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怪異的斌哥

  已是深夜十二點鐘,位于越香路的k歌皇皇ktv,早已沒有了昔日的燈紅酒綠,自從次陳斌領人和自家兄弟龐榮火拼之後一直處在關門歇業的狀態。 整個小樓黑黢黢的連點光亮都沒有,與周圍色彩斑斕的店鋪形成鮮明的反差。

  李天疇猜得不錯,陳斌躲在他的老窩裡,骨子裡和孫拐子驚人的相似,守著老窩哪兒也不會去。此時他正躺在一個包間裡,十分的放鬆,是的,他需要放鬆,從最初的憤怒到恐懼,再到復仇之後的暢快淋漓,像過山車一般,時空轉換太快,他總感覺適應不過來。

  與也許再忍一段日子,他是最終的勝利者,以前是幾條街道,未來是整個縣城。我靠!老子也有今天,陳斌每想到這裡,嘴角忍不住的要抽動一下,是興奮還是難以置信,說不清楚,總之是神經末梢反射之後最終的表現。

  他猛的坐起身,一伸手抓起了茶几的酒杯一飲而盡,媽的,這紅酒喝著怪有滋味的。以前一直認為沈老二勸大夥喝紅酒是裝逼,沒有想到還真的別有一番風味……等等,怎麼又想起沈老二了?操他大爺的。

  陳斌的心裡猛的戰慄了一下,近一兩個月發生的事情,像過電影一樣迅速在腦海里掠過,很像一場離的夢。兄弟們都散了,抓的抓,跑的跑,連老大也不能挽回頹勢,龜縮起來……

  可這能怪老子嗎?不都是你們逼的嗎?耿老五逼老子,多年的兄弟也要逼老子,還有……我草你們馬!陳斌突然間雙眼通紅,揚手將高腳酒杯摔了個粉碎,他大口的喘著粗氣,雙目的紅潮瞬間變成了可怖的血絲。但僅僅是一會兒功夫,他卻又呵呵呵的笑了起來,可惜最終的贏家還是老子,哈哈……

  在此時,包間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閃了進來。陳斌的笑聲霎那間凝固了,他瞪著眼睛,驚的看著這個人,表情一下子變得僵硬而難看。

  「斌哥,別來無恙啊?」講話之人自然是李天疇,他笑嘻嘻的伸手擰開了一盞大燈的按鈕,「敞亮點舒服。」

  陳斌乾咽了口吐沫,心裡暗暗吃驚,外面的兄弟都吃屎去了麼?這麼個大活人進來都沒看見?他瞬時又想起在一個豬圈裡被李天疇毆打時的情景,臉的肌肉猛抽了兩下,「你很喜歡不請自來麼?老子好像和你沒什麼瓜葛了吧?」

  「沒有,沒有。斌哥誤會。」李天疇連連擺手,竟然很舒服的坐在了對面的沙發,「我這人有話不繞圈子,來向斌哥打聽點事情。」

  陳斌眼睛珠子亂轉,耳朵豎起來仔細傾聽著外面的動靜,一隻手也不經意的滑向了腰間。

  「斌哥不要多心,你外面的兄弟都睡覺去了。李某沒有惡意,幾句話的問題,問完走人。」李天疇笑呵呵的掏出了香菸,自顧自的點著了。

  陳斌聞言一愕,那隻手又很不自然的縮了回來。腦子裡卻是飛速的盤算著,不是說耿老五和老大拼了個兩敗俱傷麼?這小子怎麼還有勁兒跑來找茬?難道消息有誤?他乾咳了一聲,「老子本來和你沒啥可談的,想說什麼,有屁快放吧。」

  「水天一色,你知道多少都告訴我。」

  果然如此,看來耿老五沒啥問題呀,現在又來打聽消息,明擺著是要接茬往死里干,陳斌剛剛有些失落的心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他表面不動聲色,佯裝冷笑,「水天一色早關門了,你們有完沒完?」

  「總要做個了斷吧。」李天疇並不避諱,很平淡的一句話,卻讓陳斌的腦子有點混亂,他本以為李天疇多少會掩飾一番,沒想到這麼直接,狂的沒譜了。

  「那是我大哥最後的家當,奉勸一句,做事莫要趕盡殺絕。」陳斌吃不准,繼續試探。

  「斌哥報仇雪恨的時候可沒有如此婦人之仁吧?」李天疇笑呵呵的一句話,毫不掩飾輕蔑和不屑。

  陳斌明顯被刺了一下,一張麻臉有些扭曲,但瞬間恢復了正常。他撓著光頭哈哈大笑道,「報不報仇是我自己的事兒,誰他媽用心險惡,老子門兒清的很。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別想拿話激老子。」

  李天疇也笑了,伸手從腰間掏出了一把阻擊槍,「不是激你,而是逼你。反正咱倆也不是頭一回了。」說著,他給槍口裝了*,緩緩起身。

  「我草泥馬,你要幹啥?」陳斌臉色大變,騰的一下從沙發跳了起來,嗓音明顯的發顫。他領教過李天疇的手段,那絕對不是人能忍受的。

  「合作,我問你答,還和回一樣。」

  「你……你,你把這玩意兒放下,放下……草,你問我答……」陳斌突然很悲哀,自己處心積慮的報仇了,想要得到的東西貌似也差不多得到了,結果在這麼一個瘋子面前竟然連屁都不是。

