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摸到了門檻

  少年在聯軍中飛快的轉了一圈便跑回大陣,不覺中心情大好,此舉他也並非完全是心血來潮,噁心一下東方瑞清,另外,心裡多多少少好還是擔心易長老的安全。

  看過之後,少年心裡有了數,至少聯軍的狀態盡收眼底,那麼接下來的三日內,他會不動聲色的配合易長老,時不時的出去騷擾一圈,最好弄得東方瑞清吐血三升才好。

  少年並不清楚他現在的修為到達了何種級別,就連見識多廣的祁長老也說不好,但若是讓他與東方瑞清單打獨鬥,還是有相當大的壓力,對方畢竟是天尊之下的第一人,少年不會盲目自大,所以這三日出去撩撥,他絕不會與東方瑞清糾纏。

  哼著小曲回到別院,吾鳳兒正站在門口東張西望,見到少年才卸掉了滿臉的焦急之色,「宮……阿成哥,說好了不要跑遠呀,開飯了。」

  「到處轉轉,沒注意時間。」少年心中一熱,連聲抱歉,正要再開兩句玩笑,忽然一朵白雲自半空急速而來。

  來人跳下雲頭卻是祁長老,只見老頭子一臉的不高興,但仍不失禮數,一抬手道,「見過宮主。」

  「祁長老因何而來?」

  「因宮主而來。」

  「哦?」少年奇怪,忽然想到了剛才之事,於是連忙沖祁長老暗使眼色,無奈,老頭子根本不予理會。

  「請宮主不要再以身犯險。」祁長老主持大陣,對少年的行蹤看得清清楚楚,身為全島之主如此冒險,雖然是少年心性,他也要說道兩句。

  「沒冒什麼險吧,就是感覺氣悶,隨便走了走。」

  「你那叫隨便走走?把敵方大營都繞了一圈。」

  祁長老根本不避諱什麼,而且嗓門大,吾風兒聽得驚駭不已,少年苦笑,一拉老頭子的臂膀,「此乃我們商量的計劃,祁長老借一步說話。」

  老頭子火氣發過了,也就不好再給少年臉子看,任由其拽到一旁。

  「我與諸位長老商量後面事情的時候,你不在場,此番出去是配合易長老行事,不會有什麼風險。」

  「聽說了。」祁長老眼睛一歪,「那也不行。」

  少年急了,這老頭雖是一片好心,但脾氣又臭又硬,很多事情到他這裡都很難有迴旋餘地,關於繼續搶劫,這老頭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其他的事恐怕就很難商量。

  「這樣吧,從身法角度,祁長老自比易長老如何?」

  「若論速度,我與他只在伯仲之間,可若論身法變化,祁某不及其十一。」

  「好,那麼就講速度,易長老比之東方瑞清又如何?」

  「那還是有明顯的差距。」

  「祁長老可敢與我賭一番?」

  祁長老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少年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歪頭問道,「不知宮主要與老朽賭什麼?」

  「繞島一圈,看誰身法快。」

  「老朽年邁,這般玩兒法無甚意義。」

  「哎,祁長老此言差亦,易長老出去拼命,事關全島安危,我等若是不盡力協助,如何心安?」少年說著話已經將右手搭在了祁長老的肩膀上,忽然左手一探,從其懷中掏出一物扭頭就跑。

  「哎,哎,你這是幹嘛?」

  「繞島三圈,追上我便還你,我從此再也不會擅自出島。」

  祁長老被氣樂了,被少年掏走的物件是大陣陣心的玉杵,可以快速開啟或關閉大陣的防禦功能,就算被少年拿了也無所謂,他是宮主,五行島所有的人力、物件都可隨意拿取調配。

  但祁長老畢竟身負守陣之責,貿然失了此物太說不過去,衝過去搶回來再給少年都是可以接受的,但被生生搶走就不行了。

  少年的古怪行為也激起了祁老頭的好勝之心,每每與此子並肩作戰,但還真的難以考量對方的實力究竟如何,不若就試上一試。

  「好,比便上一比。」祁長老憑空跳起,少年用的是御風術,老頭也不會占對方便宜,同樣是御風術飄然追去。

  哪知道少年忽然一跺腳,身軀驟然遠去,很快變成了一個黑點,再喘口氣也只能看到淺淺的一道掠空而過的痕跡,祁長老早料到少年會有此招,就近翻上一個雲頭,順著那痕跡飛掠。

  這並非是祁長老的終極遁身術,雲頭雖快,依然比不過那少年的速度,祁老頭再換身法,只見半空中的雲朵忽然化作一團火焰,繼而一道鮮紅的火光劃破天際很快鑽入雲層。

  五行島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算小,少年半圈飛掠下來著實花了點氣力,扭頭一看祁長老化身的火光落後的並不太遠,大有後發先至的架勢,少年不由的豪情頓生,猛一跺腳,身形再度消失。

