握住管道,試了試力量後,噌蹭幾下悄無聲息的爬到了三樓,不費力氣的翻進了窗戶。意外的是,腳下並不是走廊,空空蕩蕩好大一個房間,像是個活動室。再仔細一看,牆壁四周還有鏡子,又像是排練房,地板是木製的,他行動起來不得不小心翼翼。
這個房間不能久留,沒有任何遮擋物,很容易被發現。李天疇迅速的找到了房門,聽了聽動靜後閃身而出。外面是一條短而筆直的走廊,音樂聲陡然增大,倒是為李天疇的行動提供了不少方便。
走廊兩邊都是房間,數了數一共五間,均是房門緊閉。李天疇挨個在門邊聽了一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最後他蹲在了樓梯口,準備觀察樓下的情況,鬱悶的是兩層的樓梯居然不是直通的,頭會見到這種怪異的布局,只好再下二樓。
二樓的布局完全不同了,同樣有五個房間,但全部朝南,其餘的空間則形成了一個寬敞氣派的大廳,並連接著左右兩個樓梯。當然,也亮堂了很多,因為樓下的光線通過樓梯透了來。
李天很快檢查完五個房間,然後悄無聲息的蹲在了樓梯口,但倒霉的是偏偏在這個時候音樂聲嘎然而止,似乎是演奏結束了。樓下陡然顯得安靜異常,突然一聲輕咳聲讓李天疇心頭巨震,這個聲音太熟悉了,正是失蹤了好幾天的耿叔。
「好的曲子會讓人身心愉悅,老弟現在感覺如何?」一個年男子的聲音,雖然慢條斯理,但嗓音渾厚,音節間帶有少許的沙啞,有一種特別的味道。
「呵呵,的確不錯。不過好的曲子,應該和知音一起欣賞。」耿叔的聲音平和,但不屑的意味十分明顯。
「不錯。」年男子並不生氣,突然將話鋒一轉,「老弟的身體怕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還能撐一陣子,不勞你記掛了。」耿叔說著,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年男子嘆了口氣,「人到垂暮,應該和自己最親近的人在一起,你這又是何苦呢?」
「那倒未必,看著自己親近的人平安幸福,又有何憾?」耿叔立刻反駁。
「嗯,倒也沒錯。但世事無常,我勸老弟還是多看看眼前。」年男子似乎站起了身,「來杯咖啡?」
「白開水好。」耿叔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