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交換

  劉強的話的確讓李天疇大感意外,這是一個不小的驚喜,意味著自己嫌疑人的身份或將被洗清白,周南恢復工作也頗為令人鼓舞,但真的是曙光來臨了嗎?他不這樣認為,還有很多問題和案底在肖亞東手裡,不會那麼輕易了事的。

  但不管怎麼說,的確是好事一樁,僅此而已。李天疇略微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道「強哥,我有幾個同伴在縣城失蹤了,其有兩個確定是被綁票了,我懷疑是孫拐子乾的,所以請你幫我想想還有什麼途徑可以了解水天一色。」

  「失蹤了?你到派出所報案啊。別盡想著歪門邪道,我可不是教唆犯,最後警告你,好自為之。」劉強突然很不爽,聽這意思要掛電話。

  李天疇急忙道,「等等,強哥。還有一個問題,泛泰那邊還好吧?」

  「不好。案子剛撤又出現了新情況,麻煩越來越大,你小子也要注意。」劉強似乎不願意多談,但猶豫片刻還是補充了一句,「那個拆遷老闆叫張吉明的死了。」

  「這樣啊。」李天疇雖然語氣平淡,但內心卻焦躁起來,這個張老闆終究未能逃過一劫,毫無疑問是被滅口了。本以為經過幾番折騰之後,孫拐子勢微,此消彼長的情況下泛泰能夠漸漸從泥潭脫身,沒想到反而越陷越深。

  掛了電話後,李天疇本想聯繫華芸,但轉念一想,劉強的警告不無道理,此時現身瞎摻和,搞不好會將事情弄得更複雜。不如死磕孫拐子,他那裡一定會有答案,況且彭偉華二人的事情也不能拖。

  既然劉強這裡沒有更多的信息,那找老朋友陳斌吧,必要的時候只能來硬的。李天疇招呼了蠶豆迅速離開了夜市。

  ……

  聶濤在縣城一個很不起眼的小酒館裡等人,此刻他的心裡頗為矛盾,既然已經負氣離開,不願意再和大家過多糾纏,彭偉華的簡訊自然也不想回復。性格問題,他自己也控制不了。

  但耿叔的失蹤,聶濤是不可能坐視不管的。思前想後,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幫忙查找。所以他約見了一個人,一個讓他舍之不得,卻又十分討厭的人。

  此人屬於道混的最為神秘的那一類人,他們行蹤飄忽,沒有真實姓名,可以示人的只有代號,而且根據需要可以隨時改變身份,甚至連相貌都能夠像變臉一樣經常更換。這種人從事的行業很特殊,是為殺手承接業務牽線搭橋,是傳說的地下聯絡人,也叫經紀人。

  他們一手承接業務,一手安排殺手實施,然後收錢、分錢。看似簡單,實則兇險無,如果沒有兩把刷子是不敢碰這一行的。

  聶濤等的這個人叫茶壺,已經在這行混了至少五六年了,屬於很少有的成功人士,這個行當不是誰都能混這麼長時間的。他和聶濤雖然談不多少交情,但合作還算愉快。

  茶壺的背景極其神秘,為人狡詐異常,不但手掌握著大量的信息資源,而且在道的人脈很廣,在這樣一個兇險無的行當里混飯吃,這些都是必備的基本條件。除此之外,茶壺還有遠超於常人的預判能力,所以聶濤相信,如果茶壺不能查出耿叔的消息,找別人也是白扯。