  這一腳看似踏在空中,實則是踏在了自己的靈台之上,極大的刺激了氣海和神藏世界。

  少年在無意中已經自創了一套心神合一的技法,只是尚不自知,只要好用便開心不已,他的氣海瞬時開始沸騰,神藏世界突然鮮亮起來,五行聖殿放出五色異彩,啾的一聲,似玄鳥啼鳴,一道大日烈陽冉冉升起,黑暗的虛空驟然被金色光芒穿透,少年只覺得熱血沸騰,忍不住仰天長嘯,身軀嗖的一下便無影無蹤,此番連一丁點痕跡都沒留下來。

  於是長嘯聲映襯著鮮紅的火線映襯環繞著五行島,不但讓吾鳳兒看得目瞪口呆,也引出諸多島眾出來觀看,其聲威甚至超過了陣門上空叮叮咚咚的沖砸聲。

  幾個雲朵在不覺間聚到了一起。

  「這祁老頭在幹嘛?」厚土殿賒長老奇怪問道。

  「在追少宮主。」金長老目力奇佳,在五殿長老中最是厲害,整個五行島能看出少年蹤跡的人也只有他了。

  「少宮主?在哪裡?」

  「你這眼神,問多了也沒用。」

  「你說誰沒用?」賒長老屬猛火油的,一點就著。

  「你耳朵聽錯了,他沒說你沒用。」郝長老也湊過來打趣。

  「那他說誰?」

  「他說你的眼睛沒用。」

  「那還是在說老子!」賒長老大怒。

  ……

  幾個老頭吵的不可開交,而此刻,祁長老化身的鮮紅火光早已繞島一圈,卻已找不到少年的蹤跡了,他的速度已經提升到了極致,再難有寸進,不免心中駭然,正凝神尋覓間,他忽覺腦後生風,緊接著肩頭一沉,似被人拍打的感覺。

  「祁長老慢行,我還有一圈。」

  一股勁風迅速切過火線遠去。

  「罷了,老朽認輸。」祁長老自知相差甚遠,自然不願再比下去,在別院上空收了身形緩緩而落。

  「長老,您剛才的身法真的好厲害呀。」很難得一見的高超的遁身大比拼,少女吾鳳兒看得興奮不已,她曾想拜祁長老為師,但不能如願,兄長吾炬的運氣比她好,最終成為祁長老的關門弟子,既然是關門弟子,那麼這拜師之門便徹底關上了。

  可吾鳳兒並沒什麼怨氣,對祁長老一如既往的尊重,老頭亦有所感,偶爾會指點一下吾鳳兒,只可惜此女資質平平,而且要逆勢修習烈陽功法,此路實在走不通。

  「我有什麼厲害的,適才你可曾看到宮主的身影。」

  「不曾。」吾鳳兒搖頭。

  「看不到,這才叫厲害,看來還是火天尊慧眼獨具,次子悟性奇高,假以時日,定能重振我五行宮,哈哈,哈哈。」

  祁長老雖然輸了,但卻開心無比,在哈哈大笑中跳上了一朵祥雲,竟然將那玉杵都給忘卻了。

  「長老慢走。」天空中忽然出現一個身影,正是少年,談笑間他已經繞著五行島飛馳了三圈,身心舒坦無比,眉眼含笑,難掩內心的激動,隨地一跺腳,他一直體會不到身軀飛馳的道理,現如今一場即興的比拼讓他領悟了心神合一、飛體遁形的奧妙,如此機緣造化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此刻少年雖然還達不到大眼珠子戲弄李坦時的隨心所欲,但已經摸到了門檻,他不知道這道門檻如何形容,但確信門檻內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寶藏等待他去發掘。

  少年抖手一揚,一道白光飛向祁長老,正是那防禦大陣的玉杵,祁長老伸手接下,沖少年再度行禮,未有任何言語,便轉身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