  隨著一聲慘呼,李天疇面色如常的從包房裡出來,還順手帶好了門。外面神情高度緊張的蠶豆終於鬆了口氣,「玩事兒了?」,李天疇點點頭,二人迅速離開了ktv。

  陳斌醒來的時候,身邊站了五六個神情迷茫的小弟,「大哥,你醒了?」,「老大,你這是咋了?」,「老大……」

  「都閉嘴。那個shǎ bī呢?啊?」,陳斌突然感到腦袋疼,伸手一抹額頭,濕乎乎的血還再流,他一下子從沙發跳了起來,「麻痹的,全他媽是廢物。老子在流血,沒看見嗎?流血!參觀吶?啊?!」陳斌咆哮著,伸手便打,每人爆掄了幾下後,他才累得坐了下來,大口的喘氣時,剛反應過來的小弟才給他拿過來了毛巾和紗布。

  「滾滾滾,滾,都滾。」陳斌突然想起了什麼,連踢帶踹的將眾小弟趕出了包房,他回憶著剛才見李天疇的情景,急忙掏出了手機撥了出去。

  ……

  「現在去哪兒?」蠶豆發現李天疇明顯加快了腳步,似乎很著急。

  「水天一色。」

  「咱倆?那shǎ bī不會蒙我們吧?」蠶豆有些擔心。

  「有可能,但要試試。」李天疇頭也不回,「咱倆足夠了,只是去探探虛實,確定一下我師傅他兩是否在那兒。」

  蠶豆不解,「如果陳斌撒謊,或者通知了孫拐子,那咱倆那不是自投羅嗎?」

  「撒謊有可能,但不會通知他以前的老大。」其實在李天疇內心的想法裡,陳斌半點慌話都不會說,應該是竹筒倒豆子,該有的都有了。表面看是似懾於武力的威脅,但實際他感覺另有原因,只是一時猜不出來。

  這種感覺是基於對陳斌一系列行為和心理的分析。闖了那麼多的禍,把多年的兄弟全折騰完了,居然還能踏踏實實的躺在自己的安樂窩裡,固然是性格使然,但也不太符合邏輯。孫拐子貓下來不走,那是因為還有實力,陳斌有什麼呢?

  而且剛才問話時,陳斌如果很爽快的告訴他水天一色的情況,李天疇反倒不會懷疑,因為他和孫拐子之間已經勢同水火,卻偏又假兮兮為維護曾經的老大而搞出一幅硬氣的模樣,這也不符合邏輯。

  還有一點也很怪,李天疇曾在路詳細的向蠶豆了解過陳斌的情況,以他的能量是不足以同時顛覆他的幾個兄弟的,算彭偉華曾暗地裡幫過點忙,也還遠遠不夠。但無論龐榮還是沈鳴放,都十分迅速的垮掉了。這讓人費解,陳斌短時間內哪兒來的那麼大的能耐?

  唯一合理的解釋,是他有更強大的外力幫助。只可惜自從陳斌被放下山後,良子和蠶豆只盯了幾天的時間放手了,只要老老實實搗亂行,山事兒多,人手不夠,所以沒人再搭理他,也無從知曉陳斌後來的情況。

  但他搗亂的動靜卻越來越大,大到遠遠超出了彭偉華等人的預期,沈鳴放的實力僅次於孫拐子,但被他直接滅了,這不可思議了。這是在山時,海禿子無意間提到的,李天疇本來也沒多想,但現在卻猛然警覺起來。

  「但我總感覺咱倆這是去送死。」沉默了一會兒,蠶豆突然冒出來了一句。

  「呵呵,你怕了?」李天疇了解,蠶豆到現在還對他有成見,並且非常不認可他的判斷。

  「怕?」蠶豆高傲的搖搖頭,剩下的話都懶的回答。

  李天疇笑笑,也不急著解釋,事後慢慢說吧,他相信為了彭偉華,蠶豆會豁出去的,這夠了。他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吆喝了一聲,「抓緊時間。」

  很快,水天一色那黑黢黢、憎獰的模樣出現在二人面前。此時,街道幾乎已經沒有什麼行人,所以他們選擇在很wài wéi的路口下車,步行而去。

  水天一色的面積很大,按陳斌的說法有五個門,無論從那個門進入,都能找到通道,通往建築的核心區、員工區。但首先要避開無所不在的監控。

  正面是日常營業的大門,左右側面是地下停車場的進出入口,左後側方是一個偏門,供平時補貨貨和員工進出使用。這四個門,探頭幾乎是全方位覆蓋。只有正後方的一個小門有探頭死角,是專門預留的,跟本沒見用過,此門修的很隱蔽,一般人不知道位置,而且在一片樹林的掩蓋下也很難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