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9( 下馬威
當然，對於這些天每晚都陪著他累並快樂著的李慕雲心裡的那點小心思，竇一凡心裡像明鏡似的清楚著。他渴望著並等待著驚喜的到來，雖然有點卑鄙，不過竇一凡很自信地認為他還是有能力說服李慕雲的。
小汽車慢慢悠悠地終於來到了海饒開發區，竇一凡趕緊收回天馬行空的回憶，準備應對今天的新同事。遠遠地看到區委區政府辦公大樓，竇一凡意外地發現辦公大樓上面掛著一條巨大的橫幅，上面寫著熱烈歡迎竇一凡到海饒開發區上任之類的大字。看到這一條橫幅，竇一凡有些不自在地皺起了眉頭，心裡暗暗地提高了警惕級別。這個歐建嶺到底想搞什麼鬼？都什麼時代了，還搞這一套？不過，讓竇一凡更加介懷的是周立銘為什麼不阻止歐建嶺這種無聊的行徑。就算周立銘沒有辦法阻止歐建嶺，事先跟他打招呼總是可以的吧！
竇一凡的車還沒有停穩，海饒開發區區長歐建嶺就已經和先行下車的組織部長俞戰榮握緊了雙手。態度之謙卑，讓往台階下面走過來的竇一凡看了都覺得動容幾分。目光落在歐建嶺身後招呼著彭運才的周立銘，竇一凡信步朝台階下走了過去。
「歐區長，您好！以後就是您的部下了，還請您多多關照。周副區長，您好！」竇一凡也向歐建嶺伸出了大手，嘴裡的話說得不卑不亢，又不會讓人覺得疏離。輪到周立銘的時候，竇一凡握著周立銘的大手有種很陌生的感覺。交往了幾年，竇一凡還沒有這么正式地跟周立銘握過手。只有需要客套的陌生人才需要握手言歡，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定律。
「竇秘書客氣了！呵呵，應該改口叫竇副區長了。來，來，請進，請進！俞部長，您請！彭局長，您也請！來，竇副區長，您也請！大家都在等著你們呢！」歐建嶺一臉親切笑容，迎著俞戰榮一行人就往辦公大樓裡面走去。
竇一凡稍微打量了一下，發現跟在歐建嶺身後的迎接隊伍也算是有點規模了。不僅有副區長周立銘，還有辦公室主任李維鑫，副主任趙苔盈，而且還有幾個竇一凡不是太熟悉的中層領導在裡面。當然，竇一凡不會自戀到將這種迎接僅僅是為了迎接他的到來。在他前面還走著俞戰榮和彭運才，這兩個人無論在哪一方面都是排在他前面的。就算歐建嶺帶著開發區的一幫領導出來迎接竇一凡一個人，竇一凡也不會認為是因為他個人的人格魅力。或者，他們出來迎接的更多的是他竇一凡背後的施德征。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裡，個人魅力只不過是用來裝13的，而權利才是最有實力說話的。
跟在俞戰榮身後往前走的竇一凡突然發現歐建嶺所帶領的方向有點問題。原本預訂在二樓小會議室開一個小型歡迎會的程序似乎更改了。歐建嶺領著一行人並沒有前往二樓的小會議室而是直接往一樓能夠容納三四百人的大會議廳走了過去。這一下竇一凡就有點發懵了，這似乎跟之前的安排有些出入了。滿腹疑團的竇一凡稍稍放慢了腳步，尋了個機會跟周立銘肩並肩地走著。
「銘哥，今天開大會？」遠遠地聽到大會議廳里人聲嘈雜，竇一凡心裡已經有數了。只不過他沒想到下馬威來得如此的快，而周立銘的選擇又來得如此的輕易。
「是啊！開大會歡迎你的到來，等會兒還要你致辭呢！你不知道這事？對了，辦公室這邊沒有人通知你？」周立銘點了點頭，有些驚訝地看著根本就不知道這個環節的竇一凡，忍不住反問了一句。
「沒有人通知我！辦公室里是誰在搞這事？」竇一凡微微扯了扯唇角，對於歐建嶺或者歐建嶺加上周立銘兩人搞出來的這種招數表示無語。雖然他接到通知的時候被告知到海饒上任就是搞一個交接儀式，不過竇一凡還是稍微做了點準備的。當時，他準備演講稿的時候並不是針對歐建嶺這種措手不及的突然襲擊的，而是為以後的大會做準備的。
官字兩個口，一口對上，一口對下。如果當領導的連口頭表達能力都要大打折扣的話，又怎麼可能做到上傳下達，又怎麼可能做到承上啟下的作用？這一點能力，竇一凡很在意，並且將口頭表達能力視作當官必要的基本能力之一。
大會議廳裡面人頭涌涌，各種吵雜聲都有。當俞戰榮等人走進會議廳的時候，有人帶頭鼓掌，接著整個會議廳就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聽到這種聲音的時候，在主席台首位坐下的俞戰榮微微地皺起了眉頭，似乎對台下這種反應有些不悅。竇一凡落落大方地在擺放著他名字的座位上落座，對於台下根本就不熱烈的掌聲沒有什麼反應。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台下這些不耐煩的人們應該是海饒開發區各鄉鎮各街道的大小領導。這些人平時工作在第一線，面對著的是各個社區的村民，總體受教育程度不高，久而久之必然就沾染了不拘小節甚至有些粗俗的做法。再加上，這些人應該一大早就被通知到場開會的。放下手中的工作，在這個會議廳里被坐了大半個上午，這群人肚子裡早就憋了一肚子氣，又怎麼可能歡欣鼓舞地歡迎一個跟他們關係不大的副區長的到任呢？在會風不振的情況下，這幫人能夠安靜地開個會已經夠給主席台上說話人的面子了。
「安靜！安靜！現在我們會議正式開始，先請我們的區長歐建嶺同志致辭歡迎」主持會議的正是周立銘，只見他清了清嗓子先清理一下會場的秩序，然後才將說話權交給了歐建嶺。這個被竇一凡視作比親大哥還要親的大哥此時就坐在主席台的角落位置，面無表情地主持著會議。