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959 討杯水喝
「這……原來科技園那邊的材料都在劉樹明手裡，如果檔案室找不到，就只能找他了。」李維鑫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訕笑著解釋。
「那……我只能上去了？你一起來？」竇一凡整暇以待地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李維鑫，十分為難地指了指樓上。
「我……那就一起上去吧！」看著一臉男色的竇一凡，李維鑫只得硬著頭皮答應著一起往樓上邁開了腳步。
區委辦公室在五樓的西面，剛好就在歐建嶺的上面。原來宋淳江的區委書記辦公室就在四樓的東面，後來有一次有人寫了控告信到上面搞他，之後宋淳江就聽從風水先生的話將辦公室搬遷到了二樓。四樓的書記辦公室空出來之後也沒有人敢去動用那間辦公室。到了宋淳江出事之後，新的書記沒有過來，歐建嶺一支獨大的時候是懶得去用那間辦公室。五樓的東面是一個比較大的會議室，屬於班子成員的會議室。至於這些功能室為什麼這麼安排，竇一凡也不怎麼清楚，更沒有興趣去了解。
走上五樓，竇一凡在李維鑫的帶領之下來到了區委辦公室。站在門口四處打量了一下，竇一凡發現擺放著三四張辦公桌的區委辦還真是冷清。首先發現竇一凡和李維鑫進來的人是區委辦副主任劉樹明。他從手中的報紙中抬眸看了一眼竇一凡，又目無表情地低垂下腦袋盯著報紙看，似乎站在辦公室門口的是兩個透明人似的。
見到劉樹明不打算搭理自己，李維鑫面有瑥色地咳嗽了兩聲。見識過劉樹明的冷傲，竇一凡卻沒有什麼所謂，徑直往角落的沙發走了過去。
聽到動靜的胡鐵燁從裡間的主任辦公室里走了出來，第一眼見到李維鑫的時候也就不冷不熱地打著招呼。
「怎麼？李大主任今天怎麼有空上來我們區委辦指導工作啊？」站在主任辦公室門口的胡鐵燁沒有看到坐在角落裡的竇一凡，對李維鑫說的話也是有點陰陽怪氣。在體制內，大家沿用的是論資排輩。按照慣例，胡鐵燁這個區委辦公室主任比李維鑫這個區政府辦公室主任還要稍微大那麼一點點。可是胡鐵燁卻用了『指導』二字，讓人怎麼聽都能夠聽得出來他這個區委辦主任對李維鑫的牴觸情緒。
「我怎麼敢上來指導胡主任你的工作呢？我們新來的竇副區長過來看望大家，難道胡主任你不歡迎？」聽到胡鐵燁的陰陽怪氣，李維鑫也不示弱，一口話咄咄逼人地朝胡鐵燁噴了過去。
「竇區長？哦……原來是竇區長您上來，歡迎，歡迎！劉主任，過來泡茶喝吧！」聽到李維鑫的話，胡鐵燁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今天的太陽並不是從西邊出來，原來李維鑫也不是突然發神經從三樓跑到了五樓來，而是陪伴竇一凡上來沒有辦法才光臨他們區委辦的。張望了一下，發現坐在角落裡一臉親切笑容的竇一凡，胡鐵燁立刻換上一副笑臉，邁著歡快的腳步朝沙發那邊快步走了過去。他不僅自己表達出熱烈歡迎的姿態，而且還打算叫上像個石頭人似的一直坐在自己座位上劉樹明。這一態度的反差讓李維鑫特別的不自在，可是就算他再怎麼不自在，他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轉身離開。
「胡主任，您可真是個大忙人啊！一直想上來拜訪一下兩位大主任，今天上午剛好有點時間，所以李主任就陪著我上來了。」竇一凡沒有沿用李維鑫所說的看望大家，而是用了拜訪一詞。胡鐵燁是區委辦主任，並且兼任著區委常委，屬於副區長級別。就算胡鐵燁現在不見得比李維鑫風光，但是作為竇一凡這個初來報導的人員來說，能夠尊重的還是必須尊重的。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這一條規則竇一凡還是比較明白的。
「哪敢要竇區長您親自過來看望我們這幫老傢伙呢？原本是打算等您的辦公室弄好之後再下去跟您討杯茶水喝喝的，沒想到您倒是先上來了。」胡鐵燁十分謙卑地表達了對竇一凡這個十分年輕的副區長的尊重。
胡鐵燁對竇一凡的禮貌和他對李維鑫的冷麵讓李維鑫特別的不自在。在竇一凡的身邊小坐了一會兒，李維鑫就找了個藉口下樓去了。竇一凡一臉悠閒地看著胡鐵燁熟練的泡茶手法，心裡不由得猜測著正當壯年的胡鐵燁這一手茶藝到底是在宋淳江落馬之前還是落馬之後才培養起來的。不過，竇一凡還是認為應該是在宋淳江落馬之後才發展起來的。
李維鑫一走，辦公室里的氣氛也好了很多。竇一凡和胡鐵燁兩人從茶道開始聊起，倒也不顯得冷場。只不過一直坐在辦公桌後面不搭理人的劉樹明卻無視竇一凡的存在，更懶洋洋地回絕了胡鐵燁喝茶的招呼。
坐了一會兒，竇一凡也覺得有些無趣了。他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胡鐵燁剛剛泡出來的茶湯，笑著跟這個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區委辦主任聊起了高新科技園的事情。
一提到這個話題，胡鐵燁也有些沉默起來。竇一凡昨天下午在科技園所遭遇的一切早已經是他們這幫人心中有數的。儘管心中有數，但是基本上沒有什麼交情的他們只能是用心照不宣的目光表示關注，而不可能率先提出關心。不過，就算現在竇一凡已經開始提及這個話題，胡鐵燁也不怎麼敢接話。
見到胡鐵燁沉默下來，竇一凡也不再多廢話，直接向這個區委辦公室主任索要當年的廠家名單。這一下胡鐵燁就有話說了，不過他的話題也只能轉移到一直充當啞巴的劉樹明身上去。
「這事你得找劉副主任去！哎，樹明，當時的檔案不都是你一手打理的嗎？過來一起聊聊吧！」聽明白竇一凡的來意，胡鐵燁衝著劉樹明的背影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