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強哥再生氣,安保措施也是不能免的。見唐士銘悶頭開車不說話,強哥倒也沒有再繼續發火,他了解唐士銘一片好心,和耿老五剛一碰開局不利,心態也差了一些,現在不能一味的苛責。
「那個飛猴呢?」強哥突然換了個話題。
「關著呢,飈七縮手縮腳的,應該也在觀望。」
「那別再讓他觀望了,幫他下決心。」強哥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充滿了寒意。
「可是飈七手還有活沒幹完呢,這時候不太合適吧。」唐士銘之所以一直沒有把飛猴怎麼樣,是顧忌飈七還是個合作者,還在幹活,現在強哥既然下了決心,他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強哥把頭往後一靠,沒說話,像在閉目養神,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準備讓麻將接手吧,飈七遲早靠不住。不過在此之前一定要找到謝福軍。」
這確實是一個關鍵問題,謝福軍手裡掌握著許多重要資源和信息,所牽扯的銀海和新創公司的事情還不是強哥最為關心的。謝福軍的腦子是個百寶錄,不僅掌握著sz及周邊地區最龐大的dì xià qián zhuāng絡,更重要的是手握幾個實力雄厚的境外合作者的渠道信息,甚至飈七向海外轉移資產也是經過謝福軍的手。
這個洗錢老混混的所掌握的資源,無疑是業內頂尖的。雖然阿火的人脈也不錯,但並不是個合格的資金掮客,充其量也放放gāo lì dài。特別是在跨境倒騰方面阿火更加短板,一來渠道不穩定,風險大,二來幾百萬,千萬的小打小鬧根本不能滿足強哥的胃口。
話說這個謝福軍實在讓人頭疼,滑不溜溜的勝過泥鰍,幾股勢力都在找他,甚至還包括警方,差挖地三尺了,竟然還是被他逃脫了。
唐士銘想想火,暗較量後,還是耿老五占了便宜,出其不意的把謝富順給綁了,這也是他最為失誤的地方。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被對方搶先一步,這個悶虧讓唐士銘恨得牙痒痒。
「哥,一個星期內,我一定把這個傢伙找出來。」唐士銘糾結了半天,終於咬咬牙在強哥面前立下了軍令狀。
沒想到強哥搖搖頭,」三天,最多三天。再遲沒咱們的菜啦。我不反對你弄耿老五,但做事情要分主次,你的方法沒錯,可惜貪多嚼不爛。」
唐士銘知道強哥意有所指,是左手挑動飈七對付耿老五,右手作為主要力量,找出謝福軍。實際自己也是這樣做的,但是沒能控制好情緒,忍不住對耿老五出手,不但目的沒有達到,反而還把局面給弄複雜了。
可是三天時間,未免誇張了。警方布下了天羅地,都被這小子找了個縫隙給鑽跑了,更何況是不能大張旗鼓的暗尋找,這大海撈針還難。而且謝福軍這廝早已如驚弓之鳥,自然是十分小心謹慎,尋找起來更是難加難。唐士銘在心裡盤算著,始終不敢正面回應強哥的要求。
強哥沉默了,似乎在等著唐士銘表態,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又好像不很著急。但車內的空氣頓時透出一股濃濃的壓迫味道,讓唐士銘感覺喉嚨發乾,呼吸也有那麼一點點不順暢,「強哥……時間太緊了一點。」
「是很緊。」強哥點點頭表示同意,然後又不說話了。
唐士銘的額頭再度滲出了汗水,跟了強哥這麼多年,他也知道這個大哥向來是說一不二。正因為如此,他幾乎從未有在強哥面前討價還價過,但這次的確太難,實在是不得已,聽強哥最後的回答,期限顯然是不能更改,唐士銘叫苦不迭。
這麼沉默著,奔馳車已經駛離了機場高速,沿著維港大道直奔東郊。突然唐士銘的電話響了,他皺了一下眉頭拿起手機,「哥,注意後面一輛越野車,綠色的豐田陸巡。」電話是後面一輛商務車打來的。
唐士銘聞言忙觀察倒視鏡,果然,目測五百多米遠的左後方,一輛綠色的越野車正高速駛來,他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儀錶盤,自己的正常速度也110碼左右,而對方這個架勢恐怕至少有一百七八十碼。這要在以前,也不算大驚小怪,公路這樣的瘋子多的是,但今天有些不尋常。