  兩人極少見面,如果不是聶濤主動要求承擔任務,茶壺是不會親自跑來的。正巧,他手裡有一單很辣手的活兒,不太有人願意干,聶濤倒是十分理想的人選。

  出乎意料的是聶濤連問都不問將桌子的信封揣進了口袋,這對茶壺來說非尋常,他皺著眉頭道:「先看看人再說。」

  「不用,單子我接了。」

  「這個人有點麻煩,是個當官的,當然,酬金也會高很多。這些我要跟你說清楚。」茶壺搞不懂聶濤啥意思。

  「這個單子我免費做,想換條消息。」聶濤並不怎麼在意。

  「沒這個規矩。」茶壺聽了聶濤的講述後,果斷的搖頭,他對聶濤的背景非常了解,也知道耿老五是什麼人,能夠將這樣的大佬綁票的人,絕對來頭不小,他不想惹麻煩。

  「再加一單免費的任務。」聶濤皺著眉頭,心裡沒底,雖然茶壺貪財,但也是有原則的,沒有譜的東西他絕對不會去碰。

  果然,茶壺這回連話都不答,只是搖頭。

  「旭風堂的人出現了。」聶濤不死心,這條消息不怎麼勁爆,但對茶壺來說有絕對的吸引力。因為兩年前,茶壺被旭風堂的人黑過,引以為恥大辱,所以這是打動他的最後一招。

  「了解。」不料茶壺只是淡淡的點頭,「死了三個,你和他們碰過?」

  「不算碰過。」聶濤有些失望,「沒有直接照面,道的消息果然傳得很快。」

  「這不算什麼。耿老五與阿豪、孫拐子死磕的事兒,整個道都知道。不過我倒是來了興趣,一口氣死了三個,嘿嘿,旭風堂真是長出息了,自打出道以來沒這麼丟人過吧?有意思。」茶壺顯然很高興,畢竟是仇家倒霉,不高興沒天理了。

  聶濤注視著茶壺表情的變化,感覺到還是有點希望,不如再加點火,試探一下,「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跟阿豪攪和在一起的,竟然偷襲我叔,哼哼,咎由自取。」

  「還是耿老五牛逼,手段犀利。」茶壺挑起了大拇指,「歸隱江湖之後,手下還有這等牛逼的人物,啥時候給引薦一番。」

  豈料茶壺這番話實際也在試探,並不清楚幹掉這三個殺手的人物是誰。他曾暗對耿老五做過調查,這幫人里最不好招惹的是魏大海,其次能打能殺的是聶濤和祁寶柱,剩下的人各有特點,單論砍人,還是這三個最猛。聶濤沒有照過面,那麼說出手的應該是魏大海和祁寶柱,但簡單的分析之後,又似乎不是那麼回事兒。

  聶濤知道茶壺心癢了,索性放開了說,「牛逼個屁,一個毛頭小子。我叔新收的,現在神氣著呢,引薦是不可能了,但我可以告訴你他的一些消息。」

  茶壺嘆了口氣,「你這個人,是兩頭踩。回來了吧,又想著你叔,去你叔那兒吧,偏又死氣白咧的跑回來,其實你的性格不適合幹這行。」

  「這回真考慮好了,沒有回頭路。如果你肯幫忙,算了卻了我的一個心愿。」聶濤很堅決。

  茶壺不語,看了半天聶濤,才淡淡道,「其實你說的這小子的消息不難查,我沒必要非找你問。看在合作愉快的份,我幫你一回,兩單免費的任務,外加這個人的信息。」

  「成交。」聶濤鬆了口氣,把李天疇賣出去,風險應該不大,他知道茶壺要幹什麼,但成與不成和他不相干了,他只需要得到綁票的消息行。

  「還有,前段時間那個人跑路了,但我找人查過,他又回福山了,信封里都有。第二單等我通知。」茶壺說完很乾脆的閃人了。

  聶濤又從衣兜里掏出了那個信封,裡面只有一張照片,也是此次任務的目標。照片是一個年男子,長得很富太,白白胖胖的,架著一副金絲邊眼睛,顯得頗有氣質。一看是當官的,或者是成功人士。

  再反過來看,照片的背面有一行字,是貼去的,十分簡單的信息:顧維通,45歲,福山縣人,然後是家庭住址。

  看完之後,聶濤確信此人的容貌已經清晰的印在了腦子裡,於是順手用打火機將照片給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