一愣神的功夫,對方已經超過了一輛身後緊隨的商務車,而另一輛則微微左打方向試探著干擾和攔阻這輛越野車。但是時機稍稍晚了一點,這輛越野車的確有些發瘋,居然硬生生的從隔離帶和商務車之間很狹窄的通道擠了過來,而且車速依然非常快。
唐士銘立刻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危機,他迅速反應,「哥,你做好。」突然腳下加勁,猛轟油門,奔馳車的發動機咆哮一聲,車身瞬間急速躥出,大排量越野車的百米加速果然不是吹的。
但即便如此,仍然無法和對方的高速加慣性相,豐田陸巡眨眼間到了奔馳車的身後,幾乎是緊貼著。但對方又不急於超車,唐士銘正想打方向壓迫對方,忽然間「轟」的一聲悶響,他頓時感到車子猛然往前一衝,繼而車身開始劇烈的抖動。
對方竟然一腦袋頂到了奔馳車的屁股,果然是來玩兒命的。「草泥馬!」唐士銘握緊方向盤大罵一句,再次猛轟油門加速。豐田陸巡經過一撞之後,前保險槓已經飛沒了影,高大的車頭,齜牙咧嘴的像只怪獸,但車速卻明顯慢了下來。
唐士銘再看倒視鏡,對方竟然不追了,連續的左右打方向,逼的後面兩輛商務車怎麼也超不來,這個王八蛋!他常年跟著強哥,臨場的經驗和反應能力遠超常人,唐士銘立刻意識到真正的危險還未到來。
幾分之一秒的時間,唐士銘作了決定,不管身後了,立刻快速駛離這個危險路段,儘管狼狽一些,但安全更重要。
奔馳車咆哮著,拖著受傷的屁股一路狂奔,很快擺脫了身後的越野車。
「別慌。」一直沉默的強哥忽然努努嘴出言提醒。
唐士銘聞言一怔,忽然發現正前方很遠的地方有一個小黑點,正常判斷應該是一輛同向行駛的汽車,但隨著距離的迅速靠近,他看清楚了,前方是一輛大型的廂式貨車,但為什麼會靠近的這麼快?
突然間唐士銘的汗毛豎了起來,眼睛的錯覺一下子得以糾正,這輛貨車竟然在倒車!不但沒有打雙跳,而且車尾在漸漸朝路央橫了過來。王八蛋們在這兒等著呢,唐士銘一下子怒火滔天,下意識的要伸手拔槍。
「別亂來,衝過去。」強哥依然很鎮定,簡短的提醒讓唐士銘猛然清醒。他快速目測了一下車速和距離,來不及任何猶豫,向左輕打方向,同時重重的一腳油門,奔馳車嘶喊著,像閃電一般的沖向貨車的尾部。
不得不說二人的膽魄和預判能力是相當出眾的,這實際是在心態,也有一點博運氣的成分。貨車司機沒想到這麼容易能攔截到奔馳車,本來還準備著將對方逼停後有一番惡戰,但哪裡想到奔馳車竟然zì shā式的沖向車尾!
這么半秒鐘不到的愣神,司機猶豫著最終忘了加重油門提速,以徹底切斷整個路面。奔馳車居然十分靈巧的擦著隔離帶的鐵皮護欄沖了過去,「滋滋」的刺耳聲響提醒了貨車司機,但是為時已晚。
「尼瑪勒個逼,差那麼點!」副駕駛座位一個戴著墨鏡的胖子憤怒的咆哮,順手給了身旁司機一個嘴巴。而貨車司機也是懊悔不已,本能的重新掛檔追,但是白費力氣,眼看著對方逐漸變成一個黑點消失在視野里。
身後傳來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響,胖子扭頭一看,後面倒是熱鬧,豐田陸巡和兩輛商務車呈不規則的品字形,歪歪扭扭的猛衝過來,「快讓開道。」胖子大喊一聲,貨車快速向路邊貼近。
「砰砰。」的兩聲槍響,一輛商務車裡的人眼見老大脫險了,拔槍對著前面的豐田陸巡開干,而另一輛商務車的副駕駛則對著貨車駕駛室連擊數槍,廂式貨車側面的一個小鐵門突然打開,幾個黑洞洞的槍管迅速伸出「砰砰砰」的開始還擊,公路立時槍聲四起,完全亂了套。
豐田車的司機不知道是槍了還是心慌,突然間方向失控,沖向了路邊,在撞倒了一串護欄後,翻在了野地里。
兩輛商務車見好收,根本不戀戰,甚至連半秒鐘都沒有停留,迅速逃離現場。而廂式貨車卻開始在路面歪歪斜斜的前行,顯然是駕駛員槍了。
胖子眼疾手快,一把將受傷司機拽到了旁邊,親自駕車才避免了貨車翻倒的危險。緊接著他迅速停車。兩個黑衣小伙從後廂跳下,跑到路邊的野地里,從豐田車裡拽出一名渾身是血的年男子,連抱帶抗的將傷者弄到了貨車。胖子緊接著發動車子,也跟玩命一般的逃離了現場。前後分分鐘的時間,動作快的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